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疯子嘛。”

“可惜了他儿子，看上去挺知书达礼的，摊上这么个疯疯癫癫的母亲。”

霍轻轻也跟着散开的人群，从病房离开。

手中的水果篮，悄无声息放在床尾。

她快步离开医院，却又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气，十分难受。

？

为什么呢？

顾母口中会一直喋喋不休忏悔？

到底这只是顾琛一家的家事，还是牵扯到她自己的生母了呢？

仿佛一团迷雾。

却是越想深入探讨，却越是雾色浓厚，看不清未来。

又过了三天。

入秋以来，蝉鸣声声。天气炎热，“秋老虎”依然十分嚣张。

薄止尧驱车，独自从爱德华心理咨询室回来，整个人散发着冷漠的气息，但同时又透着一丝丝疲倦。

爱德华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薄，如果任何仪器都无法检验处你的咳血问题。”

“那么。”

“我觉得从噩梦入手，也许是一种很好的切入点。”

爱德华流利的中文，说得十分顺畅，问他。

“你听说过【功能性神经失调】吗？”

“就是突然嗜睡、噩梦、各方面生理机能每况愈下，但西方医学仪器却检查不出来。”

“对你而言，是咳血。对其他而言，是耳聋，蜕皮，突然脱发，等等。”

“我强烈建议你——”

他顿了一下，十分郑重，提议说。

“远离你噩梦中的源头，也就是那个叫【霍轻轻】的女子。”

“拒绝听一切与她相关的，或正面，或负面的消息。”

“让她不在打扰你的生活节奏。”

他蹙眉。

手握在方向盘上，看着车窗外刺眼的阳光，等着红灯。

！

心理医生的最终定论，居然是“远离霍轻轻”么？

他承认。

每次一想到这个名字。

就会心头没来由一阵柔软，又会觉得十分烦躁，但对这种烦躁也并非十分排斥。

他一想到薄小宝，想到即将订婚的霍薇，他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

也许。

这些优昙、旗袍、貌美女子的梦境是多余的。

与霍轻轻。

也只要保持“医患关系”就好。

……

第二天下午。

薄氏集团。

顶楼办公室。

小助理低着头，一脸晦气从总裁办公室走出来，嘴里还嘀嘀咕咕，听上去十分委屈。

“！”

“……明明上次薄总说过，要时时刻刻注意霍医生的动向，碰到负面新闻就花钱公关，赶紧压下去。”

“……现在，却又突然嫌弃我们多管闲事！”

“……明明霍医生现在有那么多【霉运缠身，假千金该死】的负面新闻，我们帮忙删除，却一点都打不到夸奖。”

“……哎，打工人好惨。哪里能猜到总裁在想啥。”

一旁的小助理薄二也跟着点头。

“……君心难测吗。”

“……要不然怎么说伴君如伴虎呢？”

这时候。

从走廊中一路走来的霍薇，恰好听到了完整对话。

几乎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