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子在她身后左右而立。
左边是一五官妖冶的男子,美则美矣,却美得鬼泣森森不像个活人。
右边是雁南飞,他面无表情与苏和巴特尔对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令人看不出端倪,可眼下是一片乌青,像是许久没有好好睡觉了。
沈星渡先从苏和巴特尔怀里站起来,激动地看着雁南飞。
“别急别急,还没到你!”
苏和巴特尔说着,将沈星渡用力压回自己怀里,又使劲儿揉了两把。
沈星渡的动静很大,在场的人目光都被她吸引。
雁南飞也朝她看过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仿若真的不认识。
“北羌王,本宫邀你来谈正事,你带个畜生过来是何意?”
“诶~夫人莫怪。
这畜生待会儿有大用!
先说正事。
我的条件很简单,你要扶你弟弟上位,我北羌可以配合你。
事成之后邕州以北归我,剩下的你随意。
除此之外,我还要雁南飞的命!”
寿康公主一个眼神,妖冶的那个男子将手中舆图在案上铺开。
取了碳条略作勾画,苏和巴特尔看过去。
寿康公主开口道:“不要太贪心,这次有你,多些助力,没你,我南岳也能成事。
坐享其成的事,能喝上两口汤就该知足了,小心贪多嚼不烂。
你北羌如今什么情况,当我不知道吗?
若不是我雁爱卿归顺了南岳,你以为你这北羌王的宝座能坐得稳?
邕州以北八座城归你。
雁南飞是我的人,有什么仇你且先憋着。
等我死了,你再来找他报仇,我就不管了。”
“雁南飞是大兆的将军!
你就这么相信是他真失忆了?
也许这是大兆皇帝的圈套也说不定!”
圈套?
寿康公主不屑地笑了笑。
“绝无可能,他不是失忆,是中了情蛊。
如今雁爱卿脑子里只有本宫,再也没有旁人。
你若不信,本宫这里还有情蛊,殿下不妨用在心爱的姑娘身上试试便知。”
沈星渡一愣,又朝着雁南飞看去,只见他眼神空洞无物,真像中了蛊。
雁南飞果然是出事了!
难怪会自愿给她做什么面首!
他那样精明,怎么会随随便便中蛊的?
难道是为了给她解蛊才上了寿康公主的当?
苏和巴特尔忙不迭的反驳:
“呵,笑话!
我堂堂北羌新帝,看上哪个女子,是她的福气!
岂用的着这种下作手段?”
话虽这样说,他还是忍不住朝着寿康公主扫了两眼。
心说这女人光动嘴,倒是把那什么情蛊拿出来啊?
他一听到“心爱的姑娘”这样腻腻歪歪的词,就忍不住在脑海里浮现了那赤着的白嫩的脚,纤细的脖颈,花瓣一样的嘴唇和满嘴的谎言。
寿康公主带着轻视看着年轻的苏和巴特尔就觉得好笑。
他还以为得到一个人的真心是那样容易?
父皇一辈子也没得到梅妃的真心。
她若不对雁南飞下蛊,只怕也是此生无望。
当初雁南飞来找她的时候,她才刚刚靠着蛊术将南岳政权抓在了手里。
郝太医这个老东西,果然忠心耿耿,将人骗到了南岳。
寿康公主见到雁南飞的时候,心里既欢喜,又怨恨。
她许久没有见过雁南飞,当初的姐弟情谊在记忆里慢慢模糊了边界。
在南岳艰难的日子里反复咀嚼着和雁南飞短暂接触的片段,慢慢生出了旖旎,靠着这点虚无的甜蜜撑着自己从泥沼里爬起来,奋力在后宫前朝血雨腥风之间拼杀出一条血路。
可雁南飞能千里迢迢地来一趟,证明他对沈星渡极上心。
她恨!
父皇、雁南飞一个个的都对这个梅妃生的孽种如此爱重,寿康公主心里全是怨恨。
她恨毒了这个没见过面的皇妹,轻而易举得到了所有她求而不得的东西!
从小没有经受过一点皇家公主的教养,像个傻子一样没心没肺的长大。
父皇竟然让她嫁给雁南飞,又给了她那样尊崇的出嫁仪仗。
她可是为了危难中的大兆,放弃了自己一生的幸福来到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南岳。
没人知道她遭受了什么才撑到了今天。
她的孩子死了三个,她早就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
可沈星渡算什么东西?
她为大兆做过什么?
有什么资格享受如此尊贵的公主待遇?
就连雁南飞也真心爱她!
这世间还有公平可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