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患者,面对被他拿排球狠砸的受害者也该维持最基本的公序良俗地愧疚吧。
大概。
第104章二传
四面八方都是小号声。
3372、3376、585的号子,场馆并不逼仄,仍然笼罩了四面。
大鼓咚咚如祭典,震响小号的重音,隔四个节拍便咚的一下敲在深心。
然后,稻荷崎的二传手,在光下,深深地攥紧了拳头。
一下子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稻荷崎的队员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方才热身阶段,那远远看着插科打诨的一群人已经消失无踪了。
他们投来的凝视,比国立体育馆场上的黄色射灯还要幽隐逼冷。
稻荷崎的二传手缓缓放下手。
寂静的体育馆内,才能听见裁判姗姗来迟的哨响:
“稻荷崎高校对宫泽工业附属高中,第一场,由稻荷崎高校先发。”
土屋感受到了宫泽工业全员的紧张。
不出县,只是在县大会上打打闹闹的宫泽高,其实根本没感受过全国场面豪强的压迫力。
在全国这个舞台,‘压迫感’是作为一个任何一所学校都应使用的战术而存在的。
土屋实话实说,只是被他管着,就像高中学生的部团活动家家酒,和真正为名次、体育竞技培养、升学链条服务的正式体育学校豪强是两码事。
在宫泽高唔嗷喊叫的排球部员,到了训练正规化的稻荷崎,抱怨只会消隐在无言的压力中。
能者上,败者退,高压迫力的正选选拔制度,和教练在升学规划中扮演的绝对权威角色,‘豪强’一词,并不单单是实力强劲和后勤周到的意思。
他们是真正为体育竞技服务的种子选手。
是真正将体育纳为人生规划的半运动员。
县立程度的小打小闹可没有这样的觉悟。
虽然在赛前叮嘱了许多次,要想起宫泽高在IH第一轮面对伊达工和白鸟泽时的心理压力,实际上,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高中生们,不设身处地地相与,根本无法唤起内心深处的感受。
要土屋像大王一样为队员们加油鼓气也可以。
“金岛。”
右上角的人紧紧压着后颚骨的肌肉回头。
湿滑的额头上是细小的汗滴,在四面八方的射灯下无所遁形,这还是尚未开场的状态。
“你站位后了半步吧。”
犯下低级失误的人大脚上前一步,又紧着后退半步。
“能麻烦你不要犯这种低级错误吗。”
土屋伸手,清晰缓慢地在脑后系扎,稍稍叹气。
“假如因为你的缘故丢了我的全国大赛。”
他放下手,脑后是一指长的辫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