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黎蔓毫无意识躺在病床上,一天比一天虚弱,根本等不了她慢慢权衡利弊。
于是她点头了。
而今天,向家的人刚接走黎蔓,联姻通知就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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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黎向浠翻阅下午发来的信息。
有黎蔓住院的照片,和登记的单子,英文的,都是些证明,证明黎蔓出国,去了医术顶尖医院接受治疗。
也算是放下一件烦心事,但黎向浠肩膀却没有松弛下来。
她并不知道联姻对象是谁,多大年纪,什么脾性,也不知道她要什么时候结婚。
天彻底暗下去,街道年代久远,路灯是沉重的黄色。
一辆空荡荡的公交车停在站点,带着对未知的恐惧,黎向浠走上去,坐到后面靠窗的位置。
家里房子太安静,她已经很久没有睡个安稳觉了,所以每天都出去找人聊天,今天下午,她刚赢了公园老爷爷好几盘象棋,明天还得去跟奶奶们比打牌。
车子经停一个个站点,乘客陆续多起来,黎向浠在与自己无关的七嘴八舌的聊天氛围里,找到了一丝淡淡的平静。
她缓缓闭上眼,试图靠它去缓冲一下这段时间紧绷的神经。
突然,一个转弯,公交车一顿撞击然后一个急剎,全车人都在往前倾倒,惊恐的叫喊声此起彼伏。
黎向浠的脑袋从玻璃上咚地一声,磕在前方的椅子靠背上,流下两行生理眼泪。
真疼。
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困意,顿时消散。
旁边的大爷大妈纷纷送上关照:
“哎哟小姑娘你有没有事啊?”
“孩子脑袋这磕着了。”
“我看了,没事啊姑娘,别担心,磕了一下,没有受伤,不哭了不哭了。”
……
还有人给她递纸巾。
黎向浠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并没有哭,是眼泪自己流下来的。
她说一声“谢谢”,接过纸巾,心头涌起许久不见的暖意。
窗外飘来两车司机商量的对话:
“这是追尾,后车全责。”
“咱们先拍照挪车,别堵了后面的车辆。”
“报保险报交警。”
……
乘客开始抱怨:
“怎么突然追尾了呢?”
“哎呀今天车子多,这条街全是喝酒的,都是年轻人爱来的地方。”
“算了算了,我赶时间,还是走去前面的公交站等下一趟吧。”
……
黎向浠也跟着下去。
确实,这天的人很多,马路上的车子头尾相连,拥堵在红绿灯后方,传出一阵阵急躁地鸣笛,路过的人也行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