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羽沉默了。
血浓于水,他做不到真正的绝情。
若非如此,他早就断绝了与家里的联系。
尤其在与苏清歌离婚之后,他完全可以一个人消失匿迹,任谁都找不到。
“走啦!”
苏暖拉着他往医院里走去。
一进门,一股子刺鼻的消毒水味儿扑面而来。
曾羽捂着鼻子,嫌弃极了。
在此之前,曾绮梦已经将病房的位置,发给了他。
分别了苏暖,曾羽独自来到了病房,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问过才知道,病人是被拉去了手术抢救。
说是抢救,实际上并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需要时间康复。
曾羽没有去手术室等待,而是在病房里找个位置落坐。
这间病房,是双人间。
且属于高规格的那种,比起一般人的家,还要好上几分。
床铺很干净。
另外还有一套洗漱用具。
曾羽看了眼,觉得挺舒服的,再就是,在这住一晚的费用,恐怕将近四位数。
与此同时。
苏清歌正在鼎辰集团总裁办公室,与陆怀瑾交谈。
“陆总,该说的我已经说了,我承认,这次的事,是我弟弟有错在先。”
她皱着眉,望着面无表情,好像听不到她说话的陆怀瑾,表情更冷漠了几分。
“有了这次的教训,我保证苏彪今后不会再乱来,他还年轻,不应该这样在牢里度过一辈子。”
“我想请陆总手下留情,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苏清歌长呼一口气,“只要您肯让我保释他出来,恩情我必当铭记于心,拜托了。”
说着,她微微弯腰,深鞠躬致歉。
陆怀瑾仍旧神色淡漠,连个余光都没赏给她。
“你的意思是,年轻就有资格犯错?就应该被原谅?”
他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
薄唇勾勒出一抹浅淡的弧度,“曼曼她就不年轻了,苏彪毁了她的一生,你可有想过,这会带给她多大的创伤!”
陆怀瑾将咖啡杯重重放在桌上。
清脆的声音,连同咖啡的溅落,让苏清歌咬了咬红唇。
良久,她轻吐浊气,“只要您愿意放过他,我可以赔偿,价钱随你开!”
“苏清歌,你怕是不知道,你能坐上今天的位置,都是谁的功劳,你以为凭什么,你的愚蠢么!”
陆怀瑾嗤笑了声,“除了钱,你还能想到什么?”
他眼神勾魂夺魄,犀利如剑,“如果遭受侮辱的人是你,你是否愿意别人用钱来解决?”
陆怀瑾说话时的神态和眼神,透着股子阴狠。
那张俊脸上的寒霜,足够让任何一个见到的人腿脚哆嗦,恨不得跪在地上膜拜。
苏清歌一噎,抿紧红唇,粉拳更是握至失去了血色。
她强忍着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陆总,我自然不能,可闫曼曼未必不会同意,您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应该明白,人跟人之间不一样。”
“你倒是说说看,有什么不一样?”
陆怀瑾噙着冷笑,用眼角余光仅仅扫视了她一眼,“莫非苏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曼曼只是我的秘书,不具备身份地位,活该被欺负?”
“陆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清歌紧蹙着眉头,吐了口气,“但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有的,只是各取所需,以及各自的利益。”
“不错,这世上确实不存在绝对的公平。”
说出这句话的陆怀瑾,站起身来到了落地窗前。
他看着外面,出神了片刻。
回过身子的刹那,眼神比起刚才还要阴冷了几分。
“就像现在的我,随时可拿捏你一样,你那所谓的高傲,优越感,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
他冷冷一笑,“想要我松口,从而保释出苏彪,可以,让他三叩九拜,走完整个江陵市,然后滚出这里!”
轰!
苏清歌脑中瞬间炸裂。
她难以相信,一向以温文尔雅示人的陆怀瑾,竟然提出了如此过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