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丝带将它们一一卷起,裹成一个个棕色的茧儿。
“尸化玉蚕,聚而成茧,撒土为葬,超度亡魂。”
王予口中唱诵道号,他声音落下,那些茧儿渐渐沉入地下,转眼便消失不见。
地面上,只留下一个个浅浅的坑洞,仿佛从未有过那些尸体存在。
做完这些,王予又踱步到那些断壁残垣旁。
他双目微阖,似乎在凝神感应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他猛地一掌拍出,掌风如刀,瞬间将那些墙体切得粉碎。
他又是一指点出,一道青光激射而出,没入了碎砖瓦中。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残垣断壁竟开始缓缓移动,在青光的牵引下,一块块地聚拢在一起,渐渐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这个破败的院落竟开始复原,眨眼间便恢复了往日的气象。
“嗯,阵法已毁,这里也算是恢复原貌了。”
他环视一圈,确定没有半点破绽,这才施展轻功,纵身跃上墙头。
“这玄冥教的老巢被毁,但恐怕并非就此偃旗息鼓,只怕幕后黑手,还在暗中窥伺啊。”
王予眺望远方,紧蹙着眉头。
“看来,除魔卫道之路,依旧任重而道远啊。”
他轻叹一声,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萧索。
忽然,他的耳畔响起一阵急促的破空之声,竟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快速逼近!
“嗖!”
一道金色的身影骤然划破夜空,如一道流星般直扑王予而来!
王予反手拔出长剑,剑尖直指来袭之物。
那道金光渐渐放大,竟是一只巨大的金色仙鹤,双翅展开足有三丈,犹如一座金色的山峰般压下。
那仙鹤通体金黄,羽毛闪烁着炫目的光泽,双目锐利无比。
它振翅高飞,尖喙微张,竟喷出一道金色的光柱,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奔王予脑门而去!
王予体内真气澎湃,一道炽盛的剑光自剑尖迸射而出,与那金色光柱猛然相撞。
“轰!”
一声巨响,光柱被剑气击得粉碎,化作无数金色的碎片洒落而下。
仙鹤显然也被这一击震怒,它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
双翅猛地一振,无数根金色的羽毛如剑般激射而出,化作一道道锋锐的箭矢,从四面八方直扑王予。
王予却是镇定自若。
他手腕一抖,青色的剑光在身前交织成网,竟是一个复杂玄奥的剑阵。
那些金色羽箭还未近身,便被剑阵挡在了外面。
王予趁势一跃而起,青光闪动,人已落在了仙鹤背上。
他一剑刺出,直取那鹤首。
仙鹤大怒,拼命扑腾着双翅,在半空中盘旋翻滚,想要将王予摔下。
但王予犹如钉在它背上一般,稳如泰山,竟是纹丝不动。
一人一鹤在夜空中斗得难解难分,惊心动魄。
远处宫墙上的守卫还在昏昏欲睡,却被这异常的声响惊醒。
他们抬头一看,一个青衣少年正与一只巨大的金色仙鹤在半空中激斗,剑光闪烁,羽毛飞舞。
“这……这是什么妖物?那少年是何方神圣?”
守卫们惊得说不出话来。
仙鹤显然已经认出了王予的身份,它突然仰天长啸,声音悲怆。
“王道长!你我本无仇无怨,为何要与我性命相搏?”
它的声音清越婉转,竟是一口人言。
王予凌空踏步,一剑将它逼退,淡淡道:“你身为妖禽,却在皇城兴风作浪,扰乱人间秩序,我王予行正道,岂能坐视不理?”
仙鹤振翅盘旋,双目喷火:“哼,人妖殊途,本就是天地定数,你们人类占尽了天时地利,我们妖类难道就只能苟且偷生,任人宰割?”
王予冷哼一声:“妖类如何,本就各有天命,但你滥杀无辜,危害人间,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斩妖除魔,饶你也不得!”
仙鹤突然仰天狂笑,笑声凄厉难听。
“好一个替天行道!王道长,你可知皇宫之中,也潜伏着不少妖魔鬼怪?只怕一不留神,皇城就要血流成河,还谈什么斩妖除魔?”
王予心中一震,脸色微微一变。
他沉声道:“此话当真?”
仙鹤突然收声,一双眼睛幽幽地盯着王予。
“这些,就要看王道长的本事了,我与你有些误会,但也不是不通情理之辈。”
“不如这样,我们比试一场,你若能胜我,我自然知无不言。”
“但若是你败了,就请你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如何?”
王予沉吟片刻,缓缓点头。
“好,我王予向来信守承诺,就与你一较高下!”
他长剑一振,一道炽盛的剑光犹如长虹贯日,直射鹤首而去。
仙鹤长唳一声,双翅一展,竟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剑,但也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
它暗暗咂舌,心知这王道长果然非同小可。
再不敢大意,双翅一震,漫天的金色羽毛如雨般洒落,将王予笼罩在一片金色的世界中。
王予却是轻笑一声,抬手一指。
一道寒光浮现,竟是一个巨大的冰蓝色法阵,以他为中心迅速铺展开来。
无数雪花飞舞,在金色的羽毛中穿梭嬉戏,转眼间便将那些羽毛尽数冻结。
仙鹤长鸣一声,拼命扇动双翅,想要摆脱这寒冰。
但它的翅膀渐渐冻结,连带着身躯也开始结冰。
它拼命挣扎,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眼看着就要被这冰阵活活冻死。
王予却是面色如常,仿佛这一切的生死都与他无关。
他右手微抬,正要斩出最后一剑,将那尚未冻结的仙鹤头颅斩落。
忽然,一道诡异的黑光闪过,激射入那冰蓝色的法阵之中。
瞬间,原本坚不可摧的冰阵竟是土崩瓦解,化作点点冰晶飘散而去。
那只仙鹤也重获自由,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包围圈。
“呵呵,有趣有趣,本座还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只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
一个阴沉的声音骤然响起,语调里满是不屑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