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外,阴气逼人,天空中落着小雨,淅淅沥沥的,挡风玻璃上,铺满了小水珠。
黑色劳斯莱斯就停在马路对面,奔驰车在马路这头。
隔着五六米左右的距离,两辆车子都亮着灯,明显的是在博弈、较劲。
陆允洲扭过脸看钟意,他明显感觉出她的不高兴,他明知道她不会答应,但还是开口提议说:“我带你走吧。”
钟意红着眼眶,可脸上却挂着淡淡的笑意,她摇摇头说:“允洲哥哥,你应该都看到了,我们今天一天无论去了哪儿,都有人跟着我们,不管是白天走,还是现在走,都没办法的,我们走不了。”
陆允洲无言,沉默了。
片刻,他还是看向她,嗓音温润醇厚的问说:“你会等我吗?”
钟意点点头说:“嗯,我会等你的。”
陆允洲说:“那你等我,不会太久了。”
对他,钟意自然是义无反顾的相信的,她眯着眼睛点头说:“好。”
可即便这样,陆允洲还是十分不舍,他倾身靠过去,紧紧抱住了她,他的手揉着她的头顶,声音柔柔的说:“我已经在铺后路了,你回去了,照顾好自己。”
钟意哽咽了,泪珠大颗大颗的滚了下来,她凝噎着说:“好。”
陆允洲才刚刚松开钟意,他正要推车门下车,却忽然就看到了顾时宴正从车前绕到了副驾驶。
他并没有撑伞,一身黑色大衣敞怀,雨中,他身影挺拔伟岸,眉眼看着俊朗帅气,可脸上,无悲无喜,不温不热,看不出任何情绪。
车门打开时,冷风灌了进来,钟意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顾时宴弯腰,一眼都没有看陆允洲,只是对钟意伸出手说:“小意,要抱还是要背?”
他嗓音柔和,像是染了一层层的蜜糖,可那张铺满温柔笑意的面庞下,实际藏着刀,藏着会吃人的牙齿。
钟意躲开了他的手,声音冷冷的说:“我自己有腿,我自己能走。”
她毫不给他脸面,直接就要下车去。
顾时宴却并没有表露出任何一分不满,他猛地捉住了她的手,弯腰打横就将她一把给抱了起来。
抱起钟意时,顾时宴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阴恻恻回过头,视线凌厉锋锐的扫视了一眼陆允洲。
与此同时,他看似对钟意说,实际却是对陆允洲刻意说了一句道:“小意,回家了,你可以随意骑在我头上,但是在外人面前,你还是要给够自家先生面子,乖,这一次要记住,下一次我就不说了。”
钟意奋力挣扎,双腿踢蹬着顾时宴昂贵的大衣,她目光冷冷瞪着他说:“恶心!”
顾时宴迟迟不肯走,低头时,唇就要往钟意的脸上落去。
陆允洲看到,连忙出声说道:“顾先生,小意的腿经不起你这样抱,要真为了她好,你就放她下来自己走。”
顾时宴垂下去的头重新抬了起来,他扭过脸看陆允洲,眼神凌厉如刃,像是带着刀子一样,他嗓音沉沉的说:“陆医生,我的女人,我想怎么抱就怎么抱,还轮不到你来过问吧?”
陆允洲闻言,轻轻皱起了眉心说:“顾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自私自利,只顾自己,不顾别人,医生的话劝不了你,那这个世界上,我真不知道谁还能劝得了顾先生这样刚愎自用,唯利是图,践踏他人的人了。”
这话,满满的都是讽刺的意味。
顾时宴听到了,脸色更难看了,他盯着陆允洲,声音猖狂又傲气:“你该庆幸,她把你看得重要,所以,我才不想随随便便的就去动你,不然就你刚刚说的那几句话,你早死了一百遍了。”
话落,顾时宴抱着钟意,大步流星的往黑色的劳斯莱斯走去。
将钟意放到后排,顾时宴又连忙坐了上去。
车门关上后,一切都被隔绝了。
陆允洲望过去,他什么也看不到,黑色的劳斯莱斯就当着他的面,一下子驶离了出去。
陆允洲自责、懊悔,他狠狠的一捶方向盘,手指一下子就渗出了鲜血来。
面对权大势大的顾时宴,他毫无办法,他护不住钟意。
他攥紧带血的手,目光盯着那溢出来的猩红,涣散的眼中迷离而又愤怒。
总有一天,他会从顾时宴那里把钟意带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车子里,钟意的味道缓缓散去了之后,陆允洲才启动车子,将车子开出了墓园。
在出墓园的路口处,陆允洲被一辆车挡住了去路。
他刹停车子,看清前面停着的车是一辆越野奥迪,价值不菲,很是昂贵。
陆允洲凝眸,原以为会是顾时宴的行径,没想到从车子上,却只下来了一个人。
那人走近时,陆允洲才勉强看清楚了,是楚尧。
楚尧来到驾驶位旁边,伸手礼貌敲了敲车窗并说:“陆医生。”
车窗降下来,陆允洲侧过脸看向他,目光充满疑惑问说:“楚助理,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
小道消息传,楚尧从顾氏离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