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钟纪棠被程廷晟起诉了。

昏暗土砖房里。

钟纪棠蜷坐在木椅上，望着这个跟爷爷一起生活三年多的家，攥紧了手中的起诉告知函。

她什么都没有了。

巨大的孤寂感将她笼罩，皮肤爬起细细密密的痛意。

想死的念头不断冲上脑海，她呼吸急促地掏出手机，拨通程廷晟电话。

听筒里，传来冰冷的机械女音。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在拨通……”

一遍又一遍，声音如程廷晟般冰冷无情。

钟纪棠侧瘫在木椅上，眼泪从左眼滑进右眼。

她不管电话有没有接通，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哥哥，你好像忘了程多事。”

“我有皮肤饥渴症，第一次发病时，你紧抱着我说永远不会分开。”

“你对我说过，你说小孩快点长大，好嫁给哥哥做新娘子。”

“我只是想像小时候一样，得到一个拥抱。”

“哥哥，为什么你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

钟纪棠心如刀割，神智也逐渐恍惚。

她还有好多话想说，但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了。

空虚孤独重重涌上，无一不提醒着她，她根本就不配得到爱。

她这样的人，活在世上只会被厌恶。

所有人都在盼着她去死……

钟纪棠脑袋里被这些念头占据，她没有察觉到电话接通，颤抖摸过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刀。

她握紧刀柄，重重地朝手腕割了下去。

鲜血喷涌而出，顺着白皙的手指滴落。

钟纪棠的手无力垂落，意识弥留之际，她对着手机听筒轻声道别。

“再见，程廷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