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震惊地看向顾九淮，在他将火机丢了二人还没动作时，他就知道眼前的二人不是那伙人了，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二人也能发现小澈。

男子看向三七和顾九淮的目光有期冀有怀疑，他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相信眼前的二位陌生人，这半年来他积攒的失望实在太多了。

但是他真的坚持不住了，小澈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少，他不知道小澈哪天会突然消失掉。

看出了男子的犹豫和纠结，顾九淮和三七没有在说话打扰，而是静静的等着，给男子思考的时间。

汪往！

这时男子怀里的小狗却哼哼唧唧叫了两声，男子面色一变，将小狗举到面前，“小澈，小澈你还在吗？小澈？”

然而小狗却只是追着男子的手舔。

男子失望地将小狗抱在怀里，然后讲故事一样说道：“我爸是个赌鬼，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跑了，我能上学多亏国家和居委会的照顾，但是高中之后，我就只能做兼职维持自己的学业和我爸的赌资。”

“而小澈是我的高中同学，他善良、耀眼，一些美好的形容，放在他身上都很契合，而我就如路边的石头一样，暗淡无光毫不起眼，但是他却看见了我，他不在意我的冷漠，更加不在意我的古怪，他说他想和我做朋友，他告诉我说每个人的痛苦都是有额度的，我提前超支了那么多，以后不会再有，还会加倍幸福回去。”

“我知道他是安慰我的话，但是我想相信他说的是对的，如果经历那些就是为了遇上他，那我之前经历的所有痛苦似乎都变得轻飘飘的。”

“所以我拼了命地打工，拼了命地学习，终于能和他上从一所大学，我们离开了那个小镇子，大学里没人知道我的过去，我和每个人一样。我们一起报社团，一起做研究。”

“我以为我们可以是一辈子的兄弟，然而这些全都变了，大学的花销比原来更高，考上研究生之后，我还要把大量的时间投入到研究中，所以我兼职的时间越来越少，然后我就在室友的介绍下，去了天晟。”

“我们并不需要做什么过分的付出，每个人会分到一种酒，只需要有客人需要时，给对应的酒做讲解就行。”

“只需要每天晚上11点到凌晨2点工作，一个月我就可以拿到之前半年的工资。”

“而且工资和酒的销量不挂钩，所以我天真地以为这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兼职，小澈告诉我要警惕这件事情，这个兼职条件太好了，老板几乎是在做慈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是当时的我被眼前的利益冲散了理智，我不相信，我还告诉他这就是大城市的机遇。”

“然而事实证明，小澈说得没错，偶然间我发现我们介绍的并不是酒，而是我们自己。”

“就是这么明目张胆，就是这么肆无忌惮，他们把我们明码标价，还让我们自己推销自己，多可笑！我们这些自以为“占了天大便宜的人”还对他们满怀感激。”

“我身边熟悉的面孔，一位位消失，我害怕恐惧，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头顶就像是悬了一把随时会下落的闸刀，我每天提心吊胆、夜不能寐，但是我离不开那里，巨额的违约金成了压倒我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