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眼底有一层薄薄的水雾：“做什么？”

她低声道。

凌司辰只轻笑了一声，将人抱在怀里，下巴搁在姑娘肩头的位置，声音疲惫：“杨明生死了，所有的线索都断了，雪翡，我是不是很没用，连个案子都查不明白。”

他说的不是贪墨一案，是长林太子谋逆一案，他从入了朝堂开始就在探查此案，好不容易有了些苗头，可杨明生却死了，凌司辰甚至都要开始怀疑，是不是老天爷都不想让他将这案子查清了，可是若是查不清这案子，他就枉为人子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温雪翡温声安慰：“怎会，你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线索没了就再找，到底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日的。”

虽然只是寥寥几句话，可凌司辰却觉得好似心中枯涸的地方被泉水灌溉了似的，他点了点头：“你说的是。”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雅间的窗子忽然被风吹开，不知何时起外头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昏黄的好似晚间一般。

“起风了。”温雪翡从桌上下来，走到窗边往下瞧去，外头街上早没了行人，街道空旷，一眼就望到了头。

凌司辰站在他身后，郎君面色不怎么好看，在这里能望见皇城的方向，皇城为何，红墙碧瓦，却也沾满了血雨腥风，叫人望之生畏。

“要变天了。”他低声道，温雪翡回眸看了眼凌司辰，只听得他道：“我送你回去吧。”

温雪翡应了一声：“好。”

。。。。。。

杨明生一死，贪墨一案彻底断了线索，梁帝闻讯责问凌司辰办事不利，将人叫去臭骂一顿，想着他身上伤才好，便罚了他半年的俸禄。

凌司辰从太和殿出来，正赶上凌睿楷奉命进宫，他不常入宫，今日是特意梁帝召见，否则凌睿楷是不会来的。

舅甥二人迎面碰上，凌睿楷最先打破了沉默：“听闻杨明生死了，不知父皇可责罚了你？”

他看似关心，实则打的什么算盘凌司辰一清二楚，杨明生不就是死在他的手上的吗？

如今还来问这个，惺惺作态叫人作呕。

他理了理袖口，淡漠的眸子不带一丝温度：“能有什么事，杨明生虽然死了，可这案子还得查下去，舅舅不会以为我手上什么证据都没了吧，人在做天在看，等水落石出真相大白那日，我再同舅舅好好说说这案子，只是不知到时候是和舅舅在哪里见面了。”

他是半分都不想装下去了，凌睿楷三番五次派人杀他，如今还杀了杨明生，凌司辰冷声道：“只希望舅舅能一直这样潇洒，不要有大祸临头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