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边请!”
重明一见王予到来,忙迎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王予微微颔首,迈步进了膳堂。
只见素斋几案上,早已备好了丰盛的斋饭。
有松花小炒,雪菜大包,还有一盘晶莹剔透的凉拌木耳,油润润的,煞是可口。
“师父,您尝尝这个松花蛋,是后厨新到的一批咸鸭蛋,滋味尤为醇厚呢。”
重明殷勤地为王予布菜,又给他斟上一杯热茶。
王予浅尝辄止,却也赞不绝口:“不错,这蛋口感细腻,回味悠长,想必用料考究,做工精细,难怪你会如此喜欢。”
“师父谬赞!徒儿不过是馋嘴罢了。”
重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却掩不住眼中的喜悦。
兜子窝在桌角,眼巴巴地望着桌上的菜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重明看在眼里,忙拿了个小碟子,夹了些木耳丝和松花蛋,放在兜子面前。
“来,兜子乖,尝尝这个。”
兜子叫了一声,埋头大嚼起来,吃得津津有味。
王予唇角微扬,他慢条斯理地用膳,不时与重明闲话几句。
“……师父,听说城里新开了一家点心铺,家家都在传那铺子的桂花糕味道独特,不知师父可有兴趣……”
“哦?”
王予品了口茶,不动声色地应道。
“弟子想,不如哪天我们一起去尝尝?也好见识见识新鲜玩意儿……”
重明小心翼翼地提议,眼神中满是期盼。
“倒也不是不可。”
王予颔首道:“只是近来观中事务繁忙,恐怕……”
“师父放心!弟子定会安排妥当,绝不耽误观中大事!”
重明忙不迭地保证。
“那就这么说定了。”
王予莞尔一笑:“你啊,就爱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也不怕牙疼。”
“总要给自已找点乐子……”
重明不好意思地一笑,举起茶盏,一饮而尽。
王予摇头失笑,也不再多言。
兜子早已吃饱喝足,慵懒地伏在桌边,眯着眼睛小憩。
不多时,膳毕。
重明忙着收拾碗筷,王予则信步来到观外。
但见观门前熙熙攘攘,香客们或虔诚叩拜,或闲庭信步,一派祥和之象。
那些负责接待的是唐景明和梁泽,也是忙得不亦乐乎,穿梭在人群中,为香客引路、答疑解惑。
“青云观自从王神仙镇观以来,香火是越来越旺了……”
“王神仙法力无边,又能降妖除魔,简直就是世外高人!我们有他庇佑,何愁生活不能安康?”
“我打算让我家犬子也来青云观投师学艺,好好修炼,将来也能像王神仙那样,替天行道,济世救人!”
香客们对王予赞不绝口。
王予对此只是淡然一笑,并未多言。
俗世繁华,红尘万丈,皆是过眼烟云罢了。
唯有修道问心,才是他毕生的追求。
“师父,可是在想什么?”
重明不知何时出现在王予身后,恭敬地问道。
“没什么。”
王予转过身,拍了拍重明的肩膀:“只是感慨世事无常,红尘纷扰罢了,你我修道之人,当恪守本心,莫要迷失方向啊。”
“师父教诲的是,弟子谨记在心。”
重明连连点头,神色肃然。
王予凝望着前院香客如云,青云观的香火,一日胜过一日,实在令人感慨万千。
“重明,你看……”
他转过身,语重心长地说道:“观中香客日众,事务繁多,你一人恐怕难以周全,不如物色几个小道童,让他们来帮衬帮衬,也好减轻你的负担。”
“师父说得极是!”
重明恍然大悟,他连连点头:“弟子一个人,确实有些忙不过来,唐公子和梁公子虽也在帮忙,但毕竟不是观中弟子,总归不太妥当……”
王予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依你看,这小道童该如何选拔?可有什么要求?”
“这……”
重明沉吟片刻,斟酌着开口道:“弟子以为,小道童首先要心地纯良,有一定悟性,日后也好修行进阶。
其次,还需聪慧伶俐,能吃苦耐劳,帮衬观中诸多杂务。
最后……最好还要仪表堂堂,相貌端正,以正人观,不致落人口实……”
重明掰着指头,一一数来。
王予失笑:“呵,你这一番要求,就怕普天之下,再难寻到几个苗子了。”
“师父莫要见笑……”
重明讪讪地辩解道:“弟子也是从师父您的谆谆教诲中,领悟到这些道理的。
师父常说,修行贵在德行,重在悟性,喜静厌躁,洁身自好。
唯有身心清明,才堪为仙道弟子,才能担当起济世度人的重任啊。”
王予由衷赞叹。
他的这个徒儿,年纪尚轻,却已初具大道胸襟,实乃千载难逢的奇才。
“说得好!”
王予拍案叫绝:“为师将青云观托付于你,果真没有看走眼!你日后必成大器,为我道门争光啊!”
“师父谬赞了!”
重明慌忙摆手,面露惶恐之色:“弟子不过初窥门径,哪敢妄称‘大器’?师父言重,弟子惶恐不已!”
“难得你这般谦逊!既如此,此事就全权交由你处置了!务必选贤任能,为青云观广纳新血,共创道门鼎盛!”
言罢,大袖一挥,信步朝后院走去,竟是将一切都丢给了重明打理。
重明朗声说道:“师父放心!青云观的未来,弟子必当竭尽全力!决不辜负师父所托!”
他昂首挺胸,神采飞扬,仿佛已经看到了青云观日后宏大的场景。
唐景明和梁泽也凑了过来。
“小师父果然深得王道长信重啊!连观中要务,都尽数交由师兄打理了。”
“那是自然!小师父乃是王道长的亲传爱徒,金瓶择瑞,岂是我等庸人可比?”
重明先是一喜,随即摆手道:“二位公子谬赞了,此事着实重大,非我一人之力可为,还需二位鼎力相助,共谋道门未来啊。”
“小师父说得是!我等定当竭诚辅佐,绝不吝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