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贺初棠那句“今晚主题曲录制结束,我在休息室等你”,凌遇压根没放在心上,不信贺初棠敢跑进宿舍堵他。
洗完澡出来,凌遇头上挂着一条浴巾,走到衣柜前,将破旧的行李箱拖出来。
要跑路的话,扛着个坏掉的行李箱好像不太方便。
算了,就几件破衣服,又不值钱,行李箱不要了,只要有手机就行。
不过,想要拿回手机也是不容易。
凌遇下意识想到褚楚和连诗厚这俩冤家,让他们帮忙把手机拿回来应该不难。
但万一他俩都拿不回来,明天他就走不掉了。
保险起见,还是得找贺初棠帮忙,顺便跟他道个别吧。
凌遇把行李箱塞回柜子里,抓了件A班班服在身上,拿房卡便出门。
距离主题曲录制结束过了有一个小时,不知道贺初棠还在不在那间休息室等他,不在就算了,明天再想办法要回手机。
这个时间大部分练习生都在食堂吃夜宵,贺初棠休息室所在的这栋楼没什么人,走廊上静悄悄的。
凌遇来到休息室门口,犹豫再三,抬手敲门。
等了许久,无人回应。
贺初棠已经走了吗?
凌遇就想转身走人,门突然开启,里边伸出一只手,将他拖了进去。
砰!
伴随着门关闭的声音,凌遇的身体被按在墙上,炽热的吻落了下来,将他的呼吸掠夺得一干二净。
眼看怀里的人儿憋得满脸通红,贺初棠略微不满的松开嘴:“吻了那么多次,怎么还是不会换气?”
凌遇连忙用力的吸了几口氧气,等气顺了才开口:“我想把手机拿回来。”
贺初棠:“手机?”
凌遇又道:“我要用手机,贺先生可以帮我把手机拿回来吗?”
“用我的手机不行?”贺初棠说完就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凌遇摇头:“我要用自己的手机,要用两天。”
贺初棠微微蹙眉:“有要紧事?”
“嗯。”凌遇点头,顿了下,他抬眸望向贺初棠的眼睛,“要我怎么做,贺先生才答应帮我拿回手机两天?”
“那要看你的……”贺初棠垂眸,与他对视,徐徐开口,“诚意。”
凌遇脸上生出了两团红晕。
他明白贺初棠的意思。
那么多次被贺初棠霸道索吻,甚至被迫做了更亲密的事,他次次挣扎,却次次沦陷,到底是对这个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梦里那些人骂的不错。
反正他明天就要离开了,天鹅肉那么好吃,再吃一口又怎么样?又没人知道。
凌遇闭上眼,双手勾住贺初棠的颈脖,主动将唇送了过去。
贺初棠有些受宠若惊,只是凌遇虽然主动,却碍于没经验,吻得毫无章法,越吻贺初棠愈发难受。
情动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什么章法规矩,什么原则克制,这一刻又塌得彻底。
直到嘴里尝到甜咸的味道,贺初棠愣了下,将怀里柔似无骨的人儿推开,才发现这人不知什么时候哭湿了脸。
贺初棠眼底掠过一丝惊慌,手忙脚乱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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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遇把脸往他掌心里蹭了蹭,摇了摇头。
贺初棠被他的泪灼得掌心有些生疼,“弄疼你了?”
凌遇还是摇头,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
他的嘴巴不疼,就是心里疼得厉害,只比当年失去阿弟时的痛轻了一点点。
连他自己也想不到,离开贺初棠心里会那么难受。
但他可以确定的是,他是喜欢贺初棠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喜欢。
可他终究是要走的。
贺初棠看他哭个不停,心中越发着急:“到底怎么了?”
“你可以抱抱我吗?”凌遇缓缓抬头,一双哭湿的桃花眼似被风拂过的深潭,藏在深处那股莫大的悲伤,顷刻间全都涌了出来。
那晶莹的泪珠就像倾盆大雨,顷刻间浇灭了贺初棠身体里的那把邪火。
贺初棠哪里还有心思再欺负这只可怜的小泪人,用力把人捞进怀里,“别哭了,我们不做了。”
“手机……”凌遇每次真正难过时都会哭成这样,他没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好在他哭泣时理智不会掉线,心里还惦记着要拿回自己的手机,“你答应我的,我的手机。”
贺初棠:“……”
这一刻,贺初棠已经分辨不出来,这只小狐狸精究竟是在故意装可怜让他心软,还是真的在难过什么。
十来分钟后,葛姐悄悄从工作人员那里要来了凌遇的手机。
凌遇拿到手机后,立即开机,第一件事是登进某宝里看看余额有没有少。
54000块积蓄,幸好一分不少。
凌遇想起了一件事,刚想说赔偿他那件2万块衬衫的事,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个时候谈钱不合适。
他想低调的走,不想被人知道,还是等离开之后再谈还钱这件事吧。
贺初棠突然凑过来问:“不是说有要紧事?”
凌遇没什么要紧事,但还是妆模作样的登上了微信,给一个永远都收不到回复的微信号发信息:阿弟,我在这边过得很好,你在那边还好吗?
虽说贺初棠很想看看凌遇在跟谁聊天,但涉及到对方的隐私,贺初棠忍住了好奇心。
不过他还是看到了凌遇聊天窗口上方的名字,只有两个字母:LK。
无意间,贺初棠扫到凌遇脚上那双开了线的旧鞋,惊觉这双鞋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凌遇脚上穿的那一双。
贺初棠脱口而出:“你穿几码的鞋?”
“39码。”凌遇漫不经心地回。
贺初棠会意,不再打扰凌遇跟人“谈要紧事”,拿起手机登上某品牌官网,看了一圈,最后看中一双蓝白色运动鞋。
他把图片保存下来,发给葛姐:这双鞋,帮我买一双,39码。
葛姐:???
贺初棠:凌遇的鞋开线了,我想送他一双。
葛姐:我就纳闷你要买39码的男款鞋要干嘛,看凌遇那么高,脚居然这么小?
确实,凌遇179的身高,脚只有39码是有点小了。
不过……
贺初棠不由得想起了那荒唐的一夜,他触摸过凌遇的双脚,又细又软,完全不像男人的脚,捏起来还挺舒服。
回味起那一晚的点点滴滴,贺初棠再无心回复葛姐。
片刻后,葛姐又发了条消息过来:您可真是好眼光,这双鞋网上已经炒到15万,我派了一个精英群才勉强抢到一双,要三天后才发货。
贺初棠回复:钱从我这个月工资里扣。
回完消息,他看了眼凌遇的手机页面,发现这只小狐狸精居然在玩消消乐。
“正事谈完了?”贺初棠问。
“今晚的暂时谈完了,”凌遇点头道,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贺先生,快十一点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贺初棠提醒:“手机藏好一点,不要让人发现了。”
“我会的。”这台收手机现在是凌遇的命根子,他可不敢被节目组发现。
凌遇起身欲走,贺初棠哪能这么轻易就让他离开,把他按在沙发上吻了十几分钟才肯放人。
回到宿舍时,褚楚和连诗厚还没睡,似乎是在等他。
见他回来,褚楚马上问:“弟弟,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凌遇把摄像头遮住,一边换睡衣一边说:“夜跑。”
“不是、”褚楚稀奇道,“你跳了两个小时主题曲不累吗?还夜跑?”
凌遇道:“还好。”
他走回自己床上躺下来,接着问:“如果是自己退赛,是不是要赔违约金?”
闻言,褚楚和连诗厚隔着一张床对望了一眼。
褚楚道:“你真要退赛啊?”
凌遇应了一声“嗯”。
连诗厚劝道:“你已经拿到了初C,而且明晚主题曲就要放出去了,你家人看到之后说不定不抓你回去呢?还是别退了吧。”
“你们不用再劝我,我已经决定好了,”凌遇一脸淡然,顿了下,又问一遍,“违约金多少,你们知道吗?”
褚楚猜测:“估计要10万以上。”
连诗厚道:“我看过合约,至少要赔50万。”
凌遇:“……”
居然要赔这么多,卖了他也赔不起50万。
虽说凌遇也没打算在娱乐圈混,但欠着这么一笔巨款,以后的日子也难安生。
要不然……
凌遇钻进被窝里,掏出手机,给贺初棠发微信:贺先生,我想找你借钱。
贺初棠看到这个请求,眸色沉了下来。
凌遇这个“借”字用得很微妙,以他们目前的关系,哪怕凌遇直接问他要钱,他也不会拒绝。
只是他没想到,凌遇这么快就按耐不住了。
贺初棠回问:借多少?
凌遇:50万。
口气还不小,一开口就要50万。
贺初棠冷笑,问他:用来做什么?
凌遇:救命。
贺初棠顿住,想起刚才凌遇在休息室十万火急的找他帮忙拿回自己的手机,最后还哭得稀里哗啦的,难道真是出了事?
贺初棠马上问:家里人病了?
凌遇:嗯
贺初棠:卡号发给我。
凌遇把自己一张不常用的银行卡账号发了过去。
贺初棠:明天中午之前会到账,打算怎么还我?
凌遇想了想,回复:等我赚到钱就还给你。
比起欠节目组50万,欠贺初棠的让他更安心一点,至于怎么还,以后再说。
贺初棠: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凌遇:我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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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初棠:如果还不起,你可以用其他方式。
凌遇:……
凌遇:什么方式?
贺初棠发去一个可爱的表情:下次再告诉你,不早了,先睡觉吧。
凌遇:晚安。
贺初棠没再回复。
凌遇睡不着。
褚楚和连诗厚录了一天主题曲,累得不轻,没多久就睡过去了,两个人还打起了呼噜,一个响了到另一个响,对山歌都没这么激烈。
凌遇悄悄爬起床,把钱包证件装好进斜挎包,接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本子,走到洗手间里写告别信。
「褚哥,连哥,对不起,我要走了,卡里有50万违约金,密码是715715,麻烦你们帮我把这张卡交给节目组,谢谢节目组对我的关照,也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江湖不见,祝各自安好。」
写好了信,凌遇将银行卡和这封信一道塞进抽屉里。
早上七点多,凌遇若无其事的跟褚楚和连诗厚一起去食堂吃了早餐,之后俩冤家决定去健身房锻炼身体。
凌遇则找了个借口,自己一个人先回宿舍。
等会儿十点钟就要录制一公组队选曲,凌遇已决定要退赛,没必要再过去蹭镜头,他打算现在就离开。
回到宿舍,凌遇把手机和数据线装进斜挎包,经过连诗厚的桌子时,他顺手拿了根棒棒糖,接着走到阳台上。
庆幸这里是二楼,且宿舍楼后面都是树,还没有监控。
凌遇一跃跳到了一楼的草地上,平安落地,抬头那一刻,他看到一张放大的脸。
岑逍遥也在看他,瞪着眼睛一副受到惊吓的表情。
“那个……”凌遇干笑,“岑逍遥,你可以装作没看到我吗?”
岑逍遥看了看凌遇怀里破旧的斜挎包,皱眉问:“你要去哪儿?”
“就,”凌遇实在尴尬,“出去办点事,办完就回来,很快的。”
岑逍遥提醒:“私自外出会被节目组开除。”
凌遇拉开斜挎包拉链,从里面掏出一根棒棒糖,递到岑逍遥面前:“这根棒棒糖送给你,请你不要告诉其他人,可以吗?”
岑逍遥:“……”
凌遇双手合十:“拜托了。”
岑逍遥看着他那双真挚的眼睛,根本就没办法拒绝这般楚楚动人的眼神。
只是,他不喜欢吃糖。
见他不说话,凌遇以为他不肯答应,于是继续翻包,但翻来覆去除了钱包手机和数据线,其他什么也没有。
他只好放弃:“我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了,棒棒糖真不可以吗?”
岑逍遥拧了下眉,伸手接过棒棒糖,无意间看到了凌遇包里的手机,惊讶:“你怎么还有手机?”
“咳!”凌遇把拉链拉回来,讪讪地笑笑,“我有急事,真的很急。”
岑逍遥沉默片刻,问:“节目组那边十点钟要集合,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看情况。”凌遇看了看周围,现下无人,正是跑路的最佳时机,“那啥,两个小时后,麻烦你跟褚哥或连哥说一声,让他们帮我拿一下抽屉里的东西,谢谢你,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有大肥章~~
第28章旧事
丢下话,凌遇拔腿就跑,却不是要往下山的路走,而是上山的方向。
想要跑路,自然不能从正门走。
凌遇在手机上查过地图,只要往西边走半个小时左右,就可以看到一片林子,穿过林子外面有一条高速路,周边有个小镇。
等他到了镇上,可以买些补给,然后正式开启逃亡之路,计划相当完美。
“喂!”岑逍遥喊了声,可惜人已经跑远了。
岑逍遥看了眼手里的草莓味棒棒糖,摇了摇头,转身走人。
鹤先山庄里到处都是路标和地图,凌遇找了一条不容易被发现的小路,走了三十分钟左右,总算是看到了地图上显示的那片林子。
他心头一喜,跨过围栏走了进去。
浑然不觉,在离他不足三米之处,立着一块牌子:山中危险,请勿入内。
凌遇到底高估了自己的体能,在林子里走了大半个小时左右,他便走不动了,不得不暂时停下来休息。
地图上看这片林子很小,现实里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而他的手机一直开着导航,在太阳的暴晒下,机身越来越热。
凌遇正想退出导航让手机散一下热,不料手机突然黑了屏。
他怔了下,试着按开机键,只是手机好像睡着了一般,毫无动静。
啧,便宜手机果然不靠谱。
时间来到九点半,岑逍遥从三楼301宿舍下到二楼,来到201宿舍门口,敲门。
等了半响,连诗厚出现在门后,问:“你怎么来了?”
岑逍遥反问:“凌遇还没回来?”
连诗厚:“没啊,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找他有事?”
岑逍直入主题:“两个小时之前凌遇让我通知你们两个,他抽屉里有东西,让你们帮拿一下。”
“搞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连诗厚走回宿舍里,来到凌遇的桌子前,拉开抽屉。
抽屉里只有一张纸,以及一张银行卡。
连诗厚心头一紧,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把纸条拿起来,快速看完,喊了声“坏了”,倏地跑到洗手间门口,用力踹一脚门。
“姓褚的,快出来,凌遇跑了!”
“什么?”岑逍遥快步走进来,并且关上了宿舍的门。
与此同时,褚楚也从洗手间里光着膀子走出来,“你说啥?弟弟咋了?”
连诗厚正想把纸条传给褚楚,不料岑逍遥伸手夺了去,一目十行地看完,他陡然瞪大瞳孔:“他这是要退赛?”
褚楚抢过纸条,把上面的字看完后马上说:“咱们去把他找回来!”
“迟了。”岑逍遥道,“他两个小时之前就已经走了。”
“什么?”褚楚和连诗厚不约而同地看向岑逍遥。
岑逍遥在自己的后脑勺上用力拍了一巴掌:“我应该阻止他的。”
连诗厚提议:“还有半个小时候才集合,要不咱们还是出去找一下吧,万一他还没有走远呢?”
褚楚赞同:“对,咱们去把他找回来,现在就去!”
岑逍遥制止:“如果他去意已决,就算找回来了也没用吧?”
褚楚和连诗厚顿时语噎。
是啊,如果凌遇铁了心要走,就算把他找回来又有什么用?
褚楚一拳砸在墙上,骂道:“蠢死了,好不容易拿到首C,再坚持一下又怎么样,干嘛那么轻易放弃!”
连诗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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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逍遥问:“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退赛?”
连诗厚和褚楚一齐看了他一眼,后者解释:“他说他家人逼他回去嫁老男人,他来这里是为了逃婚,打算来个一轮游的,但没想到自己能拿到首C,等今晚主题曲放出去,他家人会发现他躲在这里,所以要提前跑路。”
连诗厚烦躁的坐在椅子上,脸上有些沮丧:“我们把他推到C位,是不是做错了啊?”
岑逍遥道:“他配得上首C。”
话落,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凌遇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但他没有斗志是真,但凡跟他接触过的人都能看出来,凌遇的眼睛里没有光。
片刻后,褚楚问:“那现在怎么办?咱们要把这张卡交给节目组吗?”
连诗厚没有回话,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一旦把这张卡交上去,那就意味着,凌遇再也回不来了,退了赛的选手,没有理由再回到舞台上。
“我们去找贺哥吧!”褚楚抓了件衣服套在身上,“现在只有贺哥才能救凌遇。”
“对!”连诗厚亦站了起来,“贺哥那么重视凌遇,说不定这件事还有转机。”
岑逍遥问:“你们怎么喊贺PD贺哥?”
“我们几家本来就是世家,”褚楚轻描淡写的解释完,直直走出宿舍,“趁现在还有时间,快走!”
连诗厚跟在他后面,岑逍遥没说什么,默默跟上。
休息室内很安静,葛姐坐在沙发上,按着手机跟人聊商务,助理小陶则在一旁整理一堆文件剧本。
贺初棠坐在化妆镜前,闭着眼让化妆师帮画眼线。
咚咚咚!
门突然被粗暴的敲响,传来几个焦急的声音:“贺PD!”
“贺哥!”
“贺哥,我们可以进去吗?”
贺初棠回头冲小陶使了个眼色,小陶会意,走去开门。
三个大男孩争先恐后的走进来,最后进来的岑逍遥不忘把门带上。
褚楚最先来到贺初棠面前,急道:“贺哥,凌遇跑了!”
贺初棠眸底一沉:“跑了?什么意思?”
褚楚将字条和银行卡递过去:“就是两个小时之前,凌遇留下这个就跑了。”
贺初棠接过两样东西,先把字条一字不漏看完,接着对了一下银行卡上的数字,正是昨晚凌遇在微信上给他发的卡号,脸上倏忽黑了下来。
原来昨晚凌遇要找他借50万不是要救命,而是为了退赛!
这只狡猾的小狐狸精,又被他骗到了!
可这是怎么回事?
小狐狸精不是为了出道位才勾引他的吗?为什么要突然退赛?
贺初棠想不通,心中甚是恼怒,他拿起手机登上微信,直接给凌遇发去视频请求,响到最后无人接听。
他接着翻出凌遇的参赛资料,将手机号码复制下来,拨过去提示对方已关机。
贺初棠眯起眼,抬头看向三位来者:“他为什么要突然退赛?”
“不是突然,他老早就想退了……”不得已褚楚又把凌遇退赛的原因复述了一遍。
贺初棠听完整个愣住。
那天在餐厅遇到凌辰,凌遇害怕的躲到了他的桌下,对他说凌家的人要抓他回去商业联姻,当时他是信的,但后来他给凌辰打电话,凌辰说凌家没有凌遇这个人,他才认为是凌遇骗了自己。
可如果凌遇说的是假的,那他为什么从一开始就想着要退赛?
而那晚在酒店发生的荒唐一夜……难道是他弄错了?
贺初棠站了起来,对三位练习生道:“这件事你们先保密,谁也不要说,节目组那边我会处理好,你们先过去录节目。”
褚楚担忧:“那凌遇还会回来吗?”
贺初棠晦暗的眸底笼上一层怒火:“他跑不了。”
褚楚还想说点什么,连诗厚勾住他的手臂:“行了,有贺哥出手,弟弟跑不掉,咱们先过去录节目吧。”
褚楚不再多说什么,随手拉上岑逍遥,三个人离开了休息室。
贺初棠扭头对葛姐吩咐:“葛姐,麻烦你去跟导演说一声,凌遇身体不舒服无法录制今天的节目,让他们找个人帮顶一下。”
“好。”葛姐应了声,立即动身去办事。
贺初棠接着对助理小陶道:“小陶,你马上查17号晚上世纪酒店的晚宴监控,我要知道是谁给我下的药。”
小陶会意,马上拿手机来打电话。
贺初棠也拿起了手机,给鹤先山庄门卫处打去电话:“今天早上有没有练习生从正门走出去?”-
“没有啊,不过两个小时之前有个练习生闯进了后山,到现在也没出来,我们也是刚刚发现的,刚想跟您说这件事。”
“后山……”贺初棠瞳孔地震,“把监控发给我。”
“是!”
挂掉电话,门卫处很快发了一张监控截图过来。
尽管监控拍摄的角度有点远,但贺初棠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瘦长的小身影就是凌遇。
“该死的!”贺初棠骂了声,立即给鹤先山庄的管家打去电话,“你马上联系救援队,进后山找个人,动作要快!”
将手机收好,贺初棠快步走出化妆间,直奔医务室。
正好今天是田贤值班,见贺初棠不请自来,一脸惊讶:“贺少,你怎么来了?”
贺初棠长话短说:“给我准备一个急救药包,我要进后山去找个人。”
看到贺初棠脸色如此凝肃,田贤不敢怠慢,起身整理急救药物,随口提问:“是谁这么大胆敢闯后山,不要命了吧。”
贺初棠盯着田贤的一举一动,沉声道:“上次神经衰弱那个。”
“什么?”田贤双手震了一下,猛地转身,“你是说凌遇?他进了后山?自己一个人?”
贺初棠微微蹙眉,田贤的反应,不似医生对待普通病人的关心。
见贺初棠默认,田贤不由得加快了手中的动作,“我跟你一起进去找他!”
贺初棠问:“你认识凌遇?”
“嗯,他是我老师以前的病人,挺可怜一小孩。”田贤将十几样可能会用到的急救药放在桌上,接着拿了个双肩包来装。
贺初棠好奇:“跟我说说。”
田贤手上动作停了一下,眼中浮出几许黯然:“刚认识那会儿他才12岁,他姑姑背着他到我们医院求救,我们给他检查发现他身上全都是伤,还爬满了虱子,体重不到50斤,瘦得跟竹竿似的,不会哭也不会笑,也听不见声音,明显是遭到了长期虐待。”
“他被人虐待过?”贺初棠心头一紧,“谁做的?”
“还能是谁。”田贤愤恨得直咬牙,又笑得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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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还是送医晚了一些,凌遇的左耳已经完全失聪了,无法再补救,因厌食还伤到了肠胃,明明是12岁的身体,却虚弱得像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
更甚的是,凌遇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月,他的家人竟一次也没有出现过,只有他姑姑学校医院两头跑的照顾他。
这些后续田贤没有说出口,没必要跟贺初棠说。
田贤拉上了双肩包的拉链,甩到肩上,又说:“虽然凌遇的身体恢复了大半,但也落下了一身病根子,他自己一个人肯定走不出后山,我们快走吧。”
贺初棠抿了下唇,跟着走出去,又问:“你知不知道,他和凌家是什么关系?”
田贤停了一下,回头,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贺初棠:“我想帮他。”
“???”田贤惊了下,“啥?你想帮凌遇?”
贺初棠面不改色:“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田贤见他一脸认真,不像说谎,想起来这段时间不食人间烟火的贺初棠对凌遇的种种特殊关怀,很难不往那方面去想,惊讶道:“你该不是对他有那种意思吧?”
贺初棠没否认,点了下头。
田贤:“……”这宇宙巨瓜。
要是贺初棠的几千万粉丝发现自家偶像喜欢男人,整个娱乐圈都要动荡吧。
不过,凌遇能被这位少爷看上,似乎并非坏事,至少在贺家的地盘,凌家做不了妖。
而且比起凌家人的德性,田贤更相信根正苗红的贺初棠。
田贤道:“你知道凌淼吧?”
贺初棠一顿,点头。
当年凌淼登报和凌家断绝关系这件事闹得轰轰烈烈,还上了热搜榜,虽说这个热搜很快就被凌家压了下去,但只要跟凌家合作过的几乎都知道这件事。
“她就是凌遇的亲姑姑。”田贤唇角勾起了一抹冷讽,“你想帮凌遇,恐怕是要跟整个凌家作对。”
贺初棠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看来凌遇和凌家的关系,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后山面积很大,鹤先庄园占地不足后山的十分之一,山里还没被开发,植被都很原始,没有人工开的路,没有野外生存能力的人很容易迷路。
贺初棠小时候贪玩跑进去过,结果在里面迷了路,最后家里动用了两架直升机和两支救援队,找了一天一夜才把他找到。
凌遇那呆头呆脑的样子,一看就不聪明,万一遇到毒蛇怎么办?
贺初棠越想越恼火,他必须要尽快把这个蠢货找回来。
然后再狠狠地骂一顿。
至于怎么骂,他还没想好,等把人找到了再说。
可惜天公不作美,午间山上下起了大雨,幸好没有打雷。
救援队还在山间艰难地搜索,只是大雨抹去了凌遇的气息,搜救犬到处嗅嗅闻闻,却毫无收获。
贺初棠身上穿着雨衣,但即便如此,雨势太大,仍淋湿了他领口周围的衣物,头发也湿了大半。
他没心思去想自己怎么样,一颗心快要悬到天上,那傻子进山的时候身上什么也没带,就只背了个没用的破包,下这么大的雨,不知道他有没有地方躲雨。
如果他躲不开这场雨,淋了那么久,肯定要淋出病来。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贺初棠急忙把手机拿出来看,生怕错过了其他小队发来的消息。
点开一看,小陶发来了两段监控视频。
第一段监控的时间发生在7月17号晚上,地点是世纪酒店,晚宴现场,时长只有23秒。
画面中一位叫不上名字的老总在跟贺初棠恭维,突然有个人不小心撞到了那位老总,贺初棠为此分神看了眼那位撞过来的人。
也就是在这一刻,旁边有人往他的酒杯里放了一颗药丸。
贺初棠还在看那位鲁莽的人道歉,并未注意到自己的酒杯,小插曲结束后,他把这杯酒喝完了。
第二段监控发生的时间比第一段晚了19分钟,就在凌遇把贺初棠带走之后,有两个人匆匆从宴会厅里出来。
一个红毛,另一个是红毛的经纪人。
贺初棠眯起眼,脑海中跑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姜亦臣。
不是凌遇给他下的药……
该死的!
贺初棠一拳打在旁边的树上,那晚他到底对凌遇做了什么?
凌遇分明是担心自己,才想把他送去安全的地方,而他却恩将仇报,一晚上要了他那么多次,从床上,浴室,落地窗,甚至是在阳台……
事后还对他冷语相加,甚至还把他当成个卖身求荣的心机小人,自以为是的欺负了他那么多次。
操!
那个笨蛋,长了张嘴怎么就不知道跟他解释一下?
贺初棠气不过,却不是在气凌遇的沉默,而是在气自己的高傲与偏见,忍不住又往树上砸了几拳。
田贤走过来问:“贺少,你干啥呢?”
“没什么。”贺初棠把手机收起来,现在不是想那些事的时候,“这场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赶紧找。”
田贤:“……”
这位贺小少爷是出了名的沉稳老练,极少会露出这么焦躁的情绪。
不过田贤也不是个不识趣的人,不该问的他不会多问。
雨还在不停的下,凌遇在山里无处可躲,早就淋湿了全身,且地上很滑,走几步就要摔一跤,他干脆不走了,躲在一棵大树下避雨。
不知下了多久,雨总算停了,天空渐渐放晴。
凌遇浑身湿漉漉的,又粘又腻,难受得很,他抓住衣角,拧出了一些水迹,尽管作用不大。
直到衣服拧不出水来,他才把衣服放下来,接着从斜挎包里拿出手机,试图开机,依然是黑屏。
算了,随便吧。
地图上显示高速路是在林子的西边,只要顺着西方走,准能走出去。
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方向感,不知不觉天色渐黑,凌遇仍没能走出这片密林。
夜里山间温差很大,加上腹饥作祟,凌遇又饿又冷,头也晕得厉害,实在走不动了,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他坐在一块潮湿的石头上,锤了锤自己发软的膝盖,心想等他安全之后,一定要找个自助餐厅大吃一顿。
越想吃的肚子就越饿,胃开始隐隐作痛。
凌遇捂着生疼的腹部,无力地靠在树上,仰头看向漆黑的夜空,星星们似乎都不想陪他过夜,全都躲了起来,一颗也没看到。
他小声嘀咕:“我真有这么讨人厌吗?”
另一头。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贺初棠心中越发急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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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焦急地走在泥泞的山路上,抹了一把汗,抬眼望向黑不着边的森林深处,片刻后,他看了看腕表,快8点了,不由得加快脚步。
“凌遇……”不远处传来田贤嘶哑的喊声,“你在不在附近?凌遇……”
贺初棠皱了下眉,提步走过去,停在田贤身后两步,递给他一瓶水,“你看起来比我还着急他。”
田贤接过矿泉水,噎了噎干哑的喉咙,拧开瓶盖:“他的身体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差,晚点我怕人就没了,快点找吧。”
贺初棠拧眉,不再多语。
后山上空盘旋着一架直升机,飞得不高,在安静的山谷里声音很响,可惜凌遇没听见,早饿得睡过去了。
期间凌遇迷迷糊糊醒过一次,隐约听见直升机的声音,不过他没怎么放在心上,只以为那是贺家的私人飞机在行动。
手机开不了机看不了时间,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凌遇饿得前胸贴后背,意识也在涣散的边缘游走,他抬头看了看黑漆漆的天,隐约看到天际有些光亮,不知道是不是准备要天亮了。
休息了这么久,也该走了。
凌遇扶着树站起身来,往光的方向走去。
才走了几分钟,天上的光突然消失不见,他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除了黑暗,只剩下不明生物的悲鸣声,鸟叫声,以及似鬼哭狼嚎的风声作伴。
凌遇不怕黑,他甚至早已习惯了在黑暗里生活,可现在光不见了,他不知道要往哪个方向走。
这时,不知何处传来了一阵狗吠声,凌遇紧张地握紧拳头。
小时候父亲带他和阿弟去走亲戚,亲戚家养了一条恶狗,当时父亲带着阿弟跟亲戚炫耀去了,凌遇自己一个人被扔在院子里。
那条恶犬突然冲出来,眼看就要咬到凌遇,幸好操控恶犬的小主人及时地拉住了狗链。
可就在凌遇松口气时,小主人又故意放松了狗链,让恶犬再次冲到凌遇的面前,快咬到他时就把狗链拉住。
“伏地魔,冲过去!”
“咬他,伏地魔,快咬死他!”
“我去!”
“哈哈哈……小废物居然尿裤子了,哈哈哈哈……”
是啊,当时只有八岁的凌遇吓得尿了裤子,哭着喊了半天爸爸也没人来救他。
最后是阿弟第一个冲过来,一脚踹飞了那个小主人。
亲戚家见自家小孩被欺负,非要父亲道歉,结果父亲把凌遇的脑袋按照地上,给那小主人磕了几个响头。
阿弟在一旁气得又揍了那小主人几拳,把人家门牙打掉了,父亲这才急忙忙的把他们兄弟二人带走。
回去时父亲不停夸阿弟勇敢,是个顶天立地的小男子汉,凌遇则被骂了一路的废物,丢人现眼的狗东西。
从那之后,凌遇一直很怕狗。
哪怕是家里养的那条金毛,他也怕的要死。
后来还是阿弟撒娇求父亲把金毛送人,他才逐渐走出被狗支配的恐惧。
当然他现在已经不会再尿裤子了,但印在身体里对狗的恐惧依然无法消除。
凌遇浑身僵硬地看了看周围,林子里的光线太暗,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楚,脚下似乎踩了一根树枝,他马上把树枝捡起来防身。
要是那只狗敢冲过来,他一定会拼命。
他的命是用阿弟的命换来的,他绝对会不能把这条命再弄丢掉。
“汪汪汪……”狗吠声越来越近了!
凌遇双手握紧树枝,秉着呼吸,心脏几乎提到了嗓子口。
突然有一束强光从远处照射过来,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也将他那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映得别样苍白。
凌遇只有一只耳朵能听见,但在极度恐惧之下,他的听力无法集中,从而错过了混乱的脚步声,以及那一声声竭尽全力喊出来的呼唤。
“找到了!”
“他在那儿!”
“凌遇!”
贺初棠用尽他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狂奔到凌遇面前,将他紧紧地拥进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贺初棠在他耳边说了一遍又一遍,情动时忍不住在他脏兮兮的头发亲了又亲,“别怕,已经没事了。”
周围搜救犬还在叫,可惜凌遇听不清耳边的声音,那两条搜救犬不过被主人安抚之后,很快就安静下来。
田贤跑过来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远远看到贺初棠和凌遇抱在一起,他笑着摇了摇头,识趣地站着没动。
一阵轻风拂过,撩动凌遇涣散的神经,理智渐渐被一个急促的心跳声唤醒,手中的树枝失控跌落在地上,耳边传来沙哑的声音。
“没事了,别怕……”
是贺初棠的声音,他来了。
凌遇感受对方的手紧紧地按着自己的脑袋,仿佛恨不得把他这道单薄消瘦的身子揉进骨子里。
莫名的安全感包围而来,凌遇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双手却突然抖得厉害。
这个拥抱没有抱太久,贺初棠把浑身发软的凌遇推开,目光由上至下检查他的身体,焦急地问:“有没有受伤?”
凌遇茫然地摇摇头,他不确定眼前这人是不是在做梦。
贺初棠居然出现了,还带着那么耀眼的光芒,不止为他驱散了黑暗,还用很担心的语气问他有没有受伤。
这是梦吧?
贺初棠不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还对他这么温柔,肯定是梦,只有梦里才会有这么美好的事情发生。
这时田贤走过来,喊了声:“凌遇。”
“田医生?”凌遇这才注意到,除了田贤之外,周围还来了好多人,他们身上穿着统一的服饰,但看起来每个人都很狼狈。
不是梦!
这些人,该不会是来抓他的吧?
“是我大哥要你们来抓我的吗?”凌遇心里发慌,连忙甩掉贺初棠的手,身体不住往后退。
田贤看出他情绪不对,赶紧解释:“不是你大哥,他们是贺少请来的专业救援队,我们是来接你的。”
专业救援队?
凌遇又看了看那些人身上的衣服,才发现他们的手臂上都有个某救援队的徽章,再加上那条被牵住的救援犬,应该是救援队不假。
凌遇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眼前却失控地晃了一下。
贺初棠快步上前,将他扶住:“很晚了,先跟我回去。”
“我不要!”凌遇却站着没有动,“我不跟你回去!”
贺初棠拧眉:“为什么?”
“大哥要抓我回凌家,我不能被他抓住,他们会把我卖给一个老男人……”凌遇奋力转动手臂,终于成功把手从贺初棠的掌心里挣脱出来。
贺初棠还想再抓住他的手,但看他满脸抗拒,没敢轻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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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凌遇半句话也没听得进去,退了七八步之后,他拔腿就跑。
“我才不要嫁给老男人,打死我也不要!”
还没跑出两步,凌遇脚下不慎踢到树枝,身体失去平衡,一头栽了下去。
“凌遇!”贺初棠急忙上前把他扶起来,“摔到哪儿了吗?”
“不要碰我,我不会跟你回去的!”凌遇抗拒得很凶,好不容易甩开贺初棠的手,又一屁股坐回到地上。
贺初棠还想拉他一把,不料凌遇手脚并用,踢打着他伸过来的手。
“你走开,走开!”
贺初棠还想上前,田贤出声制止:“贺少,让他冷静一下。”
贺初棠拧眉:“他这是怎么了?”
田贤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果不其然,凌遇踢打了几下之后就使不出力气了,就这么蹲坐在被雨水腐蚀过的泥地上,将身子蜷缩起来,用自己的双手紧紧的把自己拥抱住。
今天在林子里他不知摔了多少跤,膝盖早就磕破了,手掌也擦破了皮,只是他身上全都是泥巴,伤口并不明显。
但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足够叫人心碎。
贺初棠实在于心不忍,就想走过去拥抱他。
不料凌遇突然抬头,瞪了他一眼,愤愤然道:“我不想再叫我阿弟保佑你了,你总是欺负我!”
贺初棠愣了下,脱口而出:“对不起。”
他试探性的走过去,蹲在凌遇身侧,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凌遇肩上,“之前我对你做了很多混账事,是我不好,我向你道歉。”
这回凌遇没有抗拒他,但也没有看他一眼,下巴抵在膝盖上,眼中尽是黯然:“你放过我吧,我不好玩的。”
“不玩了。”贺初棠语气温柔,“我想来真的,想对你好。”
凌遇微微怔住,抬头看向他的俊脸,忽而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没说什么。
天鹅肉好吃,可终究不属于他这只万人嫌的癞□□。
贺初棠还想再说什么,凌遇的身体突然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贺初棠心口一窒,伸手扶住凌遇的身子,回头喊了声:“田贤!”
田贤冲过来,先给凌遇检查身体,片刻后松了口气,边给他处理明显的伤边说:“身上有很多擦伤,但看起来不严重,不过发烧了,先把他送回去。”
贺初棠不再多言,把凌遇打横抱起。
半个小时后,直升机落在了鹤先山庄停机坪上。
贺初棠将凌遇抱下来,接着一路狂奔到停在外边的专车。
田贤也跟着上了车,坐在副驾座。
从停机坪到别墅开车需要几分钟时间,贺初棠紧紧地搂着凌遇的身子,脸色阴沉,脑子里一片混乱。
车子开动,他抬头问:“你知不知道凌遇说的商业联姻是怎么回事?”
“这他没跟我细说,”田贤道,“不过以凌家的手段,一旦决定要把凌遇卖掉,那绝对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当年他姑姑也经历了一样的事,最后被逼得登报跟凌家断绝关系。”
说话期间,田贤抬头看向漆黑的天际,思绪飘远了。
他记得那天凌家派了八个保镖过来,为了逼凌淼就范,他们抓住凌遇,把凌遇按在地上拳打脚踢,打得凌遇连痛都喊不出来。
凌淼没办法,就跑到了天台上,以死相逼,但还是没用,那些人根本不讲道理,要么嫁人,要么从12楼跳下去。
后来警察来了,田贤的师哥、也就是当时凌淼的男朋友江良川带着凌淼一起去了国外,而从那之后,田贤就再也没有见过凌遇了。
回忆起这些陈年往事,田贤眼中有些伤神。
也不知道凌淼和师哥这两年在国外过得怎么样,而凌遇自己一个人在国内生活,想必吃了不少苦头吧。
田贤回头看向倚在贺初棠怀里昏迷不醒的凌遇,无奈笑道:“那天我看到凌遇来参加节目,我还以为他终于找到想要做的事情,没想到是为了逃婚。”
贺初棠垂眸,看了眼昏迷不醒的人儿,陷入了沉默。
不多时,车子缓缓地开进别墅院子。
贺初棠把凌遇抱上二楼,进入客卧,将他抱进了浴室。
凌遇身上淋过雨,且在山里摔了太多次,全身脏兮兮的,衤果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到处都沾了泥巴,好不狼狈。
贺初棠给凌遇全身做了个简单的清洗,换上一套干净的浴袍,接着将人抱回卧室里,这才把田贤放进来,让他给凌遇处理伤情。
贺初棠也没闲着,拿了个吹风机坐在床头,为凌遇吹头发。
尽管吹风机嗡嗡的声音很响,但凌遇似乎听不见,依然睡得很沉。
田贤先给把体温计放凌遇腋下,接着处理看起来比较严重的伤口。
他时不时会看看凌遇有没有醒过来,或是看看贺初棠的表情,这两个清醒的人谁都没有说话。
凌遇的头发很快便吹干,贺初棠轻轻地把他的脑袋放回枕头上,轻声道:“时间应该够了。”
田贤会意,将凌遇腋下的体温计拿了出来,看了眼,松口气:“38度4还好……我下去给他开点药,顺便给他弄点吃的,你来给他处理其他伤口?”
贺初棠应了一声“嗯”,没有说话。
待田贤离去,贺初棠接过药水和棉签,继续给凌遇处理大大小小的擦伤。
这些伤看起来不重,但估计得要痛上好几天才能够。
贺初棠擦着擦着,心思不知道跑去了哪里,他停下动作,缓缓俯下脸,在凌遇唇上啄了一口,柔声说:“对不起。”
没多久田贤把退烧药拿了上来,叮嘱完又下去了。
贺初棠将桌上的冲剂拿起来,水温刚好,不烫了,他便将凌遇扶起来,轻声呼唤:“凌遇,起来喝药。”
怀里的人儿毫无反应。
贺初棠无奈,又喊了几次,凌遇才晕乎乎的睁开眼。
奈何头太痛,凌遇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喝下了贺初棠给他递过来的药。
吃完药,他又躺了回去,没多久又睡了过去。
贺初棠确认他睡熟,轻轻地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间,洗澡换身衣服。
之后他又进客卧看了眼凌遇,见他睡得踏实,这才放心的下楼去。
田贤刚好从厨房里出来,见贺初棠下来,顺嘴吩咐一句:“粥我放在电饭煲里煮了,大概还需要35分钟,我先回宿舍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过来。”
“等一下。”贺初棠叫住他。
田贤止步:“还有什么事?”
贺初棠道:“凌遇和凌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田贤勾起了唇,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他说:“他在我们医院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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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下,他眼中露出了些许愤然:“后来我才了解到,凌遇似乎是在家里犯了什么错,才被家人赶出家门,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可一个12岁的孩子,能犯什么大错呢?总不能是杀了人吧?呵……你看他像是会杀人的样子吗?”
这便是凌遇的过去,但远远不止这些。
田贤讲完自己知道的就走了,别的没有多说一句。
贺初棠坐在客厅里,脸色阴郁的想了许多有的没的。
一个12岁的孩子,究竟犯了什么错?竟被凌家如此残忍的抛弃。
贺初棠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通,最后忍不住往戏剧方面想,难不成凌遇是个出生被抱错的假少爷?还是有更深的隐情?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上夹子,希望大家支持一下预收文《网恋到阴鸷大佬这件事》,另有完结街舞竞技文《假少爷被封杀后爆红了》,感兴趣的戳一下专栏哈~(PS:这一章评论前20名都有20晋江币小红包~~~)
预收文案:
高考结束,刚过完18岁生日的裴昨跑去酒吧放飞自我,稀里糊涂捡了个男人回家。
酒醒后,他看着床上那人满背的抓痕牙印,咬住小手手,恐怖如斯。
天没亮他便买票飞去了乡下大伯家。
正直荔枝成熟的季节,裴昨看到大伯家漫山遍野红彤彤的荔枝树,决定帮大伯直播卖水果。
直播第一天,直播间里来了一位从不买荔枝,但天天刷礼物的大老板。
眼看这位大老板刷的礼物钱快要可以买下整座山的荔枝,裴昨良心备受煎熬,急忙免费提供陪聊服务,极力劝说大老板赚钱不易,不要沉迷于网络。
聊着聊着,裴昨发现自己一天收不到大老板的信息就浑身难受,他后知后觉:糟糕,好像网恋了!
可大老板特么是个男人啊!
为了给这段注定悲剧的单恋画上圆满句号,裴昨表白完这位大老板后,送出了拉黑一条龙服务。
大学开学第一天,裴昨遇到了生日那晚被他捡回家的男人。
纪祖深步步逼近,笑中带着薄怒:“刚表白完就拉黑,不想听听我的答案?”
裴昨:“?!”
人穷志不穷财迷受×反射弧稍慢深沉攻
感谢在2022-09-2900:00:15~2022-10-0223:55: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夙钰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今天的中也还是在上面233瓶;今天依旧萌萌哒、稀饭10瓶;挽风凉4瓶;书架3瓶;叶上初阳2瓶;一个NPC路人、欸嘿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隐情
厨房里突然传出电饭煲的提示音,粥终于熟了。
贺初棠起身走进厨房,拿碗装了一碗粥,拿上二楼。
床上的小可怜还在睡,但睡得极其不安稳,满头是汗,眉头拧得很深,两片嘴唇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什么,似乎是做了噩梦。
贺初棠急忙把粥放下,单手紧握住凌遇不安的手,另一只手则覆在了凌遇的额头上,不太烫了,但体温依然高于常人。
“别怕,”贺初棠出声安慰,“有我在。”
床上的人儿似乎是听见了他的声音,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贺初棠轻轻松了口气,柔声道:“睡吧,没事了。”
凌遇做了一个艮沉的梦,又梦见自己被冰冷的江水吸入无尽黑暗,任他怎么挣扎也爬不出来。
但这次的梦,和以往的结局又不太一样。
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突然有一束光照了进来。
可惜他还没抓住这束光,梦就醒了。
凌遇一脸迷茫地看了看四周,陌生的房间,陌生的空气,但有个熟悉的身影趴在床沿,而他的手也被这人用手掌紧紧包裹着,抓得他的手有点麻。
“贺先生?”凌遇试着喊了声。
贺初棠本来就没深睡,凌遇的呼声瞬间把他吵醒:“醒了?头还难受吗?”
凌遇摇了摇头,反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贺初棠:“我家。”
“哦。”凌遇闭了闭眼,“现在几点了?”
贺初棠看了眼腕表:“快10点了。”
凌遇突然想起了什么,挣扎着要坐起来。
贺初棠见状,急忙伸手去扶他:“你要做什么?”
“主题曲已经放出去了,我大哥一定会来抓我,我要马上离开这个地方,不能被他抓住……”凌遇的声音生生的卡在了喉咙。
贺初棠紧紧地抱住他的身子,恰巧是凌遇的右耳贴到他的心口上,凌遇清晰的听见了他的心跳声。
“凌遇,你不用害怕,”贺初棠说,“这个地方是我说了算,没有人能带走你。”
“可是我家人不会跟你客气的。”凌遇还在挣扎,尽管他使不上力气,“你让给我走,我自己可以躲起来,让他找不到我。”
“凌遇。”贺初棠低声呼唤,“你先听我说。”
凌遇怔了怔神,缓缓抬头,对上那双深沉的黑眸。
贺初棠抬起一只手,轻抚他的脸颊,眸底的寒气变柔和了些:“之前是我误会你给我下药,才对你做了那些混账事,对不起。”
凌遇歪着头想了想,恍然大悟:“你以为那晚是我给你下的药?”
难怪这个人老是动不动就轻薄他,还对他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原来是把他当成了那种为了出名而不惜出卖身体的人!
他看起来,很像这种人吗?
贺初棠并不闪躲凌遇质问的眼神,沉声道:“我不会为自己犯下的错开脱,作为补偿,我会帮你解决掉你说的那桩商业联姻。”
凌遇迟疑:“这种事可以解决吗?”
“嗯。”贺初棠点头,“告诉我,你的联姻对象是谁。”
凌遇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陈承骏,你认识吗?”
陈承骏?
这根烂黄瓜,整个娱乐圈内谁不认识。
贺初棠眸色暗了下来,但对上凌遇的视线时,又变得无比温柔:“一个小喽啰,不难对付,我可以让他全家从世界上消失掉。”
凌遇有点不信:“真的?”
贺初棠轻轻颔首:“陈承骏在娱乐圈被封杀,有一半是我的功劳,你要是不信,可以等我几天。”
凌遇没说话,他也不是不信,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无意间扫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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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问是怎么回事,贺初棠自觉解释:“你淋了半天雨,全身都是泥巴,我给你洗了澡,还帮你擦了药,有没有觉得舒服一点?”
凌遇不自在的扯了扯浴袍的领口,脸色泛红的点点头。
仅仅是洗澡和上药吗?
贺初棠那方面的需求那么强烈,该不会趁他昏迷的时候对他做了什么吧?
贺初棠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又道:“没对你做什么,刚才田贤也在。”
“田医生?”凌遇抬起头,“他人呢?”
“他给你煮了粥就回去了。”贺初棠道,“今天他和我一起进山找你,也淋了一身雨,他要回去洗澡。”
凌遇动了动唇角,小声嘀咕:“我又没叫你们来找我……”
贺初棠倏地皱起眉头,抬手轻戳他的脑袋:“还嘴硬?要不是门卫查监控发现你进了后山,你死在山上都没人给你收尸!”
“我……”凌遇顿时语噎,“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贺初棠还想再苛责两句,但看他这副恹恹的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
算了,谁他欺负小家伙在先。
“粥已经凉了,我去给你重新热一下。”贺初棠说完站起身身,突然想起什么,他又坐了回去,伸手握住凌遇的小手,“你再躺会儿,我很快就上来。”
凌遇顿感掌心一阵发热,下意识想把手缩回去,但贺初棠不允许,他只好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殊不知自己这副羞涩的模样有多可爱。
贺初棠多么想去亲吻那两片含苞待放的唇,但如今误会已经解开,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地轻薄这个小家伙。
至少,他们的关系还不到可以无理由亲吻的时候,还需要再往回倒退一些。
他捏了捏凌遇的脸,方才起身离去。
房间里只剩下凌遇一个人,世界仿佛静止了,凌遇的脑袋昏沉沉的,不太能思考事情,但内心的恐惧始终无法消除。
贺初棠真的可以帮他挡住大哥吗?
万一挡不住怎么办?
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才安全吧?
凌遇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只有躲在自己为自己圈起来的小世界里,他才会觉得心安。
几乎在那一念间,他便忘记了贺初棠刚刚给的承诺,撑着沉沉的身子下了床,在地上找了一圈没找到鞋子,便光着脚走出去。
现在走还来得及,他必须走,绝不能被大哥抓住。
凌遇还发着烧,身体也虚弱得很,加上脑子不清醒,动作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刚下床就摔了一跤。
好不容易爬起来,他跌跌撞撞地走到墙边,扶着墙往外走。
走到楼梯口时,他的眼前突然忽明忽暗,手脚失控发抖,往时低血糖发作是会这样,只要坐下来缓一缓就好。
凌遇坐在楼梯上,想着只要像过去那样忍忍就过去了,但这次他忍了好久手脚还是抖的,想站起来,完全使不上力气。
这时贺初棠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端着一碗刚热好的粥。
余光扫见凌遇坐在楼梯口,他的心没来由一颤,将碗放好,奔跑上楼半跪在凌遇面前,双手握住他的手。
“怎么坐在这里?是在等我吗?”
凌遇摇了摇头,神情有些恍惚:“我想走。”
“去哪儿?”贺初棠问。
凌遇身体虚,视线有些模糊,不太能看清楚面前这人的脸,但他能分辨出是贺初棠。
他无力地抓着贺初棠的手指:“我家人不会放过我的,我要躲起来。”
贺初棠眯起眼,手指捏紧凌遇的手心,沉声道:“凌遇,这里是贺家,没有我的允许,他们进不来。”
“没有用的……”凌遇反握住他的手,尽管他使不上力气,“如果他们知道你对我好,他们会把你抓起来威胁我,当年姑姑也是这样,他们抓了我逼姑姑回去,要是你也被抓了,会被他们打的。”
“不会。”贺初棠加重语气,“他们不敢这么对我,他们不敢得罪贺家。”
凌遇动了动嘴唇,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摇头:“我不能连累你。”
“凌遇。”贺初棠用力地喊了声,“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给凌辰发视频。”
“不……”凌遇听到那个名字,身体抖得更厉害了,眼底一片恐慌,“不要发视频……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这里、”
“别怕。”贺初棠搂住他的肩膀,低下头,在他的眉心亲了一口,“相信我。”
凌遇怔住,那声温柔的安抚,让笼罩在他心房上的那层不安莫名消退了一些。
贺初棠当即拿出手机,登上微信,翻出凌辰的微信号,直接发去视频请求。
凌遇注意到他手机右上角的时间,00点53分,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视频铃声响了七八声才接通,画面中出现了凌辰的脸,他已经躺下来了,身上穿着丝质睡衣,头发有点乱。
凌遇看到视频中的这人,几乎是出于条件反射的往贺初棠怀里躲了躲。
“贺少,你这个点给我发视频,是有什么事?”手机那头的凌辰说完这句话时,眼睛才完全睁开,也终于注意到这边的画面里不只有贺初棠一个人。
凌辰坐了起来,盯着视频里的另一张人脸,面色冷下来:“凌遇,在我没有生气之前,你最好自己乖乖回来。”
凌遇下意识地抓紧了贺初棠的衣角,用力摇头:“我不想回去!”
不等凌辰开口,贺初棠冷声打断:“凌少,凌遇现在是我的选手,在他完全比赛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他带走。”
凌辰的视线转移到贺初棠身上,笑不达眼底:“贺少这是想干预我凌家的家事?”
贺初棠面不改色:“比赛的事就是我的事。”
“嗤……”凌辰笑出声来,“好好好,既然贺少发了话,我就卖给你一个面子,暂时不动他,没必要为了个废物而影响我们两家的关系是不是?但是贺少……”
凌辰说完停顿了一下,目光扫向怯懦不语的凌遇。
“指名道姓要这废物的是陈家,你执意要留下他,陈家那边你最好给他们一个交代,否则若是因为这件事而让凌家颜面受损,那就说不过去了吧?”
“我敢把他留下来,自然会为他扫清障碍。”贺初棠沉声道,“也容我提醒凌少一句,比赛期间如果有人干预凌遇的状态,那就是跟我作对。”
“哈哈哈……”凌辰盯着视频里凌遇的脸大笑起来,“我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有人为你出头,凌遇,好好比赛,可别让凌家丢脸。”
凌遇咬了咬下唇,没有接话。
贺初棠眯了眯眼,冷声道:“在我这里,凌遇是块宝,不是废物。”
不等凌辰回应,贺初棠粗暴的挂了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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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初棠低头看了眼仿若惊弓之鸟的小家伙,缓和语气:“凌遇,你很优秀,不是废物。”
凌遇对这种不痛不痒的夸赞没什么感觉,他被人骂了一辈子废物,从小刻在身体里的自卑不是一两句夸赞就能抹掉的。
他抬起头问:“我哥真的不会再过来抓我吗?”
“嗯,”贺初棠点头,“刚刚你也听见了,我们两家合作了近十年,他不会为了你而得罪我家。”
凌遇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危机突然解除,他的心反而变得空空的,心房里充满了不真实。
自从阿弟和姑姑相继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珍视过他,也没有人会对对他充满耐心。
贺初棠轻轻地将他抱起来,缓步走下楼:“粥热好了,你先吃点东西。”
“你吃了吗?”凌遇盯着他的侧脸问。
贺初棠顿了下,摇头:“没。”
“那你也一起吃吧。”凌遇说完才想到,“粥够两个人吃吗?”
贺初棠点头:“够。”
进了餐厅里,贺初棠将凌遇轻放在椅子上,接着把那碗盛好的粥拿过来,放在了凌遇的面前:“你先吃,我进去再打一碗。”
凌遇乖巧地点点头,拿起勺子舀了一口。
田贤很了解凌遇的胃口,这碗粥很清淡,没有放太多油,吃起来不腻。
很快贺初棠盛好粥出来,坐在了他的对面,也跟着吃起来。
凌遇胃口不好,一碗粥吃了大半个小时才吃完,贺初棠则吃了三碗,锅里还有一些,他想让凌遇再吃一点,但凌遇死活吃不下了。
贺初棠无奈,把凌遇抱回二楼客卧,放他回床上躺着。
“睡吧,我下去收拾一下餐桌。”
“贺先生!”凌遇情急地抓住他的手。
贺初棠只好坐回床边,“怎么了?”
“没、”凌遇缩回手,脸有些发烫,“没事。”
如今误会已解开,他不能再以贺初棠的“情人”自居,癞□□就算尝过几次天鹅肉,也仍然是只癞□□。
他很有自知之明,从今天开始,他要跟贺初棠保持正常的社交距离。
贺初棠自然不知凌遇内心的纠结,揉了揉他的头发,起身离去。
吃过粥凌遇的体力恢复了一些,他起了床,走进洗手间,发现自己的脏衣服还在脏衣篮里,而他的手机则安静地躺在洗手台边上。
凌遇先上了个厕所,解决好生理问题,洗了手拿起手机走回床边坐下,按下开机键,屏幕总算是亮了。
凌遇:“……”
但凡这台破手机靠谱一点,他也不至于走不出那片林子,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凌遇登上微信,一片风平浪静。
也是,这个点除非阿弟活过来,否则谁会给他发信息呢?
即便拿回了手机,凌遇也没有可以联系的人,唯一一个牵挂的人远在国外,没有必要联系。
找人聊天的打算胎死腹中,他实在太清醒,根本睡不着,干脆玩起了消消乐。
门外传来脚步声,凌遇急忙把手机收起来,放在枕头下,也不知自己在心虚个什么劲。
贺初棠敲了门才进来,坐在床边,从口袋里拿了一张银行卡出来。
凌遇脸色发窘,不敢面对这张卡。
贺初棠没给他逃避的机会,不冷不热地问:“这张卡,你打算怎么处置?”
凌遇声音不大:“如果你给我打了钱,里边的钱我一分钱都没动过,你拿回去吧,密码是715715。”
贺初棠冷笑:“不退赛了?”
“暂时不退了吧。”凌遇缓缓低下头。
如今大哥已经知道他在节目组里,万一大哥出尔反尔要来抓他,那他也逃不掉,到时也用不着自己出违约金,凌家会帮出的。
这场比赛,退不退都没什么意思。
贺初棠把卡锁进床头柜里,接着坐回原位,盯着他的脸,一语不发。
凌遇被他盯得脸颊发烫,别开脸:“你有话就说,不要一直盯着我。”
“之前误会你给我下药的事,我再跟你说一次对不起。”贺初棠到底没办法这么快就原谅自己犯下的错,“我会尽快帮你搞定陈家。”
凌遇问:“这样会给你家带来麻烦吗?”
“不会。”贺初棠轻轻摇头,“你只要专心比赛就好,别的事情我会帮你搞定。”
凌遇哦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贺初棠突然打了个哈欠,今天累了一天,是有些乏了。
凌遇马上说:“你困的话,快去睡觉吧。”
贺初棠搂住他的后脑勺,俯下脸就想亲吻他的唇,但最后并没碰到目标,转而亲吻了凌遇的头发。
“晚安。”
“晚安……”
凌遇红着脸,目送贺初棠离去,心里有些失落,他迟迟才躺回床上,心跳不出意外的又乱了节奏。
贺初棠回到主卧,却没有马上躺下来睡觉,他坐在床沿,直接给好友舒离打电话:“有空的话,帮我收拾个人。”
电话那头的声音慵懒,带了丝不满:“贺二少爷,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抱歉,”贺初棠说着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件事比较急。”
舒离顿时清醒了几分,饶有兴趣:“这次又要收拾谁?”
贺初棠眯起眼:“陈家,陈承骏。”
“上次不是帮你收拾过一次了嘛……”舒离干脆坐了起来,起床下楼去找水喝,“他又惹你了?”
贺初棠解释:“不是惹我,惹了我喜欢的人。”
手机那边的舒离不由得停下脚步,问:“你谈恋爱了?”
“还没有,”贺初棠道,“正准备谈。”
舒离八卦心起:“谁?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
“不能够啊!”舒离愈发好奇,“上次我跟你分开是一个月前,那时你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还说自己单身而且还是个处男,你不会破处了吧?哪只狐狸精把你勾走了?圈内人?还是圈外的?”
贺初棠:“……”
得不到答案的舒离颇为不满:“你这是有求于人的态度吗?”
贺初棠轻轻地舒了口气:“不是女人。”
“卧槽!”还在楼梯上驻足的舒离差点一脚踩空,骂完沉默了数秒,“初棠,你喜欢男人???”
贺初棠应了一声“嗯”。
舒离试探着问:“那……你跟他做过了?”
贺初棠没有否认:“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
手机那头的男人沉默了良久:“以我对你过去这25年的了解,你喜欢的这个男人应该不是我们共同认识的,难道是最近才认识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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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喜欢嫩的啊?”舒离笑,“我还真有点好奇,跟男人做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很奇怪?”
贺初棠皱了皱眉,把话题带回来:“陈家那边我不方便出手,麻烦你。”
“诶……”舒离叹了声,继续下楼,“上次陈家闹到我奶奶那里,让她有些不高兴,这次我可以帮你把陈家赶尽杀绝,但我奶奶那边,你找个时间跟她解释一下,省得她老说我做事没分寸。”
贺初棠点头:“好。”
挂电话之前,舒离急忙问一句:“初棠,你真不打算把你对象的名字跟我说一下?”
对于这位从小就认识的好友,贺初棠觉得没必要隐瞒,甚至还想炫耀一下:“主题曲首秀,他是C位。”
“禽兽啊你!居然对涉世未深的小朋友下手!”舒离无情吐槽,“你别拦我,我明天就过去看看这只狐狸精是谁!”
贺初棠:“随便你。”
挂了电话,贺初棠反而不困了。
他竟有些期待,想把心口上挂着这个人介绍给最好的朋友认识,尽管他对这个人的理解少之甚少。
贺初棠点出微信,再次翻出了凌遇的朋友圈,仍是上次看到的那三条-
我找不到你-
我找不到你-
我找不到你了。
八年的时间,凌遇只发了三条朋友圈。
八年的时间,凌遇一直在坚持找一个人。
贺初棠突然有些羡慕这个人,竟让这只小狐狸精惦记了这么久,这么念念不忘。
他实在忍不住好奇,在凌遇最新那一条朋友圈下面留言:找谁?
敲完这两个字,又删了。
贺初棠心情没来由一阵烦躁,把手机收起,躺下睡了。
作者有话要说:
讲真的,预收大家可以看一下哈,卑微求收藏~~
第30章坦白
早上凌遇起床了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尴尬,身上穿着明显比自己的尺码要大上一两码的睡袍,里面空荡荡的,而这个问题昨晚他因发烧神志不清而没有留意到。
睡袍下藏着的肌肤,有多处擦伤磕伤,膝盖和手心最甚,好在脸上没什么伤痕,就是面容肉眼可见有些憔悴。
看着镜中自己这副鬼样子,凌遇有种想要直接退赛的冲动。
像他这种又颓又丧的人,哪有资格给人当偶像,明知道自己浑身负能量,还去欺骗粉丝的感情,这事很缺德。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去找贺初棠商量退赛事宜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门外那人敲了三声,又等了三秒,没等到他的回复,却还是自行推开了门,不过贺初棠没有进来,就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套衣服。
“我给你找了外穿的衣服,可以进去吗?”
“可以!”凌遇快步走过去,可不敢让贺大导师服侍自己。
贺初棠突然加快脚步,在凌遇还没迈出第三步,他就走到他的面前,“坐回去,我给你检查一下伤口。”
“不要了吧!”凌遇拒绝,可惜无效,被贺初棠推了一下肩膀,人就被动的坐回到了床上。
贺初棠把新衣服放在一旁,接着单膝跪在地上,将凌遇身上的睡袍卷到了膝盖上。
幸好昨晚凌遇睡觉还算乖巧,没有动来动去,膝盖上的擦伤愈合得不错,检查完腿部,接着到手部,手心手背的擦伤也愈合得很好,不过依然触目惊心。
“我再给你擦点药。”贺初棠说完就想下楼去找药。
“不用了,我不喜欢身上有黏糊糊的感觉,”凌遇拉住他的衣角,“而且擦了药也不会马上好。”
贺初棠看他那双楚楚可人的眸子,心瞬间软了下来,“那你先换衣服,换完下去吃早餐,我等你。”
凌遇将那套衣服拿起来看,一件全新的A班班服,以及一条宽松的休闲裤,是他不认识的牌子,也不知道贵不贵,里面还夹着一条新内裤。
让他意外的是,这三件套正好合他的码数。
凌遇盯着那条黑色的内裤,脸有点烧,不敢多想,三两下换上,最后把换下来的睡袍拿进洗手间扔进了脏衣篮。
下楼的时候,贺初棠正坐在客厅里打电话,见他下来便挂了电话,接着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挽住他的肩膀将他带进餐厅。
早餐很清淡,看起来不腻,凌遇默不作声的吃了两碗粥。
贺初棠几乎和他同时放下勺子,开口道:“昨天我找人替你录了组队选歌的环节,你的队长是褚楚,今明两天都不用练舞,我跟他们打了招呼,这两天先练歌。”
凌遇动了动唇,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
被抓回家的危机暂时解除,他反而対自己的未来失去了目标。
“怎么了?”贺初棠看出来他的情绪不是很高涨,却看不出来是什么情绪,“还是不舒服?”
“不是。”凌遇望着他的黑眸,“其实初舞台那天你说的対,我这种人不适合当偶像,不应该来这种地方占用别人的名额。”
贺初棠眸色沉下来:“那天我批评你,不是否认你的实力,你那天态度确实有问题。”
“可我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当偶像来的……”凌遇的声音很低,不是谦虚,也不是心虚,只是対自己不纯的来意有些难以启齿。
贺初棠问:“只是为了逃婚?”
“还有包吃包住,”凌遇低着头,“还有……找祝之楠要钱。”
贺初棠凝望着他的脸,轻声安抚:“凌家那边有我盯着,暂时不会动你,你安心比赛,其他事情不用多想。”
“我……”凌遇被他的眼神勾得无法拒绝,点点头,“好,不管最后能不能出道,我都会好好完成这场比赛。”
不为别的,只为了他面前这个男人。
不想再让这个男人対自己失望。
贺初棠捏捏他的脸:“那就打起精神来。”
凌遇重重点头:“我会的!”
昨天凌遇请了一天假,今天的录制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缺席了,吃过早餐就随贺初棠一道回到了节目组。
车停在节目组的露天停车场,贺初棠把司机打发了。
凌遇就想跟着下车,刚好看到一群练习生从宿舍楼出来,他有点慌神,马上扭头対贺初棠道:“贺先生,您能不能……在车上坐一会儿再下去?”
“为什么?”贺初棠不解。
凌遇脸色微微泛红:“要是外面的人看到我从你车上下来,又要说难听的话。”
贺初棠秒懂他的言外之意。
在选秀节目中所有的练习生都是竞争対手,私下有非议很正常,在别的节目贺初棠也没少听过那些抱团挤兑的话,但他多数不会放在心上。
如今听见有人说凌遇的坏话,他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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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遇提这个的目的并非要告状:“那不重要,我想凭自己的本事参赛,不需要你给我特殊照顾。”
贺初棠沉下脸,小狐狸精这么着急的跟自己撇清关系,让他很不爽。
不爽时理智总是出现偏差,贺初棠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勾住凌遇的后颈脖,将他带到自己面前,张嘴含住了対方的唇。
凌遇怔了怔,下意识挣扎,只是他之前那么多次都挣扎不了,这次也不例外,很快嘴里被対方搅得天翻地覆。
这样不好,不対。
凌遇脑子里想的这个,可身体却被贺初棠吻得软乎乎的,像被扔进了棉花堆里,越挣扎就陷得越深。
眼看情势快要失控,贺初棠及时终止了这个吻,只是那令人上瘾的滋味太过美好,他忍不住又在那两片微肿的唇上舔了舔。
凌遇喘着急气抗议:“你不能,老这样。”
贺初棠稍微挺直腰杆,拇指轻轻摩挲他的唇,声音亦有些喘:“不喜欢?”
“喜欢……”凌遇的声音几乎微不可察,脸早已红到了耳根后。
贺初棠勾起唇:“既然喜欢,就不要抗拒。”
凌遇用力地推了一下他的肩膀,“总之你要在车里坐够五分钟才能下去,否则未来五天我都不会再跟你说话!”
丢下话,他拉开车门跑了。
贺初棠揉了揉自己还在发烫的唇,掏出手机来计时。
片刻后,葛姐从别处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贺初棠把车窗摇下来,葛姐的声音马上传来:“贺少,导演在催了。”
贺初棠盯着手机上的时间,神色自若:“再等两分钟。”
虽说凌遇看不见,但他还是乖乖照做了。
不就五分钟而已。
凌遇先是询问了工作人员,了解到昨天一共录制了三个环节。
第一个环节是100位练习生投票选出12位人气最高的选手当队长,接着由这12位队长按人气高低顺序进行选曲。
第二个环节是队长选队友,褚楚作为人气最高的队长,第一个选了人气垫底的凌遇进自己的队伍,同队里面凌遇一个队友也不认识。
第三个环节是各队分歌词选C位,工作人员只说褚楚选的曲目是一首没什么名气的冷门歌曲,叫做《伤仲永》,具体怎么分词要凌遇自己去问。
当凌遇来到《伤仲永》组教室时,声乐老师正在给组里几个声乐基础较差的练习生指导,另外几个练习生站成一条线,人手一份乐谱自行练习。
凌遇出现在门口,褚楚惊喜道:“弟弟,你可算回来了!”
众人闻声纷纷朝凌遇看过去。
凌遇先対声乐老师打招呼:“报告!”
声乐老师姓郭,年纪不大,刚从音乐学院毕业不久,性格挺温和:“你回来了啊,赶紧归队吧。”
“是。”凌遇走进去,站在了边缘位置的褚楚身侧。
无意间看到凌遇的两根胳膊上都有些擦伤,褚楚变了脸色:“你受伤了?”
凌遇稍微把手收到衣服后面,脸色从容:“就不小心摔了一跤。”
“在哪儿摔的?摔的重不重?”
褚楚说完凑过去,就想给凌遇检查身体,凌遇避开了他的手,“没什么大碍,你们在做什么?”
“噢,在练歌。”褚楚把自己那份曲谱递给凌遇,视线仍盯着他的手臂上触目惊心的擦伤,心里有很多疑惑,但这里不是提问的地方,“我已经练熟了,这份曲谱给你。”
“谢谢。”凌遇一目十行的看完曲谱,发现这首曲子不难,整体歌词看起来有点复杂,但分到每个人身上就只有一两句是单独唱的,倒是不难记。
这份歌词上已经做好了标注,凌遇看到自己单独唱的歌词只有两句,且需要他和声的地方也标注出来了,而他那两句歌词正好是整首歌中的最高音,相当于给了他C位。
看字迹应该是出自褚楚的手笔,看来分歌词时褚楚为自己争取了不少机会,就是不知道其他人服不服气。
声乐课只有一个小时,凌遇在唱歌方面没什么天赋,但在姑姑的教导下,他的声乐基础可以算得上A+,只练了一个小时就把整首歌的歌词都背了下来。
声乐老师离开后,《伤仲永》组八位练习生留了下来。
除了褚楚之外,凌遇还不认识其他练习生,都是生面孔,应该不是ABC班的,估计都是DF班的。
凌遇正想说跟大家认识一下,突然有个练习生站起来说:“刚刚老师都教过了,我们各自练各自的吧,反正不用跳舞,等练熟了再一起合一下。”
其他练习生纷纷附和:“我赞同。”
“我也赞同!”
褚楚皱眉道:“倒也不用这样,凌遇没欠你们任何一个人。”
几个练习生一时语噎。
褚楚又道:“现在我们是一个集体,不想把一公演砸,还是团结一心比较好。”
那几个练习生都没说话,但表情可以看出来,他们就是不欢迎凌遇。
凌遇隐约嗅到了倪端,问:“你们是不是不服我人没在,却抢走了这首歌的C位?”
闻言,几个练习生都看了过来。
出了褚楚和凌遇是A等级之外,评级最好的是D班的霍继秋,其余5个人都是F班的。
霍继秋底气最足:“是啊,你人都没在这里,凭什么队长一句话就把C位给了你,你和队长都是A,我们一个D他们全都是F,你们不会被淘汰,但是我们会啊!”
另外几个F班的练习生瞪着凌遇,敢怒不敢言。
褚楚正想说话,凌遇按住他的手,说:“那就比一场吧,这首歌主打vocal,那我们就比vocal。”
霍继秋:“怎么比?”
凌遇没接话,起身走到钢琴旁,把曲谱放下,接着闭眼弹起了《伤仲永》这首曲。
几个练习生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褚楚则惊喜地勾起了唇。
凌遇不止会弹钢琴,还弹得很好,而且他连看也不看一眼曲谱,却自如的弹対了每一个音符!
就在几个人惊讶不已时,凌遇突然开口唱:
呢喃着重复着某一首歌
他奔驰在红色的计程车
来一个走一个多载一个
那饭盒放了整晚已不记得
……
(歌词来自:林奕匡《伤仲永》)
等唱完最后一句,褚楚最先鼓起掌:“哇~弟弟好厉害!”
霍继秋难以置信:“你,你以前练过这首歌?”
不等凌遇开口,褚楚抢着道:“就算他以前练过又怎么样?换做是你,你能不看曲谱和歌词边弹边唱还不弹错不忘词?”
答案自然是不能。
不止霍继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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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遇的C位保住了,凭自己的实力。
小时候凌遇的家人给阿弟请了一位家庭钢琴老师,没什么天赋的凌遇本来是不能学的,但阿弟硬是拉着他一起学。
学了一段时间后,凌遇的平庸就表现了出来,阿弟轻轻松松考到了钢琴10级,而凌遇看不到曲谱连一首完整的曲子都弹不出来。
但凌遇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虽然他并不是真的喜欢弹钢琴,他喜欢的是跟阿弟一起学东西的感觉。
全世界都対他恶语相向,只有阿弟一个人不嫌他笨,还很耐心的教他怎么做,直到把他教会为止。
后来凌遇自闭过一段时间,幸好姑姑家里有一台钢琴,他每天対着那台钢琴,用琴声传达対阿弟的思念。
这一次,他想好好表现自己,哪怕到最后依然被人骂作废物。
午餐时间,凌遇一贯给自己打了一碗白粥,加了几条榨菜,还拿了个鸡蛋。
他坐下没多久,褚楚也打餐回来了,看了眼他碗里的食物,褚楚一脸正色问:“弟弟,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厌食?”
凌遇怔了下,轻轻地点了下头:“是有一点。”
褚楚道:“你去医院没问医生怎么治吗?”
“没事,”凌遇笑得风轻云淡,“我能吃得下,就不算严重。”
褚楚甩给他一个白眼:“说吧,昨天干嘛去了?为什么摔了一身伤回来?”
凌遇沉默片刻:“你别问了,反正我不会再退赛。”
“真的?”褚楚眼前一亮,“贺PD帮你解决了你那个联姻対象是吗?”
凌遇反问:“你怎么知道?”
“害~”褚楚笑,“你别看贺PD平时总是板着张脸生人勿近,实际上他很热心肠,而且他本事大着呢,好歹他是贺家二把椅。”
凌遇:“哦。”
他才发现自己対贺初棠一点也不了解。
不过他也明白,贺初棠始终是站在云端之上的人,而他就是废墟里的一滩烂泥,除了瞻仰和遥望天空,再多一点就是自不量力。
凌遇岔开话题:“褚哥,你唱跳那么厉害,怎么选了一首vocal曲目?”
“我这不是担心你再出什么意外,回来了没时间练舞嘛。”褚楚用勺子戳了戳碗底,“不止是我,姓连的也选了一首vocal曲目,还有岑逍遥,他也选了不用跳舞的rap曲子,不过他们人气没我高,抢不过我,嘿嘿~”
褚楚扭头看了眼凌遇,神色变得严肃:“遇遇,下次不要再不辞而别,你把我们都吓坏了,也幸好岑逍遥没有歪心思,没去找节目组告密,而是跟我们一起去找了贺哥,不然你真的回不来了知道吗?”
凌遇的心口莫名的堵了一下,没想到在他走后,这三位帮了他这么多。
“褚哥,你等我一下。”他起身走开,回来时手上多了三瓶酸奶,其中一瓶给了褚楚,“褚哥,谢谢你。”
褚楚接过,笑了笑:“客气啥。”
送完这瓶,凌遇接着找到连诗厚,送出第二瓶酸奶:“连哥,谢谢你!”
连诗厚受宠若惊:“啊,谢谢弟弟!”
凌遇没说什么,扫了一圈,在角落里找到跟其他人拼桌的岑逍遥,送出第三瓶酸奶:“岑逍遥,昨天谢谢你。”
岑逍遥接过酸奶,冷冰冰的眼睛里露出了一点柔色:“回来了就好。”
凌遇咬了咬手指,立下一个flag:“这一次,我会全力以赴的。”
岑逍遥弯起嘴角:“加油!”
午饭过后,凌遇去了一趟洗手间。
趁节目组还没问他要回手机,凌遇坐在马桶上,掏手机打开视频app点进专栏。
昨晚主题曲全网播出去之后,网络投票通道同步开启,凌遇点进官网瞄了眼目前的顺位排名。
第1名:褚楚,票数120.3w票
第2名:连诗厚,票数120.2w票
第3名:岑逍遥,票数78w票
第4名:姜亦臣,票数35w票
第5名:时笙笙,票数29w票
……
一直拉到最后一页,凌遇才看到自己的名字。
第101名,凌遇,票数22359票
凌遇:“……”
没想到自己的票数连第一名的零头都不够。
刚刚翻页的时候没注意看祝之楠的票数,于是凌遇又往回翻了几页,看到祝之楠排名25名,票数有15万。
现今政策卡得严,选秀节目不得引诱粉丝集资打投,因此粉丝的票数都是通过免费签到送的,只有实名认证的号才能领到票,每个号每天只能领到9票,且单日不得重复投给同一个练习生。
目前节目组放出去的视频只有一个主题曲舞台首秀,而主题曲的镜头是根据实力给的,尽管凌遇的镜头最多,但他的票数依然是最低的那个。
対于这个结果,凌遇不难理解,也能欣然接受。
初始票数可以体现出每个练习生的“老底”,像褚楚和连诗厚这种自带粉丝基础的高人气练习生,票数自然是最高的,而凌遇只是个素人,有2万多票他都觉得是多的。
他的人气这么低,却拿到了首C,想必网上应该讨论疯了。
不,也许是骂疯了。
凌遇用手机浏览器打开微博,开点节目组官博发布的这条主题曲视频底下的评论,网友反响果然不错。
果不其然,素人拿到首C成了网友们讨论的重点。
【褚楚和连诗厚两个人微博粉丝加起来600万,这俩巨A实力没得说,却一个也拿不到首C,LY是怎么拿到的?】
【笑死了,这个LY连微博都没开通,妥妥素人一个,这么明目张胆的霸占首C,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后台硬呢?】
【听说LY就是那晚棠棠直播时故意玩失踪的那位练习生。】
【楼上请把“听说”二字去掉,那天棠棠直播检查主题曲训练时偷懒的那位也是这位首C。】
【凌遇,名字好听,长得也好看,实力看起来也不差,台风也棒棒哒,我觉得他拿首C没问题呀。】
不出意外的,唯一那条夸凌遇的热评底下被别家粉丝攻击了。
【你眼睛没问题吧?跳成那样实力叫不差?你当他后面的褚楚和连诗厚是死的吗?】
【脑子有病就请你去医院看看,省得管不住自己的臭嘴。】
【眼瞎?这也叫有实力?褚楚连诗厚岑逍遥三头蛇表示不服!】
【不黑不吹,ly的水平确实配不上首C!】
【长得是还可以,但说他实力好不敢苟同。】
【哈哈哈,人气垫底的首C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当然也有理智粉说等正片出来再做定夺的,但这类中立的声音很少,凌遇刷了十几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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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难猜测背后有人在带节奏,正如姜亦臣之前说所,他这么早就冒出头,自然会挡别人的路。
现在节目组只放了主题曲节奏就被带成这样,等正片出来估计更惨烈。
対此凌遇也做不了什么,他把手机收好,从隔间走出去,洗了手转身欲走。
不巧有个穿花衬衫男人急匆匆地走进来,凌遇下意识想避开,不料那人也往那边闪躲,凌遇的脑袋猝不及防地撞到了那人的下巴。
“嘶……”凌遇摸着额头往后退开一步。
那人却怔住了,视线如痴如醉般注视着凌遇那张绝美的俊脸,眼中留下了一片仿似天女散花的惊艳。
虽然不是自己主动撞上去的,但凌遇还是出于礼貌地道了歉:“対不起。”
项耀宇缓缓回过神:“没关系……”
见凌遇洗了手要走,项耀宇急忙上前拦住,看了眼凌遇腰上贴着的名牌,勾唇笑道:“凌遇,名字很好听,跟你的样子很搭。”
凌遇警惕地看着対方,没有接话。
这个花衬衫浑身上下全都是名牌,尤其是他手上那只腕表,价格不低于7位数,看起来不像工作人员。
难道是混进来的混混?
那也不対,这人长得就像个花花公子,却没有混混的气质,说不准是哪位练习生背后的金主爸爸。
凌遇不想给自己惹一身骚,冷着脸说:“我不认识你。”
“诶,别走呀!”项耀宇拉了下凌遇的手腕,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塞进凌遇的裤袋的动作一气呵成,“我叫项耀宇,是你们节目的投资商之一,等你拿回手机,加下我微信。”
凌遇瞅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低着头走了出去。
项耀宇抬起那只刚刚碰过凌遇手腕的手心,抬到鼻子前,轻轻地嗅了嗅:“小美人闻起来舒服,好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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