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宴循着声音来源望了过去,他看到一身咖色大衣的傅寒洲踏门而入。
似乎是受外面起火的影响,他的大衣上、头发上,沾染了点点的灰烬,可即便这样,也仍旧遮不住他身上自带的超强气场。
他往那里一站,就自带压迫感。
顾时宴松开了宋子衿的手,他望着傅寒洲,轻蔑笑道:“傅寒洲,你好大的口气啊,锦园什么时候也成了你的地盘了?”
傅寒洲的眼神轻描淡写瞥了顾时宴一眼,他一句话没说,轻抬脚步,就那样坦荡荡当着顾时宴的面走到了宋子衿的面前。
走近了,傅寒洲轻垂视线关切问说:“没事吧?”
宋子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光淡然,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傅寒洲冲她温柔漾开了笑意,轻声问说:“外面的火,你放的?”
宋子衿眸色淡淡凝着他说:“是,怎么了?”
傅寒洲轻勾唇角,笑容很深也很宠溺,他温柔说道:“不怎么,挺好的。”
宋子衿愣了一下,原以为傅寒洲会骂她两句的,但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说。
不过想想也是,从十多岁开始,傅寒洲就一直宠着她,溺爱着她。
不管她做了什么事情,他都能给她擦干净。
今晚的火,她没有想过后果会怎么样,她只是想着救出钟意。
这两天,她一直在联系钟意,可是却一直联系不上人。
宋子衿猜想,钟意一定是受到了圈禁。
自然了,她也想过钟意又要因为顾时宴而跟她决裂的可能性。
但是,她相信钟意。
此刻,傅寒洲来了,宋子衿也就更有了底气。
她回过头搂紧钟意虚浮的身子,轻声对她说:“小意,哥哥来了,你会自由了。”
钟意闻言笑了起来,她笑容苍凉、酸涩,她只是回了一个字说:“嗯。”
即便知道傅寒洲有救出她的可能性,可是只要还没到真正获得自由的那一刻,她就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好几次,钟意距离自由明明都那么近了,可偏偏又被拉回到了这个笼子里来。
这让她不得不认清了一个事实,想要逃出顾时宴的掌控,那是多么艰难的事情。
顾时宴自始至终就站在门廊下,他看着傅寒洲走进来,又走到宋子衿面前,又看着他对她的关怀和心疼,又听着宋子衿对钟意说了那些话。
末了,顾时宴才好笑出声说道:“宋小姐,你不会天真的以为,你的好哥哥还真能把钟意从我这里带走吧?”
宋子衿闻言,怒气冲冲对着顾时宴吼道:“不然呢?我既然来了,那就是为了带走小意的,你要是不放人,哥哥的人会把你整个锦园给夷为平地。”
顾时宴听到宋子衿嚣张的语调,他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来,半响,他抬起手掩着唇角轻声说道:“呵,那宋小姐大可以看看,看看你的好哥哥能不能从我这里带走人。”
顾时宴就站在门廊下,水晶灯光下,他的五官被光线照得透亮,立体的轮廓深邃而英挺,他眸光阴狠冷厉落在宋子衿的脸上。
他脸上一成不变的嚣张,让宋子衿顿时有了一瞬间的犹疑。
她下意识的回过头,目光含着探究意味的望向了傅寒洲,她声音轻轻的喊了一声:“哥哥?”
傅寒洲的目光轻轻落在她脸上,声音同样也很轻柔:“嗯?”
宋子衿问他:“顾时宴说的是真的吗?”
傅寒洲并不接话,只是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细长的手臂说:“你先跟我离开这里。”
宋子衿猛地甩开他的手说:“傅寒洲,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能不能带小意走?”
傅寒洲的面庞阴鸷下来,他不由分说就将宋子衿一把给抱了起来。
任凭她在怀中怎么闹,怎么骂,他都并不松开她。
只是在路过顾时宴的身边时,傅寒洲的脚步停住了,他侧首凝着他,声音冷而寒沉,又像是带着威胁的意思:“顾老板,你是一个男人,将一个女人囚禁在牢笼中,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一具没有灵魂,只有皮肉的行尸走肉,你真的确定你想要吗?”
顾时宴的目光阴沉落在傅寒洲脸上,他语气冷冰冰的说:“这是我的事,用不着傅老板为我操心。”
傅寒洲侧首瞥着他说:“最好是。”
话落,傅寒洲抱着宋子衿就离开了大厅。
尽管宋子衿不满的骂声还在断断续续的传来,可是钟意却明白,傅寒洲的沉默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时宴的话没有说错,傅寒洲要想救下她,还没说起来那么容易。
别墅清净之后,顾时宴才回过头看着站在水晶灯下,一张脸苍白到毫无血色的钟意。
她站立在那里,摇摇晃晃的,好像风一吹,她整个人就会散架一样。
良久,顾时宴才走向她,然后对身后的佣人说道:“找黎绍过来。”
在距离钟意两三米左右距离的时候,顾时宴站住了脚步,他看到她的裤腿上有渗血。
他猜想,是她在厨房的时候弄伤的。
钟意听到顾时宴让佣人喊黎绍医生的话,她不由的觉得好笑,她有些虚弱,无力的往墙壁上一靠,笑容悲凉而落寞的问说:“你既然想困死我,又何必这样呢?顾时宴,我真的弄不懂你,你到底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