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
“我们家的担当还不够么?
“聘雁都送进了甄家大门,我也把官帽、爵位都打点好了,甚至搬出了京城!
“失信的不是你甄家么?不是你甄太妃么!?
“呵呵,我也是自作多情、年老心软了。
“早已被你出卖过一回,怎的竟然还妄想你当年是不得已,还想信任你一次?”
贾敬说着,缓缓站起,目光冰冷,“还请太妃上覆王爷,我贾家,不与你甄家协同。
“换一家吧。
“你们家,靠不住的。”
甄太妃的表情终于再也维持不住,死死地抓着桌边,颤声道:
“兄长!
“宫内艰难……
“他不肯让我留下子嗣,何况后来又有了宋氏……
“我本领低微、容颜老去,既斗不过多子多福的墨氏,也斗不过深得帝心的王氏……
“你让我办的事,我办不到!
“可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我今天,被王氏指着鼻子骂……”
说着,呜咽起来。
贾敬原本站得笔直的身姿,慢慢地佝偻了下去,咬牙半晌,才长叹一声:
“冤孽!”
叹完,走上前去,站在掩面而泣的甄太妃两步前,递上了一方洁白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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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你就爱哭。我最见不得你的眼泪。别哭了,我的心都要被你哭碎了……”
甄太妃抖着手,一把抓住那只拿着手帕的手,把脸埋了进去,失声痛哭。
可放了一声,又立即死死咬住嘴唇,把哭声狠狠地压了下去。
贾敬看着她这小心胆怯的模样,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把她的肩膀揽住,抱在了怀里。
窗纱上,两个人影重叠在了一起。
管家只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发抖。
他还以为他是来抓谋逆的!
可怎么变成了捉奸!?
这等皇室的丑闻,他竟然亲眼看到,岂不是要连累整个南府都要跟着陪葬!?
天呐!
让他现在就死了吧!!!
管家正在内心呐喊悲号,却发现站在自己身边的陈铎和景铨两位,纹丝不动。
——别说这二位了,就连陈寺伯手下那个韩主事,都一脸的淡然,甚至饶有兴趣地把耳朵又贴近了些。
里头哭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下。
“这是甄家给我留下的在京中的名单。兄长拿去,让他们跟江南联系。”
甄太妃从袖笼里掏出一方锦帕,双手郑重交给贾敬,
“以太上的心性,只怕直到殡天都未必肯再回京城。
“我明日离京。今晚怕是你我此生最后一次相见。
“那两位王爷,年轻气盛,多疑狠毒,我是无法全然信任的。
“兄长,你是我在世上最相信的人了。
“我的性命、甄家的前程,兄长,我就全部交托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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