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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少泱终于缓过气来,闻言不由得轻声一笑,"阿楠,今个儿怎这么客气?你的雕刻不是更令人赞佩吗?"
"我不是客气,而是好的东西就是好的没错吧?文人相轻那一套可不值得人们效法喔。"她笑嘻嘻的回答,眼神里的含意却远远超过字句本身。
忆起那句子的出处,迎视她另有所指的目光,皇甫少泱内心一荡,居然有些晕眩起来──他从没想到会有人把自己的话语记得那么牢啊……
闲聊打趣能拖延的时光有限,沉寂了片刻的"现实"终究还是施展了它的威力,逼人不得不去正视它。
"倘若一切顺利,今晚应该就会有点眉目了。"活动已然痊愈的筋骨,皇甫少泱的声音低微,近乎自言自语。
尉迟楠不由自主打个寒颤,瞄了眼暗藏玄机的木板隔间,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下安。"这样做真的好吗?我是说……也许还有其他办法,我们不一定要去招惹那些恶人……"
"不主动出击,难不成等着挨打吗?"皇甫少泱沉声回答,"我们心怀善念,不愿妄开杀戒,他们可是步步逼近,杀人绝不手软啊。"
"我哪是说这个!"尉迟楠一听自己的意思被曲解,气恼得直跺脚。"我担心的是你的命!你的伤才刚好,怎地又要去跟人家斯杀!"
皇甫少泱执起她的手,包在掌中,望进她的眼眸里,"放心,相信我,我不会有事的。更何况我走这一趟的目的,主要是打探隐身幕后、策画这一切行动的人到底是谁,绝对不会弄到正面交锋的结果啊。"
尉迟楠仍是忧心忡忡,"我们可以躲啊,躲到深山里谁也不见,过着与世无争的太平日子,你也不用拎着脑袋去跟人家砍砍杀杀。"
"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的,阿楠。不把这件事处理掉,就算我们躲到天涯海角,那些人终究会寻迹而来。"皇甫少泱深吸口气,说出这些时日以来一直盘桓在心底的话语:"以身相许的不单只有你啊,阿楠。我早已决定要用生命护卫你的安全,你的未来亦复如是。"
这承诺委实郑重,令她既感动又害臊,挑起眉佯装洒脱,"用生命?这我可担待不起呀。"
"当然担得起,因为是你。"他的态度依旧严肃,话语里的另一层含意令她再也开不了口。
是夜,月黑风高。鬼魅们在泼墨洒就的暗影中蠢动,在比连相依的屋脊上疾走,集结在某户人家的屋顶上,最后迅速散开,封死屋内人所有可能的出路。
夜好静,衬得那一声声低微的呼吸分外清晰,但小屋仍沉睡在一汪黯黝中,浑然不觉猎人的脚步已近。
其中两人互望一眼打暗号,举脚砰地一声踹开窗扉。他们闪身进屋,不一会又窜了出来。
"屋里没人,不知在何时逃了。"
这怎么可能!他们已监视这屋子一整天,只见有人进,无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