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窈以高于市场价三成的价格成功把这间铺子拿下后,也没多逗留,爽快地给了银票后便回去了。
岂料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侍卫打扮的高大男子闪身进了铺子。
一刻钟后,张茂退了出来,径直去了对面的茶楼回话。
“公子,属下同那老掌柜打听好了,谢小姐从他手里买下了那件铺子,方才两人是在谈价格。”
江时祁看着谢令窈逐渐隐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她既买下了铺子,就说明她是打算要留在京都的,那么她所说的待二人婚约一解除,便要回简州同她心爱之人成亲这一说辞自然就站不住脚了。
她在撒谎。
“去简州的人,多久能返回京都。”
“今晚便到。”
江时祁眸光微敛。
“让他一到便直接进府来见我。”
谢令窈刚到梧桐居,老远便见李嬷嬷拿了一封信在门口团团转,似乎很是着急。
她见了谢令窈,忙一路小跑到谢令窈身侧,低声道:“小姐,那边来信了!”
谢令窈接过信来,边往院内走,边粗暴地一把撕开,果然见信内直催问她何时能与江时祁成亲。
见谢令窈神色,李嬷嬷便已猜到了内容。
“小姐,可是老爷等不及了?咱们现在该怎么回信?”
“怕什么,他没那个胆子敢来京都闹,稳住他就是了。”
谢令窈进了屋,唤人拿了笔墨来,坐下便抬笔只写下寥寥几字。
“寄回去吧。”
李嬷嬷拿起一看,只见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下“三月二十三”五字,连落款都没写。
三月二十三,是谢令窈前世与江时祁成亲的日子。
她顺手就写了上去。
“这能行吗?”
李嬷嬷有些迟疑。
“没什么不行的,送出去吧。”
李嬷嬷将信封好拿出去给了一个腿脚快的小厮,回了屋见谢令窈又拿了一页纸,洋洋洒洒已经写了一大篇。
“嬷嬷,我今儿个在城南的灌南口买下了一件铺子。”
李嬷嬷知道现在谢令窈现在主意大,逛个街顺手买间铺子什么的也不稀奇。
“宁姐儿是打算往后做生意用么?可是想好做什么了?”
李嬷嬷端了一个矮凳,坐在门口边给谢令窈做夏日贴身穿的绸衫,一边穿针引线,一边同谢令窈说话。
谢令窈搁了笔,撑着下巴含笑问道:“嬷嬷可有什么想做的?”
“我一个老婆子,哪里懂这个?倒是您,自已有主意了,怎还来问我?”
谢令窈颠颠儿跑到李嬷嬷身边蹲下,有些惊讶。
“嬷嬷怎么知道我有想法了?”
李嬷嬷放下手中的笸箩,放在门槛儿上,指了指谢令窈床尾那个硕大的黑木箱子。
“您日日看着那口装天香锦的箱子发呆出神,婆子我就想不知道也难。”
谢令窈俏皮一笑,抱着李嬷嬷的手臂撒娇:“这天下,只有嬷嬷你最了解我了!没错,我就是想做天香锦的生意。”
谢令窈把自已的初步设想同李嬷嬷讲了一遍,说完没等李嬷嬷说话,她自已倒已经先苦恼起来。
“现在麻烦的是,要怎么避开我爹把天香锦送来京都,二来则是缺人引荐,否则咱们难以在京都立足。”
谢令窈现在虽攀上了太后,可要是为了这么个事儿求上她老人家,谢令窈是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口的。
李嬷嬷劝慰道:“也不急这一会儿,咱们眼下一件事一件事地来,等把婚退了再慢慢思虑。”
谢令窈打了个呵欠,裹着绒毯卧在一旁的美人椅上,捡了本闲书随意翻看,没看两眼便眼皮一翻,睡了过去。
李嬷嬷许久没听见翻书的动静,一抬头便见她大半张脸都遮在毯子里,只露出饱满的额头和一双紧闭的眼睛,呼吸轻浅而又平缓。
李嬷嬷轻手轻脚关了窗,看着谢令窈恬静的睡颜,忍不住红了眼。
她可怜的宁姐儿,这么乖巧懂事,怎么偏偏就没人疼?
江时祁刚进侯府的大门,周氏身边的安嬷嬷就将他截住,肥胖的婆子脸上挂着谄媚的笑。
“公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要同您讲。”
张茂直接动手将人远远隔开,江时祁脚步不停,只当没瞧见她。
周氏找他是为了什么,他比谁都清楚,便也懒得见她。
可他不去见周氏,周氏却来见了他。
刚入夜,周氏便亲自来了梧桐居。
“持谨,近日可是累了?这是母亲亲自为你炖的汤,你快喝口热乎的,暖暖胃。”
对比江时祁的冷淡,周氏就显得热情得多,只可惜她慈爱表面下的算计,早就被江时祁看得一清二楚。
“多谢母亲,汤我会记得喝,儿子手上还有事未完,就不多留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