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王予如一道惊雷,直劈杜相公面前。
只见他双目圆睁,目光如电,直射入杜相公的眼底深处。
“杜相公,住手!你现下所为,全然不是出于本心!”
他伸出右手,向杜相公一指。
杜相公似是被他的气势所慑,竟是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王予乘势而上,猛地伸手按住杜相公的眉心。
他口中念念有词,竟是背诵起道家心经来。
“大道无形,生化万物,阴阳合德,常道乃成,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恒名,穷则独立,不改其美,调则应时,不失其宜……”
一缕缕青烟,自王予指尖袅袅升起,缓缓钻入杜相公的眉心。
片刻之后,但见杜相公浑身一颤,继而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那浊气之中,隐隐夹杂着暗红的血丝,散发着一股腥臭之气。
“妖气!”
王予暗叫一声不妙。
杜相公体内,定是被种下了什么邪物,才会行为反常至斯。
他不敢怠慢,当即催动体内灵力,源源不断地灌注入杜相公体内。
只见一道青光,自他掌心迸发而出,透过杜相公的皮肤,直窜五脏六腑。
无形的真气在杜相公体内游走,所过之处,无不撞得妖气四散。
须臾之间,杜相公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意,自丹田升起,涤荡全身。
那股邪异的冲动,竟是慢慢地消退了下去。
“我这是……怎么了?”
杜相公迷茫地看着自已的双手,又看向怀中已然冰冷的妻子,眼中尽是悲戚之色。
“桃衣,你怎么就这般走了……昨夜我病中昏迷,竟是不省人事,害你独自面对贼人,葬身刀下,都是我没用啊!”
他颓然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王予收回右手,神色凝重。
“杜相公,你说昨夜有贼人闯入家中,将你妻子残杀,可还记得那贼人的相貌?”
杜相公摇了摇头,哽咽道:“昨夜我正病得昏昏沉沉,恍恍惚惚间只听得一声尖叫,再醒来时,就见我妻子已经……已经……”
说到这里,他再也说不下去,悲痛欲绝。
王予沉吟片刻,又问:“那你今日为何会痊愈,连自已也不知缘由?”
杜相公愣了愣,一脸茫然:“我也不明白啊!昨夜还奄奄一息,今早醒来,竟是精神焕发,浑似换了个人般,只是见妻子惨死,一时悲痛攻心,这才想要殉情……”
王予闻言,眉头紧锁。
“这其中,当真大有蹊跷,杜相公昨夜重病缠身,今朝却能骤然痊愈,难道也与那妖邪有关?”
他暗自揣度,总觉得事有反常必为妖。
但杜相公对此一无所知,自已也难以查清缘由。
正当王予沉吟之际,人群中忽地一阵骚动。
“啧啧,瞧这位小道长,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道行,当真是让人佩服得紧啊!”
一个白须老者由衷赞叹,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这般出神入化的手段!小道长定是得了真人的真传,否则如何能通晓天地之理,驱邪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