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守忠啊!”崇昭帝轻笑一声,把饮子放回了案上,“朕唯一不满老夏的地方,不过就是他偏激了些。
“可他去伺候了贵妃三年,已经圆融了许多。
“自从回到朕身边,朕并没有重用他,他也一个字都没抱怨,反而尽心尽力地帮着同僚,用事而已。
“这一点上,你师父从来都没比得过他。”
长赢踌躇了一刻,方撩袍跪倒:“奴才的师父也许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对陛下的忠心绝无可疑。
“何况师父自幼只懂得伺候陛下一个人而已,如今您把他发去修皇陵,对他来说,只怕……”
说到这里,长赢摘了帽子,双手伏地,磕头下去,“奴才担心师父想多了,会,会想不开……”
崇昭帝摇头,含笑:“你也说了,他自幼服侍朕,朕比你了解他。
“他可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
“而且,朕也不像你眼中那般凉薄无情——”
长赢肩膀轻轻一抖,瞬间反应过来,忙又磕头下去:“奴才明白了!奴才关心则乱,是奴才想多了!
“奴才该死,怎能让陛下伤心?!求陛下责罚!”
崇昭帝轻笑一声,抬抬手:“行了,起来吧。你这孩子孝顺又忠义,朕心里清楚得很。
“庆海不过是你名义上的师父,其实也没教你什么,只是看着朕喜欢你,所以要占着你的辈分便宜罢了。
“你连他都想照看,自然是更加忠心于朕。
“你在朕身边歇几天,过些日子再回去照看陶哥儿——
“这是朕最看重的孩子,也是大雍朝的未来。朕就把他交给你了,你得替朕照看仔细了。
“记住没有?!”
长赢根本就没站起来,听着皇帝说完,激动得再往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陛下对奴才这样信任倚重,是奴才天大的福气!
“奴才发誓,只要小主子有需要,奴才这条命,不不不,奴才所有的所有,随时随地,奴才必定双手献出来!”
崇昭帝笑吟吟地让他起身:“朕记得你以前也往贵妃跟前去过几回,贵妃待你也好。
“好容易闲一闲,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往饮羽殿跑的差事,这几天去见见贵妃。”
长赢站起来,顿了一顿,躬身称是,想了想,又小心道:“奴才,其实更想念公主……
“也不知道最近几日,公主有没有进宫的计划?”
崇昭帝笑着颔首:“有!五天后,永宁就要送她家小二郎进宫给陶哥儿当伴读了。
“朕也打算让你在那天回去。
“到时候估摸着永宁会带着和恪和翟县主一起回宫来一趟。
“到时候你带着陶哥儿一起去一趟饮羽殿,都见见罢。”
长赢躬身答应。
正说着,殿门一开,夏守忠快步走了进来,就在阶下站定:“南府择定了后日送葬。
“小南王今天请了太医过去,吩咐哪怕要用参,也要在那日站起来。
“太医院拿不准药方,令人回宫问问。”
崇昭帝不在意地摆手:“人家心疼儿子,自是他想怎样便怎样。
“他们家女眷如何了?还有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