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她说得非常快,像是这两个字烫嘴巴一样,她潦草地发出两个音节就闭上了嘴一言不发地走到桌边坐下,她绷着脸眼睛微微眯起,动作一板一眼地无声告诉这里所有人她心情非常不好。
柳素心刚跟着一起想的时候,因为一时间想不起来,她低下头趴在桌子上,双手抱着头得在那里想。等祝长宁说出答案后,她也只抬了抬头就继续把头埋在桌子上。看上去她似乎是还在思考,只是一耸一耸的肩膀告诉周围的人她在偷笑。
陈柚脸上也带着笑,不过这笑不是柳素心的那种觉得好笑而笑,而是一种不带任何嘲讽意思的平和的笑。她不是因为孔仪桦输了丢脸而笑;而是因为孔仪桦是她的朋友,她被她的朋友不服输的样子而可爱到了。
陈柚把身子探过去,伸手拍了拍孔仪桦的肩膀:“孔仪桦——”她拉长了话语的尾调,还向上翘了翘,声音含笑轻灵,“不要怕,我给你开小灶,保证一个星期后,叫你脱胎换骨喽。”
陈柚说话时故意作出了那种小声的窃窃私语感,只是这话语小声到房间里的四个人没有人听不见。柳素心听见了,祝长宁也听见了,只是他们十分默契地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孔仪桦继续板着脸,继续板着脸……她心里想着自己要继续板着脸,但现实是在陈柚伸手过来拍拍她的肩膀的时候,她的表情松动了一些,即便后面努力不做任何表情,但这份坚持也很快破功。
孔仪桦凶巴巴地色厉内荏对柳素心和祝长宁说:“你们看着干什么,你们就这样看着我,看我干什么。”
“你们怎么好意思不说话只看着我一个人在那里说话的!”
*
洛都的雨总是急骤又突然,急骤落下,又突然放晴。
大雨噼里啪啦下到接近午时,就突然地停了下来。地上的水还积着一摊又一摊,尘土和雨水混杂在一起的混浊还没开始沉淀,天上的云雨就瞬间散去,天空放晴,照下金灿灿的光来。
陈柚是这件事情的发现人,虽然她的身份在官府的人调查了一下后发现里面疑点重重,但因为她拿出的那个信物,还有往前查的时候发现当中涉及几个不能查的点,官府的人就当做不知道有这件事情直接过掉。
甚至,因为她的身后有王爷(的信物)背书,还有别的一些他们没有权限查的东西,这些林林总总的东西聚到一起,让他们在她到来提出想要知道一下那几位死者身份的时候,他们没办法拒绝她这个请求。
如果是要张贴到外面的告示,那还得删删减减地斟酌,让语言清晰且容易理解,那是毕竟给洛都百姓的,如果有哪个词语哪个句子有些含糊了,过上半天就有污名的流言传出。只是给陈柚一个人看,且她保证不把自己看到的东西传出去的前提下,这东西给她看一看也是可以的。
官员衙役昨天彻夜的辛勤努力,把这件事情的头给开好了,那些户籍档案都被整理出来,陈柚去查看时在纸上签了名,坐那边等了一会,就有衙役拿着他们的档案还有昨天对现场的文字记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