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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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缭恢复意识时,脑袋猛然痛了一瞬。

随着他睁开眼,身子的不适感渐渐消散,与此同时,眼前的装潢也熟悉起来。

再一看,他又忽然感觉到陌生。

这是他的房间。

他在现代时的房间。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亮着光,大概是他睡前囫囵吞枣看完的那本小说。

其余地方被收拾得整洁,连床单都被铺平,似是从来没有人在这里居住过。

一如往常。

苻缭这才发觉自己没有躺在床上,而是背靠着房门,巡视他房间内的一切。

他感觉自己变得迟钝,犹豫一会儿后想上前拿过手机,想将这本他没认真看过的小说再重新看一遍,可刚迈出一步时,他又迟疑了。

他转过身,推开门。

房门的质量很好,只要小心握着把柄,一点儿声响都不会有。

于是二楼角落的一间房偷偷打开了,苻缭得以见到大厅里华丽富贵的装饰,象征着这家主人的地位与拥有的财富。

有些人在忙碌,苻缭看见他的生父后母,还有陌生的兄弟姐妹。

也和以前一样,并没有任何不同。

自己一个半道被接回家的私生子,本来就与他们没有共同话题。

苻缭本以为他们会对自己恶言相向,抑或是不给好脸色,而实际上他们冷冷淡淡,不闻不问,仿佛家里从来就没有多出自己这么一号人。

他轻轻搭在栏杆上的手收紧了,仍然没有发出一点儿声响。

大厅里低头的人也从不抬头。

苻缭发觉自己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于是他无声地回了房。

径自走向亮着光的手机,苻缭伸出手,就要拿起。

手却硬生生止住了。

无论怎么努力,都碰不到那点光源,就像他们之间隔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苻缭瞳孔骤缩。

……回不去了?

他心下一空,额上顿时生出冷汗。

伸出去的手已经有些麻木、酸痛,像是用力打出去的拳被硬生生截住。

苻缭想挣脱开,他不自觉紧闭上眼,用力地将手一抽——

季怜渎的漂亮脸庞映入眼帘。

“阿缭,你醒了?”他趴在床榻边,小声问道。

苻缭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场梦。

他不过是梦到了他每天都在过的日子。

在房间看书,整理,出房间门,远远地看一眼其他人,再回房。

为何方才的自己这么想逃离?

苻缭可以肯定现在一定不是在梦里,因为他浑身都不舒服。

他莫名有些庆幸。

余光里,季怜渎的身形占据大半,教苻缭想起昏迷前的最后一点儿记忆。

“奚吝俭……他们人呢?”

一开口嗓子便撕裂般地疼,苻缭摸了摸脖颈,试图缓解这种痛苦。

“方才你昏了过去,他们便不欢而散了。”季怜渎面带忧虑,秀眉微微拧起,“阿缭,我好害怕。”

苻缭一怔。

“璟王似乎还没发现我跑出来了……我真的不想被他锁起来了,阿缭。”季怜渎舔了圈嘴唇,有些紧张,“阿缭,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你一定得帮帮我。”

苻缭艰难地动了身子,从床上坐起。

“小季,你怎么会在这时跑出来?”他咳嗽两声,感觉下一刻喉咙就要被撕裂开,“我如何帮你?”

季怜渎嘴角勾起一丝轻笑。

眼底却闪过犹疑。

这个人不是苻缭,为何又要像苻缭一样,如此紧张着自己。

就像真把自己当做心上人了一样。

何况那个苻缭对自己并不上心。

季怜渎盯着面前人的瞳孔看,怎么都看不出浑浊的杂质,干净得让人畏惧。

难道是自己太多疑?再如何玄幻,也不会有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毫无征兆地替掉了原来那人。

兴许真是高热一场,将人脑子烧坏了。

而且,奚吝俭比他更谨慎。既然发觉了他的异常,怎可能还没什么动作?

走神片刻,犹疑倏然散去。季怜渎轻轻甩了甩脑袋,似是要把刚才想的无稽之谈清出脑海。

那又如何。

刚才已经和奚吝俭撕破脸,只要让面前这个人拖住奚吝俭,他便再能趁势逃跑,找到那阉狗,再寻一个藏身之所。

这人愿意当个救世主,那自己也遂了他的意便是。

无论他是谁,他们这样享着荣华富贵,不知民间疾苦的人,都该……

身子忽然一暖。

苻缭给他披了件外裳:“坐上来说吧,趴着脚会受凉的。”

他说着,眉头又拧起来,低声清了清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