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很聪明。”她疲倦的神色间透着些难以言喻的复杂,顿了顿,又道,“他虽贵为首辅,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却从未强迫我什么,相反,在很多事上会尊重我的想法和选择。”
这也是让苏潋晴无法拒绝忽视的一点。
哪怕上次在锦云巷借说书先生的口拆穿她生父是林儒一事,见她情绪不对,他非但没逼问,带着伤还认错哄她。
因而,即便这婚约是做给外人看,是帮他解决南疆公主的麻烦,即便他另有目的,对苏潋晴而言也不该埋怨和不高兴。
是她的幸运。
清洛闻言咧嘴一笑,“是啊,小姐苦尽甘来。”
苏潋晴在宅子里休息了半日就继续忙着绣婚服,江晏舟的喜服虽是绣娘完成了大半,但胸脯上的花纹,她执意要亲自绣。
连着两日功夫总算绣成了。
第三日一早,清洛进来道,“小姐,张家又来下人了,问询您身子好些没有,还带了药材,奴婢都没收。”
“看来江大人那边也一直吊着他呢。”
苏潋晴拿掉敷眼睛的热帕子,不疾不徐道,“不必管他。今日你随我去首饰铺一趟,把母亲留给我的嫁妆收拾出来是正经。”
“好,奴婢去备车。”
张府。
下人刚进门就被等在院里心急如焚的张敬拦下,“怎么样?她肯见我了吗?”
下人瑟缩着摇头,“侍女说苏小姐还没好。”
“不过奴才多等了一会儿,听见里头的下人在准备马车,想来苏小姐今儿要出门。”
张敬神色一亮,“快去打听她要上哪儿!”
只要她肯出门就有机会!
张敬这几日没等到和江晏舟说话的机会,送过去的礼品帖子也全都被驳回,今日连上朝都免了,内阁传出消息,说是江晏舟压下了他兴修水利的折子,说是账目不对。
这可如同一把火架在张敬屁股后头,苏潋晴这儿再没进展,他就真没机会了。
张敬换了身干净衣裳,让下人准备好礼品,不多时便有了消息,“大人,苏小姐去了首饰铺。”
张敬着急忙慌往外走,“快!”
内院。
张绍婷知道父亲把自己最喜欢的一副翡翠头面也拿去给苏潋晴赔罪,气得直跺脚,“她凭什么,她也配!”
张绍棠冷道,“你消停些吧!若不能让苏潋晴消气,别说一副头面,你巡抚小姐的身份都要没了。”
张绍婷起初也怕,但等了几日没见江晏舟怎样,又嚣张起来。
“我就说首辅大人怎么可能为了个女人丢人!大哥,我看你也被那骚狐狸迷了心智,她说什么就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