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人被摩拉克斯说得浑身发抖,却并不打算认输——这可是赌上魔神性命,赌上沉玉谷未来的生死之战,她已经背信弃义,疯狂到了这个地步,一旦放弃,便是一无所有:“停手?不可能!”
突然,鲸鸣声响彻整座大殿。
而这一次,所有人都听到了。
同鲸鸣声一同掠来的,还有谁人的右手。那是一只持玉斧的右手,被比千岩长枪更加恐怖的力量齐齐截断,回旋着飞到两位魔神眼前——而更让沉玉谷的魔神震惊的是,那只手的皮肤分明已经染上了黑色,手指也被某种巨大的力量从内部冲毁了,根根蜷曲,血肉模糊,露出白骨…比起人类,这只手的主人更像是那些,不知何时出现,也不知何时消失,只是永远地徘徊于此间,永远都戴着面具,永远都憎恨人类的…
——摩拉克斯轻巧地挣开了锁链。
锁链被挣开的一剎,金色的光芒从幻梦中爆发出来,扫向整座大殿。鲸鸣被这股力量压制了些许,却不见颓意;但玉笼的之幻象已被岩神之力震得支离破碎,最终只如被海潮吞没的沙画,悄然消散。
每一位千岩战士身上都多了一层玉璋,如有神助;而幻梦的主人却被自己的力量反噬,逼得倒退几步,呕出魔神之血。
再次抬头,女主人见岩之魔神已然立于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祂手持玉剑,目露金光,神色再无半分慈悲,只有彻骨的杀意。
“这柄剑,本非为此而生…”
摩拉克斯举起玉剑。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摩拉克斯弹飞了出去。
并非没有防御,只是从未想过,此间还有力量可以将岩石撞翻。显而易见,这股恐怖的力量绝非出沉玉谷的魔神,摩拉克斯从地上爬起,虽说有些狼狈,却不得不重新看向达达利亚那边。
在断断续续的鲸鸣声中,训练有素的千岩军已经将沉玉谷的战士们打得节节败退,其中一个龅牙的小伙子更是赶紧将达达利亚扶起,要向门外转移接应——
但青年却一直用手掌抵着额头,并没有半分好转的意思,连喘息也变得极为艰难。
难道真的是被毒酒影响?摩拉克斯立刻感应岩印,可岩印只是在帮他抵御诅咒,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呃…、”
达达利亚似乎极为痛苦地颤抖了一下,连腿都软了半分。果然,悠长的鲸鸣声再次传来,而青年一直在捂着额头,他的额心……
这一次,摩拉克斯终于看清了。
有银白色的尖角自达达利亚的额间浮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显。那是他灵魂的一部分,在今天被什么东西唤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