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瞪着他,眼神凶狠凌厉,顾时宴却并不在意她的目光,他对她笑,声音轻柔说道:“我今天喊你了,到时候可别说我没叫你跟我一起。”
钟意对他说:“滚!”
顾时宴露出的笑容痞气,又像是充满了势在必得一般,很令钟意心头发怵。
他离开前,对钟意又说了一句:“你好好休息,我晚上才会回来。”
话落,他不等钟意给他反应,就直接离开了卧房。
钟意还是坐在落地窗前,可心里认为离开顾时宴的坚定想法,却在这一刻里,渐渐有些崩塌了。
她终于还是小看了顾时宴。
跟他一夜春情的苏云禾留不住他,可他同样,也留不住跟了他六年的钟意。
半小时后,钟意看到顾时宴从别墅门口出去了,可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佣人和保镖,手中都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今天,他并没有开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而是开着一辆白色的越野车,佣人和保镖都将礼品往车子后面放。
放完了,顾时宴上车就将车子给开走了。
没几分钟,有佣人推门进来了。
这一次,佣人不再开口唤她“钟小姐”。
“太太,要不要下楼去转转?去外面透透风?”佣人来到身旁,低头问着钟意。
钟意闻言,忙抬起头看向了她,她疑惑眯眸,不解问说:“顾时宴去哪儿了?”
佣人摇头轻笑说:“先生去办事情去了。”
钟意皱着眉心,忽地就有些好奇了:“去办事?什么事?”
佣人的表情慌张,明显是不能说的意思。
钟意也不为难,也并不想去猜测。
他去做什么,那都跟她没关系。
钟意不想下楼,就让佣人出去了。
晚上,钟意一个人在餐厅吃得晚餐,沈星宇和苏云禾今天还没有离开,但也没有来前厅吃饭,钟意也并不过问。
吃完饭,她就上楼去了。
后半夜,钟意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到了床边一陷,一双手将她搂到了怀中。
她睁开眼睛,嗅到熟悉的味道时,就知道是顾时宴回来了。
她没来得及挣扎,顾时宴就将她搂进了怀中,她后背贴着他胸膛,她听到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响起说:“小意,你知道吗?我们很快就能结婚了。”
他言语里,似乎充满了雀跃和欢喜。
钟意听在耳中,却一丝丝喜悦都没有,她也不想去接顾时宴的话。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时晏,不好了,小宇发高烧了,他从下午就一直开始发烧,一直烧到了现在都还没有退下来,时晏,你帮我带他去医院吧,我求求你了……”
大床上,钟意感觉到身后男人的身体僵怔住了。
而同时,苏云禾崩溃的呜咽声也从外面传来。
顾时宴似乎是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猛地起了身,然后对钟意说:“你先睡觉,我去看看就回来,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橙色的暗光下,顾时宴盯着钟意的后背说出了这些话。
钟意闻言,并没有回应,只用沉默面对着一切。
苏云禾的哭声很焦急,很痛苦,顾时宴已然等不及钟意给他回应了,就连忙往外面走去。
门开时,顾时宴看到苏云禾跌在地上,头发凌乱不堪,一张脸苍白、疲惫,可是看到门开的一刹那间,她黑色的瞳仁里瞬间亮起了希望的光芒:“时晏,你去看看小宇吧,求你了。”
顾时宴弯腰,一把抓起了苏云禾的手,他对她说:“走吧,一起去。”
苏云禾借着顾时宴的力量站起身,然后两人一起往楼下走去。
钟意听到急促、凌乱的脚步声消失之后,她已然没有了睡意,所以就从大床上坐了起来。
她靠在床档上,看着没关的门外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她好像掉进了深渊中,看到头顶零星的光点,她知道那是自由的方向,却再也触碰不到外面的空气。
就是这时,走廊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佣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来到床前时,她将手中的手机递给了钟意并说:“太太,有人给你打电话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钟意闻言,眉心轻轻蹙了一下,她望向佣人,目光疑惑而又复杂。
佣人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她赶紧接电话。
钟意将手机攥在了手中,然后放到了耳朵旁边。
电话里,传来了陆允洲沙哑、低沉的轻唤声:“小意,是你吗?”
钟意的眼眶一热,哽咽着回了一句说:“是我,允洲哥哥。”
陆允洲的那边很嘈杂,似乎是护士在喊着什么的声音。
就在这一片片的喧闹中,陆允洲的声音清晰的传到了耳朵里:“小意,你听好了,钟叔叔病重,需要立马手术,这个手术,我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去完成,但是我只有一试,不试,生存希望为了0,只有试了,才有希望,但是小意,你还是做好见他最后一面的准备,我给你打完这个电话之后,我就要进手术室了,我知道你的处境艰难,但是小意,时间不多了,你尽量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