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场的人听见陆淮生的名字,稍稍愣了一下。
陆淮生他们当然认识。
只是……
几个人上下打量着白晓梨的样子,怎么看,陆淮生应该也不至于找一个又喜欢玩身上又没钱的人当女朋友啊。
眼看着这些人还是不信,白晓梨干脆从手机里翻出了他们的合照。
她依偎在陆淮生的怀里,笑得温柔甜蜜。
照片看见了,他们就相信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管陆淮生什么眼光,至少现在这个女的是陆淮生女朋友,他们就当是顺水推舟,给陆淮生一个人情。
花这么点儿钱给陆家一个人情,再划算不过。
一瞬间,白晓梨的手里就多了几万块出来。
她迫不及待就开始下一把,可是她越着急,就输得越多。
眼看着手里的钱又没有了,还不等她开口说话,周围人就直接又往她的手里塞了一笔钱。
“小姑娘,不急,慢慢玩。”
白晓梨压根儿顾不上那么多,她现在已经上头失去理智了,满脑子只有牌面上的数字,根本无暇去顾及周围人是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她的。
也许是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白晓梨这桌慢慢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她不停地玩,不停地输。
整个人的状态也慢慢变得有些癫狂。
“不可能!你肯定是作弊了!你是不是玩老千?——”
终于,白晓梨爆发了,紧紧盯着发牌员,作势就要越过桌子去抢发牌员手里的牌。
“你刚才要给我的肯定不是这张!肯定不是!你肯定是私底下偷偷换牌了,你是不是有回扣?你就是故意来坑我的是不是?!”
眼看着白晓梨越来越激动,围观的几个人连忙做和事佬去拉她。
“小姑娘,别激动,今天这场子就是弄来玩玩儿的,又不盈利,怎么会吃回扣呢。”
“有输有赢是常态,别放在心上,哥今天借你的钱不用你还,改天约上你男朋友一起出来打个球就没事了。”
“是啊,不要你还……”
白晓梨一听更激动了。
“什么不要我还!本来就是我应该赢的,我本来就应该赢的!是这个人玩儿花样,故意整我!”
“我告诉你,我是陆淮生的女朋友,我男朋友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你,让你以后在海市待不下去!”
“你赶紧把我的牌还给我!不然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白晓梨越说越激动,越说情绪越激昂,输红了眼再加上她压抑伪装了许久的本性在这一刻通通爆发,怒吼着,好像要把发牌员撕了一样。
周围的人怕把事情闹大破坏了陆京安的婚礼,那位他们才是真的惹不起的。
于是也不敢再看热闹了,几个人把白晓梨拉住,纷纷劝说:
“钱是小钱,你男朋友那里多的是,咱们今天就是玩儿个开心,别放心上啊姑娘。”
“就是嘛,娱乐而已,我刚刚看淮生好像上台敬茶了,应该快过来了。”
“对对,别生气了,和淮生回去吧……这毕竟是他三叔的婚礼,闹大了淮生也不好做。”
白晓梨根本不知道陆京安在陆家到底多大的权力,对她来说,现在就是个屁。
她怒吼一声。
“他三叔又怎么样!我是陆淮生的女朋友,谁敢把我怎么样!”
……
陆京安和简婴刚刚走到这边,就听见了白晓梨撕心裂肺地喊出的这一句话。
陆京安神色如常,眸中没有太大的情绪反应,只是微不可闻地挑了挑眉,露出一丝笃定。
而简婴停下步子,皱了皱眉。
这不太像她认识的白晓梨。
她认识的白晓梨是个绿茶,永远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随时都像是要晕倒一样,软绵绵地躲在陆淮生后面,眼神也怯生生的。
就算天塌下来了都不会这么大声讲话。
正纳闷着,简婴听见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陆淮生跑到眼前来,扒开层层人群,看见了在人群里面情绪极其不稳定的白晓梨。
看见白晓梨的一瞬间,陆淮生愣住了。
眼前的人完全不是自已记忆中和心中的样子,此时此刻眼神猩红,布满红血丝,整张脸都红温得有些异常,披肩短发有些散乱,几缕搭在脸上,显得狼狈不堪。
见到陆淮生,白晓梨疯了一样推开拉住自已的人,扑在陆淮生的面前。
“生哥!生哥……你要替我拿主意!他们欺负我,他们都背着你欺负我!”
“这个发牌员藏了我的牌,她玩儿花样,骗了我的钱!”
“生哥,你帮我弄死她!”
白晓梨语无伦次,而陆淮生的脸慢慢变得越来越没有血色。
周围人的眼神,白晓梨的失常,以及今天在婚礼上受到的所有屈辱。
陆淮生强压着心里的怒火,抓住白晓梨的胳膊,试图唤醒她:
“你是不是疯了!谁让你来这里玩儿的?你根本就不会!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白晓梨却盯着陆淮生的眼睛。
“我怎么不会!我一开始玩的时候,整个桌上的人没人能玩儿得过我,都是那些小人作弊,玩儿花样,故意针对我……”
“生哥!”白晓梨又猛地抓住了陆淮生的手,“你有钱,你给我一笔钱,我一定能全部赢回来,赢回来我就翻身了,我真的就翻身了!”
陆淮生深深地看进了白晓梨的眼睛。
他在陆家长大,见过的风雨和世面不是没有。
他很清楚地知道,白晓梨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可能是仅仅因为今天玩的这几把牌就能造成的。
只有长期混迹在这种环境下,输疯了、输透了、输上头了的人,才会这么崩溃,这么控制不住,这么急着翻本。
白晓梨……她的身上,一定有着他从前不知道的秘密。
陆淮生看向白晓梨的眼神慢慢冷了下来,越来越冷,越来越愠怒。
冷到白晓梨也慢慢冷静了下来。
她堪堪看向陆淮生,如梦初醒一般:
“生哥……”
陆淮生一字一句,语气透露出冰冷的寒意。
“白晓梨,你玩这个东西,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