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四爷对着自己的心脏位置:“看准了,对着这里开枪,一击致命,至少能够让我少点痛苦,如果你对我还有那么一点感情的话,我唯一的奢望就是,让我少点痛苦。”
“乔四!你什么意思!”钢琴师声音顿时变调了。
“我要你放了那尔文,放了波兰,但我知道,不可能仅凭我一番话劝动你。”乔四爷说道:“所以我必须要付出什么。”
“至于毁了边境之地,也许在你眼中,是我为了震慑你让你放了那尔文和波兰,但阿泽,这其中没有关联。”
“只是我在死之前想通了,不想继续作恶了而已。”
说话间,乔四爷忽然握住了钢琴师的手。
他让钢琴师举着手枪的手,放到了他心脏的位置。
钢琴师手重重一颤。
这把手枪,已经上了保险栓。
只要轻轻一扣扳机,那么顷刻就可以让乔四毙命!
“还有那份资料。”乔四爷道:“你放心,我没有交给国际警察,也没有交给任何人,因为我不会用这份资料来威胁你。”
“你会以为我用这份资料来威胁你放了波兰和那尔文,是因为你并不知道,当年你愿意将这份资料放到我这,我有多么欣喜若狂。”
“我以为当年的事情,让你对我的感情对我的信任已经全无了,所以你这么做,代表你对我还终究是有信任的。”
“哪怕这信任只有一点点,也足够让我欣喜不已了,所以我不可能反而用这份信任在威胁你做任何事。”
“所以一开始,我就想好了,我让你放过那尔文放过波兰的代价是我的性命。”
“上次我要你这么做时,你告诉我,我没有资格这么要求你,因为我欠了你的,若不是我,阿敏不会惨死,所以我没有资格以兄长的身份对你提任何要求。”
“阿泽,事后我这么久没有找你,是因为我想了你这番话,你说得没有错,我确实欠了你的,所以我没有资格提任何要求。”
“也正因为如此,我将我欠你的,用我这条命还给你,只是希望你在我死后,能够放了波兰和那尔文。”
“因为也许我将这条命还给了你,我才能够以一个兄长的身份,央求你,放了那尔文和波兰。”
“……”
乔四爷的话,如同晴空中的惊雷。
而钢琴师,则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僵在了原地。
他英俊的面庞,更是变得煞白,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的青筋不断跳动,如同一张被狂风暴雨撕扯的蜘蛛网。
而那握着手枪的手指,更是下意识蜷缩又松开!
等了半晌,钢琴师终于张了张嘴。
他想要说话。
可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直到三个字,再次在耳边响起。
“开枪吧。”
乔四爷开了口。
他的声音,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
没有半分迟疑。
他是真想要钢琴师,要了他的命!
“乔四,”钢琴师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声音,他颤着声:“不可能!你绝对不可能这么做!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你不可能让我要了你的命,你明明有那份资料,你可以用那份资料威胁我,你没有必要让我要了你的命。”
“你是骗我的!你一定是骗我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
尽管钢琴师的手被乔四爷的手握着,让他已经将黑乎乎的枪口对准了乔四爷的心脏。
但钢琴师依旧嘴上不断喊着。
他不相信!
他不相信。
“阿泽,你是我的弟弟。”乔四爷黑眸一动不动凝着乔泽:“所以我不会威胁你,我只会还我所欠你的,这条命就是我还你的,你开枪吧!”
说完乔四爷闭上了眼睛。
然而等了良久,枪声却依旧没有传来。
传来的只有钢琴师那从喉咙里挤出来颤得不成样的话语:“乔四,为什么!我不是你的弟弟!我明明不是你的弟弟!”
“你为什么要这样!宁愿用死还欠我的!都不用那份资料来威胁我!我明明不是你的弟弟!你完全不用这样!”
听到这里,乔四爷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中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阿泽,你竟然……”
“那个晚上,在书房,我全部都听到了,通通都听到了。”钢琴师的眼中,忽然冒出了一根根红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