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洲所说的愿望,钟意听到后,她瞬间就热泪盈眶了。
她被陆允洲牵着,在人海里左拐右拐的往外面走,可是她的脸上,却都是泪珠。
她紧咬着唇,努力不让情绪发出声音来,可是泪水却像是断线的珍珠一样不停的往下滚着。
陆允洲知道她在难过,却并没有转过脸去看她。
他想,她这会儿大概不想被他看到她的狼狈。
钟意的步伐踉踉跄跄,她望着陆允洲的侧脸轮廓,目光深沉且悲戚,她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想:“允洲哥哥,如果你知道我的愿望是想再多陪陪你,我想,你应该也会很开心的吧?”
只是这些,钟意并不会明确的告诉陆允洲了。
她和他之间,终究缺了那一段缘分,他们能短暂的相依,却不能长久的相伴。
不过这对钟意而言,就已经很足够了。
陆允洲感受到钟意的颤栗,可是他牵着她的手,一直都没有回过头去看她,而是慢慢的往前走着。
同时,他的心里也在默默的对她说:“小意,不管你经历过什么,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直在的。”
身后,漫天的烟花炸开时,新年祝福词也在空中显现。
陆允洲牵着钟意,逆着人流往外面走着,一路上,都是往世纪中心靠近的人,而唯有他们,是往着相反方向去的。
过路的人,总免不了碰撞,可是陆允洲护着钟意,她一点儿也没被人流给冲击到。
在他身边,比待在顾时宴身边安心。
可也终究,只是短暂的避风港而已。
……
新年,初七。
锦园。
佣人陆陆续续的回来得差不多了,锦园里又多了一丝丝人气。
当天夜里,顾时宴驱车回到锦园时,正好是傍晚的七点钟。
暮色已然深沉,外面并没有下雪,反而飘着小雨,地面上湿漉漉的,铺着一层浅浅的水雾。
顾时宴下车的时候,佣人就围了上来,撑伞的撑伞,递热毛巾的递热毛巾。
梁婶撑着伞,一边往锦园走去,一边小声问说:“顾先生,用过晚餐了吗?”
顾时宴回话的声音很冷,他说:“不用,我在老宅吃过了。”
唐婉华一直宴请顾时宴回傅家去团年,可是每一次都被不同的理由给拒绝了。
直到今天早上,老宅那边来了电话,是奶奶亲自打来的,她以自己身体不好为借口,硬生生将顾时宴给请了回去。
回去后,自然也顺理成章见到了唐婉华和顾震廷。
碍于奶奶的面子,顾时宴并没有在晚饭时对两个长辈耍脸色。
可是,两个长辈却并没有放过他,一直絮絮叨叨的给他说着,哪家的姑娘好,哪家的姑娘又到了结婚的年纪,哪家和顾家联姻更能巩固地位。
从前是韩家,现在韩家有了傅家依附,再加上傅韩两家的婚事并没有成,韩冰洁成了圈里人饭后的谈资,不知道被多少豪门贵妇在背地里取笑过。
而理所当然的,韩家也就退出了顾家联姻的首选。
当然了,两个长辈的絮叨,顾时宴也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饭没有吃完,就直接撂脸子走了。
回来的一路上,他都气冲冲的。
进了大厅,顾时宴往沙发上一瘫,然后命令佣人说:“去泡杯茶来,然后再给向毅晖打电话,让他来锦园一趟,我有事问他。”
佣人闻言,领命去照做了。
不一会儿,茶泡来了,没等十分钟,向毅晖就急匆匆从外面赶了进来。
人还没到,声音就先到了:“顾总,您找我?”
顾时宴望向门口,向毅晖正好从外面进来,他微眯着眸,语气森森问说:“去查了没有?钟意他们还在没在江城?”
向毅晖走过来,垂首回答说:“嗯,去查了,钟小姐和陆医生都没有在柏城了。”
顾时宴一时有些恼了:“没有在柏城,那去哪儿了?”
莫名其妙的怒意,引得向毅晖也是不由的一个怔愣,他把头低得更低,他说:“我……我现在就去查。”
顾时宴莫名的来气,冲着向毅晖就大声吼说:“这个助理你能做就做,不能做,就让楚尧顶上来,你要是学不会举一反三,那我把你抬到这个位置来,又有什么用?”
向毅晖说:“顾先生,我……我现在就去查。”
顾时宴靠在沙发上,他伸手捏着眉心,他觉得头昏昏沉沉的。
他从江城回来都已经四天了,可是却迟迟不见钟意和陆允洲回来的消息。
去了这么久,他们还不回来,是想在江城安家吗?
向毅晖仓皇离开,没几分钟,他就又进来大厅了。
站在沙发旁边,他对顾时宴说:“顾先生,查到了,钟小姐和陆医生他们出国去了。”
出国?
顾时宴闻言,一下子站了起身,他眉心蹙得很紧,声音也不自觉的加重问说:“出国?他们出国干什么?”
向毅晖低垂着头,心中懊恼自己的办事能力。
他刚刚因为太着急,又只查了钟意他们的去向,却并没有查明他们出国的原因。
这会儿,他更是不可能对顾时宴说,他又再去查一遍。
所以,他灵机一动,当即就回话说:“是……是度蜜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