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发狂”程度没那么厉害的武僧,才能给杨顺安逃出去的机会。
事不宜迟,阮桑枝拽了一把苏弈的袖口:“咱们去看看。”
苏弈却松开了手:“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歇着,我去就是了。”
“我觉得我可以。”
眼见着这女人又要跟自己犟,苏弈神情严肃:“你就不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这小和尚能保护什么人?”
虽然知道这是他拒绝自己跟过去的借口,但又不得不承认的确存在这样的风险。
但阮桑枝还能狡辩:“兰舟不是也在这里吗?叫他过来守着不行?我这破身子要是遇上麻烦了,只能跟孙老爷子一起死。”
苏弈:“……你说得对。”
没等他吩咐,兰舟就冷不丁的出现在了禅房一角,红衣烈烈,出现在这样的地方总是格外诡异。
如今的阮桑枝见他总觉得有些物是人非的疏离感,仿佛那个生命在雪夜戛然而止的罗裳依然存在,而兰舟还是宫中那只喜欢插科打诨的艳鬼。
“我守着娘娘,不会出事的。”
他颇为善解人意:“楼主可以去做自己的事。”
苏弈挑眉,当他做出这个表情的时候,心里其实是不认同的,但眼下形势如此,也由不得他纠结。
待他离开后,兰舟抬手便打晕了无辜的元智。
阮桑枝:?
她心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这种预感在看见兰舟的身影在雾气中逐渐化为另一个自己熟悉的模样时得到验证。
“……我该叫你什么?”
别后重逢,沈枯眼底一片冰冷,比初见他时还要陌生,更是丝毫不见燕璟存在的痕迹。
他站在原地,没有轻举妄动,视线从阮桑枝的脸移到灵台的伤口处,又缓缓挪回眉眼之间,像是在反复确认眼前的人依旧活着。
阮桑枝猝然放松下来,朝他勾了勾手指。
沈枯冷淡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转身即逝的困惑,脚步却没有半分迟疑,非常乖顺的走上前来。
她笑道:“不记得我了?”
沈枯没有回应,墨色的瞳孔隐隐泛着赤红的流光,转眼又消失不见。
阮桑枝身子前倾,指尖轻轻抚上他唇角颇为暧昧的伤痕,目光虔诚的不夹杂半分欲念。
“失忆了也好,把之前的事都忘掉吧。”
阮桑枝并不想让沈枯面对自己险些死在他手上的事实,只要知道他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足够了。
她笑着戳了一下沈枯的脸颊“你是专程来找我的,还是有事要做?”
沈枯眉头微皱,半晌才憋出短短的一句:“找你。”
“哦?”
他下意识碰了碰唇边的伤口:“我能感应到你的位置,我想见你。”
阮桑枝长出一口气,侧着脸躲开他直勾勾的视线,紧接着转开话题:“最近这地方出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还死了人,跟你没什么关系吧?”
沈枯低垂着眼眸,道:“不只是白鹤寺,整个京城都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