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灯,一排排的货架被照亮,各种物品塞满了货架。物品看起来有新有旧,不同类别的东西都放在一起有股凌乱感。
虽说凌乱了些,可物品本身即是旧物,沾过因果味的东西,怎么摆都难以光鲜亮丽。
她走近一排看起来最旧的货架上,拂袖而过,件件旧物化为如酒店里的墨球,一颗颗捻入口服下,她没有一次性全吃完,而是把剩下的一半倒入玻璃碗里,用勺子模拟以前作为人进食感觉。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做了,距离上次是九年前。
进食完,袖子下的伤口愈合,气色也红润了起来。她靠着旧物的怨气活着、靠着恶因恶果活着,她不知道自己该称自己为什么,人不人鬼不鬼,不老不死,因他人的贪念和诅咒而存续着。
她是被希望存在的张馨月,也是不希望存在的盼娣。可是,不管希望与不希望,她们都曾存在过,过去的事实谁也不能抹杀。
现在她们融合了,她的记忆、她的过去,早就融为一体,谁也分不清是谁,既有盼娣的沉默阴郁也有了馨月的爱美与不能舍弃的血脉职责,她们早已成为了一个新的她,世间识别不了的她。
在仪式未进行之前,张馨月还是原来的张馨月,是镇魂世家的直系子孙,因从小体弱,家里的人一直很担心,找来了各种办法都不起效,最后母亲和奶奶动用禁术,瞒着所有人给她找来了替死鬼,才把命续上。
至于那替死鬼是谁,自然是盼娣。
他们算到替死鬼在蓉城的壶江村里,组织了一队人前往,并想办法怎么把人带走,谁知道替死鬼就这么躺在泥泞的山路上,轻轻松松地就带回来了。
人在带回来后,仪式便马上进行,他们把女孩的肢体分别锯开,置于五方,中间放子母架,张馨月躺在上层,没有了四肢一首的盼娣躯体放在下层。
仪式熬了一周后成了,“张馨月”真的好起来了,能下地走路了,能感知气味了,能看见世间色彩了,甚至连灵力也大增,成为了除祖先外的最强灵力者。
一切看似顺利。他们如愿地让馨月站起来,让单薄的直系子孙好起来了,代价仅仅是个奄奄一息女孩。
家里人沉浸在得到便宜的喜悦里,完全不知道他们换下来的只是一具躯体,内容物早就变成乌黑恶臭的诅咒。
当家里人发现馨月和从前不同只是开端。
仪式过去一年,旁系族亲开始频繁出意外,一个接一个的凋零
生活日常7
小宁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妈妈。
耳边是仪器的滴滴滴,空气中飘荡着的是消毒水的味道。
干净亮白的天花板,还有挂着的输液瓶。
她感觉浑身疼痛,鼻子堵塞,头脑昏沉,好似得了场重感冒。
妈妈正在刷手机,还没留意到女儿已经醒来。
小宁轻轻咂咂嘴,又干又苦涩,好希望能有水湿润冒火的喉咙,她鼓起全身的力气说:“妈,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