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又一脸期待地望着沈恪。
沈恪:……
这名字确实很难让人忘记。
“你俩够了。”盛宁声音愤怒,眼里也冒着愤怒的火光,她说,“当着我的面就这么放肆吗?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很浮夸。
而且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沈恪说的。
但是在浮夸的愤怒之外,沈恪看到了她眼底深藏着的得意和戏谑。
他们俩的关系明明健康的可以。
所以盛宁她又要干什么?
沈恪的心脏突然被攥紧。
然后就听盛宁故意很倨傲地对沈恪命令道:“我不许她缠着你,不许她跟你说话,也不许她主动碰你。”
话说给了沈恪。
意思却传达给了毛莎。
明明每句话都是在跟沈恪说不许,可这个不许的主体却全都是毛莎。
于是到了毛莎的耳朵里,意思就完全反转了。
毛莎没有发现盛宁是故意的。
所以她现在满脑子里都是:可算是让她找到盛宁的逆鳞了。
毛莎自己看不到。
在盛宁说那三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就像分级亮起地探照灯,蹭!蹭!蹭!地逐级变亮。
沈恪警惕地后退了一小步。
然后下意识无助地看向盛宁。
始作俑者无辜地耸肩,然后深藏功与名,脚步轻快地回教室了。
脑子里传来系统悦耳的播报声:【角色波动155%】
【哇塞!】系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竟然直接爆表啦!宿主好厉害!!】
【略施小计。】盛宁眉眼舒展,眼底带了笑,【过奖。】
在她的身后。
沈恪身形敏捷地躲过毛莎的一次虎扑,把肩膀上的扯下来猫小心护住。
“猫砂同学,你自重一点!”
一不小心把别称给叫出来了。
然后沈恪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跟上盛宁,进了高二(一)班。
王宏杨还没历练上,他倒是被迫渡了场劫-
王宏杨拿着盛宁给的二十万,没敢肆意挥霍。
他去乐器店,花八千多买了一个合适的吉他,然后偷偷在房间里跟着视频练琴。
结果因为地下党经验不足,这吉他还没焐热,就被他的父母发现了。
王宏杨的父母一个初中学历,一个小学学历,自己没能出人头地,于是把希望就寄托在了王宏杨的身上。
他们对王宏杨要求很严格,觉得自己的毕生使命就是监督他的学习,让考上一个好大学。
于是,吉他被发现后,难以避免的,落了个和那个高奢鞋一样的下场。
王宏杨在这种歇斯底里的父母手下讨生活,早就已经把厚脸皮练出来了。
第二天,他一瘸一拐地去上学,很委屈地跟盛宁汇报说:“吉他被我爸妈砸了。”
“砸了就再买。”
盛宁问他,“买吉他花了多少钱?”
“八千多。”王宏杨老老实实说。
“才八千。”盛宁在心里换算了一下,然后无所谓道:“二十万快能买25个,怕什么,弄坏了就再买个新的。”
王宏杨觉得有道理,点点头走了。
第二天,他又找那个店家去买吉他。
因为是回头客,店家好心地帮他把零头抹了,只收八千。
盛宁漫不经心地在课堂上看习题。
突然系统说:【王宏杨人物波动89%】
盛宁疑惑:【发生什么了?】
【王宏杨把新吉他带到学校里啦。】系统喜气洋洋地通报王宏杨的惨状,【然后被温英俊发现,叫了家长。现在王宏杨的爸妈正在对他进行混合双打。】
盛宁的嘴角翘了翘。
【宿主真厉害。】系统对盛宁表达他滔滔不绝的敬意,【竟然想到了这么兵不刃血的办法。】
【现在王宏杨玩一天音乐,就会被混合
忆樺
双打一次!】
【持之以恒下去,不怕他不屈服。】-
体育课的时候。
段仪等了陈淑容半天,她才匆匆赶到。
“快来!”
在打羽毛球这件事情上,段仪的热情和她做盛宁饭搭子时,几乎完全持平。
“这是你的球拍,这是给你准备的零食,还有巧克力先吃一块,防止你像上次一样打着打着突然晕过去。”
陈淑容被塞了一块巧克力。
她下意识张嘴接住,然后嚼嚼嚼。
看着她吃完了,段仪才拉着她去打球。
她们的球拍一千八一支,在段仪的手上倒没有很突兀。
可是陈淑容身材瘦小,又穿着很老土款式的衣服,用力地去够段仪打过来的球,看起来很狼狈。
额头上都汗湿了,而且还气喘吁吁的。
段仪寻思着先休息一会儿吧。
结果陈淑容打过来一个球,她下意识把球给打了回去。
那边再去接。
结果因为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一不小心拌了一下。
人倒是没事,就是鞋底掉了一大块。
陈淑容蹲在地上把鞋底捡起来。
然后团成一团不动了。
段仪上前的脚步停住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
然后下意识看向盛宁。
紧接着就听到轻微的抽泣声,好像是陈淑容在哭。
“哎呀,不至于,不就一双鞋子嘛,又没有人笑话你。”段仪过去把她扶起来,然后说,“你看,他们都自己玩自己的,没人看到你。”
陈淑容抽泣着说:“不,不是。”
盛宁在不远处道:“有什么事过来说。”
“对,有问题找大小姐,她肯定有办法的。”段仪大大咧咧中带着一些细心。
然后在陈淑容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段仪才了解她为什么哭。
陈淑容一直在准备物理竞赛,每天大量的时间都放在这上面,可是压力却还是很大。
因为如果没有拿到奖牌,她就拿不到学校提供的奖学金。
再加上她没有了学习小组,每科老师都在轮流地找她谈话,希望她上课跟上课程,不要在课堂上做和学习无关的竞赛题。
而且今天打羽毛球也很笨。
陈淑容是一个很要强的人。
可是都这么多次了,她每次连段仪的节奏都跟不上,做的最多的就是捡球和发球。
所以最后那只坏掉的鞋子,只是压倒陈淑容的最后一根稻草。
段仪听完,表情一言难尽。
确实蛮苦的。
简直就是小苦瓜一个。
不过段仪好奇一个问题:“你爸妈不给你提供生活费和学费吗?要你自己去打竞赛挣奖学金?”
“他们给。”
陈淑容慢吞吞地说:“可是我家太穷了,我跟他们伸手要一次钱,他们就要强调一遍家里多穷,为了供我和弟弟读书过得多么辛苦。”
“所以只要我自己能解决,就不找他们要。”
“唉,有些父母是这样的。”段仪说,“好像一定要小孩愧疚,他们才舒服,觉得对得起自己的付出。”
被段仪这么感同身受的一安慰,陈淑容的心情渐渐平缓下来。
她突然想到:“你为什么不求大小姐让你重新回学习小组呢?至少能解一下现在的燃眉之急。”
陈淑容便将可怜巴巴的目光投向盛宁。
美丽的大小姐表情淡薄,刚刚听了一遍她的悲惨经历,却好像激不起任何博文。
看起来相当不食人间烟火。
陈淑容小心地问:“可以吗?”
“你求我了吗?”她表情倨傲。
陈淑容:“求你。”
“求我我就要答应?”盛宁反问她,“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陈淑容:“我帮你把毛莎赶出学校。”
盛宁:???
为什么一直执着干掉小猫砂?
难道陈淑容这也出现了BUG?
盛宁审视的视线落在陈淑容的身上。
然后转移了话题,避免让系统检测到不对劲,她说:“我要你以后听我的,并且优先级大于沈恪,能做到吗?”
陈淑容点点头:“嗯。”
然后她很费解:“你要把我们老大赶出学校吗?”
……
盛宁发现这姑娘平时不声不响,但是杀伐气蛮重的。
盛宁饶有兴致地反问:“如果我说是,那你帮我还是帮他?”
“小组解散之前,我帮你。”陈淑容很聪明,“小组解散后就不帮了。”
沈恪和盛宁都曾帮助她,所以陈淑容就在两者之间找了一个平衡。
盛宁只承诺了几天的小组自由学习时间。
于是陈淑容的承诺就只维持那么几天。
而且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算是盛宁想逼的沈恪退学,应该也很难操作。
“行,你的忙我帮了。”
盛宁语气很淡地解决问题,“我让段仪给你去买双鞋,一会儿把你这双垃圾丢远点,别让它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陈淑容现在彻底平静了下来,她低头把眼泪擦干,说:“谢谢。”
然后又补充:“大小姐你如果看不惯毛莎了,就跟我说,我帮你把她赶走。”
盛宁:……
真的很执着啊。
毛莎到底怎么惹她了?-
陈淑容重新加入学习小组的事,很快就传开了。
此时,王宏杨买的第三个吉他壮烈牺牲,并且再次遭遇了混合双打。
这一次他的心态彻底崩了。
系统哈哈哈笑的很猖狂,跟盛宁汇报:【宿主,王宏杨被揍第三次啦!这次他的波动是99%。】
【宿主好厉害呀!】
盛宁也跟着提了提唇角。
这个天然黑系统也挺有意思的。
然后没过多久,王宏杨鼻青脸肿地回来了。
他去找盛宁说:“能不能也让我加回学习小组?”
他被揍得口齿不清。
盛宁连着问了两遍才听懂。
然后她回:“不能。”
王宏杨当场破防。
他眼泪汪汪地想,盛宁这是多讨厌他。
宁愿花二十万,让他被混合双打二十五次,也不愿意让他进学习小组。
然而事情根本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紧接着,盛宁说:“而且你答应过我,三天之内交出成品,这三天我指的是72小时,所以如果你在明天时间截止之前没有写出来……”
面对着王宏杨呆滞的视线,盛宁悠闲地用指尖点着桌面,说:“那么你需要把我给你的钱,原封不动地还回来。”
根本就是霸权主义。
王宏杨慌了:“你那天没说这条。”
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爽快地接了她的卡。
更不会买吉他跟买大白菜似的,一买买三个。
盛宁轻笑一声:“不然呢?二十万白送到你的手里么?我都没有收你的利息,已经很良心了。”
把资本主义霸权的丑恶嘴脸演绎的淋漓尽致。
【人物波动200%】
这下心态是彻底崩了。
系统突然发现了一个点:【宿主你好像对女孩子很温柔呢,对男孩子就重拳出击。】
就算是从前挑衅她的毛莎。
盛宁也只是轻飘飘地扔了两千块钱,气了她一回就收手了。
任务对象陈淑容,就是砸给她各种看不上的垃圾。
最多就是故意戏弄一下,然后很快就哄回来了。
可她对王宏杨,对沈恪。
那可是绝对的雷霆手段,而且能虐多狠虐多狠,一点也不收手。
【还好我也是女孩子呢。】系统很开心地飘来飘去,【感觉我公布性别后,宿主对我也变温柔了~】-
王宏杨本来就被连续揍了三回,正是身体和心灵双重受挫的时候。
现在又被盛宁这么压榨。
倒欠她两万四千多块。
王宏杨直接被气哭了,埋着头冲去沈恪的班级诉苦。
最后沈恪沉
YH
默了一会儿,问王宏杨:“你以前怎么惹她了?”
王宏杨张嘴想回答,却又被沈恪打断。
“从头想,好好说。”
“哦。”王宏杨呆呆地点头,然后仔细数了一下。
什么在盛宁睡觉的时候叫她起来收试卷啊。
指责盛宁对试卷不认真啊。
带着人围住盛宁,强制让她写作业啊。
控诉盛宁不该给陈淑容吃垃圾啊。
之类的。
然后他吸吸鼻子:“应该就是这些了。”
王宏杨纳闷:“老大你为什么问这个?”
沈恪回答:“看看你在她手里需要被虐几回。”
为什么问这个?
盛宁那么记仇的一个人,王宏杨做的这些事怎么可能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
王宏杨震惊:“这么严重啊。”
“嗯。”
沈恪给他支招:“早点去服软,找她道歉,或许可以死的晚一些。”
…………
都要死了还分早晚吗?
但是王宏杨很纳闷一点:“老大你为什么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啊?”
沈恪:“……”
问就是经历过。
沈恪当然不会回答。
他重新提起别的话题,七拐八拐地把王宏杨绕晕后,就放他走了。
王宏杨今天遇到的这情况,沈恪早就有所预料。
所以并不惊讶。
总归盛宁不会真的让王宏杨倾家荡产,只是搞搞他的心态。
没多大问题。
现在有问题的反而是沈恪他自己。
最近他被那个叫毛莎地缠的很紧。
他彬彬有礼地对她,她就顺杆爬。
他如果暴露出来一些阴暗的眼神吓唬她,那么对面就会露出无比兴奋的表情。
沈恪都无语了。
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奇葩的人。
现在毛莎不仅在他去高二(一)班的时候跑过来,甚至还在他们高三教室前面晃。
沈恪烦不胜烦,决定早点解决这个麻烦。
放学,沈恪照例去接猫。
然后他和盛宁一同往学校门口走。
沈恪瞟了眼鬼鬼祟祟跟在后面的毛莎,没出声-
追着沈恪那么多天,毛莎现在非常好奇盛宁和沈恪的关系。
于是在他们一起离开教室后,悄摸跟了上去。
一路往学校外面走。
出校门后,就直接往人流稀少的那边走。
五十多米后,路上就只有稀稀拉拉地几个经过的学生。
低调的迈巴赫商务静静停靠在路边。
“盛宁。”沈恪突然在身后叫住她。
盛宁回头:“怎么了。”
然后就见沈恪走来一步,手轻轻在她头侧碰了一下,目光和语气都很深情:“头上沾了东西。”
贸然靠近她,还做这种暧昧的动作。
沈恪已经做好了被她狠狠踹一脚的准备。
结果盛宁伸出手,扣着他衬衫的衣领,将高大的男生狠狠拉下来,躬身倾向她。
两人脸对着脸,离得很近。
沈恪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鼻息扑在他的脸上。
从来没有跟人离这么近过。
沈恪紧张的呼吸都停止了。
可眼睛和大脑却不受控制的飞速运转。
盛宁很漂亮,他知道。
但他现在又突然知道,她离近看更漂亮。
鼻尖很翘,五官线条全都好看的要命,完全没有经过修饰的眼睫毛轻轻地垂着,遮盖住几分眼底的张狂。
一阵风轻轻吹过,卷着几片叶子落到地面。
【人物波动100%】
系统很煞风景地跑出来说:【男主好紧张啊,他是不是害怕你揍他?】
【可能吧。】
盛宁只知道心绪震动就会让数值波动。
她只管完成任务获得睡眠时长,才不管对方的情绪究竟是什么。
目的达成。
盛宁满意地抬了下眼,偏头看向沈恪后面鬼鬼祟祟的毛莎。
毛莎在那直接整个愣住了,藏都忘记藏,然后整个脸直接爆红。
他们这个姿势!
这个姿势是在亲吗?
玩的好刺激啊,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毛莎有些不知所措。
她呆了两秒,最后直接掩着脸逃跑了。
“毛莎走了。”盛宁松开沈恪,一把将他推远,问,“满意了吗?”
说完也不等对面的回答,直接转身走向迈巴赫。
沈恪回过神来,快走两步跟上她。
他邀请说:“晚上一起学习?”
没有问盛宁为什么好心帮他。
盛宁兴致缺缺:“我为什么跟你一起学?”
摆明了是拒绝。
然后开车门上了车。
沈恪只能从另一边上去,他抬手把前面的挡板关了,然后说:“不然你在窗前偷看我?”
盛宁:??
“分明是你偷看我。”
第27章
具体到底是谁偷看谁,到最后都没有争论出个结果。
车内一片安静。
于是沈恪继续提起刚才没完成的话题,疑问道:“既然你已经开始学了,为什么不多考高一点,让老爷子高兴高兴。”
他这话说得很没道理。
盛宁很丧地回:“他都没让我高兴,我凭什么要让他高兴?”
沈恪疑惑:“……你在宁明不是过得挺开心的?”
在学校称王称霸。
完全没人是她的对手。
盛宁:“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沈恪直接回:“又要炖汤?”
属于直接预判了她的预判。
威胁如果被别人猜出来,那再说出口就没意思了。
盛宁不耐烦地看向窗外,不想和这个人交流。
沈恪沉了下气,说:“我说实话可以吗?”
为了和盛宁继续沟通,他大半个身子都倾了过来,少年人清瘦的肩膀看起来没有任何攻击力。
只有说实话的满满诚意。
盛宁施舍搬地给了他一眼。
“为了学习小组。”沈恪言简意赅,“所以请你多学一点吧。”
“哈?”盛宁看起来好像听到了很荒谬的一句话,然后讥讽地反问,“你竟然还管他们的死活?”
不是早就撒手不管了吗?
这说的是什么话。
沈恪怀疑自己随时有一天会被她气死。
他很认真地说:“你嫌弃我权衡利弊没有真心,但这是我的生存方式,很多时候我只能这么做。”
“哦。”很敷衍。
“但我是个人,又不是阴沟里爬来爬去的老鼠,只要是个人就有真心。”
前几天盛宁的那番话,确实让沈恪震撼了好一会儿没能回神。
但很快他就想明白了两者的界定范围。
沈恪:“可能说起来很假,但给那些特长学生提供学习竞赛的环境,是我真心的。”
“还有对你。”
沈恪说到动情处,声音和神态都很有感染力。
让盛宁感觉,他不愧是男主。
但说到这里,他卡壳了。
因为感觉如果顺着说出来,对方应该会把他直接扔下车。
沈恪声音有点抖的补充:“补习,也是真心的。”
盛宁这才满意地收回了充满杀气的目光。
“行吧。”
她很认命地靠进椅背。
都已经重返青春,穿越到校园文里了。
不用成绩惊艳别人一把,好像都不太完整。
更何况,沈恪上赶着给她虐,给她送进度。
她为什么不要?
“饭后来楼上找我。”这是盛宁的最后一句-
家政比盛家人更早吃完晚饭。
沈恪自己在房间学了一会儿,然后有相熟的阿姨敲门,告诉他盛宁吃完饭了。
沈恪才收拾东西出门。
本来都已经走出两步。
想了想,又回头把猫带上了。
小猫熟门熟路地站在沈恪的肩膀上,和他一起进了盛家装修豪华的主楼。
下面的家政跟沈恪说:“大小姐在她的房间等你。”
沈恪便顺着提示,敲开了盛宁的房门。
盛宁的房间很大,装修的风格也很现代,主色调很明亮。
小小的一个房间,床具台灯,沙发衣帽间洗手间一应俱全。
盛宁则躺在落地窗前的大躺椅上,很悠闲地晃来晃去
依譁。
沈恪环视房间一圈,问:“在哪学?”
她的房间里东西很全,但唯一没有的就是书桌。
梳妆台倒是有一个,上面放满了沈恪看不懂的瓶瓶罐罐。
“随便。”盛宁晃了晃自己,无所谓道,“你喜欢哪就在哪。”
……行吧。
至少有个茶几。
沈恪垂着眼走进房间里面。
盛宁房间里都是和盛宁身上一样的香味,好像有好几个盛宁在围着他转圈。
沈恪有一些不自在,垂着眼不敢再继续乱看。
在茶几前还没打开书包,有个家政突然过来敲门。
“大小姐,老爷子说让您去他的书房学习呢,那边的桌椅很合适。”
“不去。”盛宁想也不想的拒绝。
老爷子每天都在他的书房看书喝茶下棋。
去书房,然后在盛老爷子眼皮子底下学习,盛宁想想就觉得压抑。
然后她又补充:“让他少监视我。”
“老爷子就知道您会这么说。”家政微微笑了一下,说,“老爷子今天特地把书房让给你用,他今天在楼下喝茶。”
“哦,那倒可以。”
沈恪偏头看她。
把盛老爷子挤走,她倒是心安理得。
老爷子书房很大,不仅有他自己用的黄梨花实木桌,侧厅还有一个开会用的大长桌。
他们学习就在这大长桌上。
刚落座没多久,家政就贴心地送来了果切果汁,还有坚果拼盘和小零食之类的。
主打一个战备充足。
沈恪学习很刻苦,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就已经进入了学习状态。
“喂。”盛宁叫他。
顿了两秒。
沈恪笔尖一转,把答案写上才抬头:“怎么了?”
“台灯晃的我眼疼。”盛宁吩咐说,“给我调调。”
沈恪好脾气地按照她的吩咐,将台灯动了动,然后问:“行了吗?”
对面没反应,低头翻着一张卷子看。
沈恪便坐了回去。
又过了一会儿。
盛宁支着下巴说:“又觉得暗了。”
沈恪又只好帮她将灯光拉近了一点。
然后沈恪继续写题。
“喂。”盛宁叫他。
沈恪的思绪沉浸在习题里,下意识伸手扶住台灯,等着她又说近了还是远了。
结果好半天没有等到她的指令。
盛宁就是单纯捣乱,饶有兴致地看了他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对面抬头。
她便拿脚尖磕了磕沈恪的小腿。
对方这下反应敏捷了。
沈恪非常警惕地把腿收回去,坐直了身体看她,疑问:“怎么了?”
【人物波动68%】
系统说:【哈哈哈男主是不是被你踢出阴影了啊宿主。】
那谁知道。
盛宁并不在意沈恪有没有阴影,抬抬下巴,跟沈恪说:“剥个坚果,我要吃。”
然后沈恪就只好把坚果拉到自己的面前,好脾气地问:“吃哪个?”
“都尝尝吧。”
“……行。”
吃完坚果,沈恪警惕着她还有要求。
但接下来一片平静,他就不由自主地重新沉浸了进去。
沈恪刷题的速度很快,并且在不停的演算,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很有节奏感。
盛宁耐着性子看了半小时的基础题,就被他的这些声音催地开始打哈欠了。
声音很轻微,却被沈恪捕捉到了。
他微微抬头,声音轻软了一点:“困了就睡。”
“废话。”盛宁把不远处睡着的小猫捞过来,摆好姿势趴下,“还要你说。”
……行。
是他多嘴了。
沈恪很受气地继续看书学习。
盛宁短暂的眯了十五分钟,补充了一点精神,又打起精神看了半小时。
然后把试卷一推:“不学了,去睡觉。”
沈恪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加上她刚刚睡觉的时间,满打满算也才过了一个半小时。
不过对她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小猫本来在盛宁的手边睡觉,现在被吵醒,就要继续和盛宁贴贴。
结果盛宁已经收了手站了起来。
小猫就站在桌边大声地冲盛宁叫,想要贴贴。
沈恪看到这一幕,突然很无厘头地想:现在敢这么凶地跟盛宁大声说话的,也只有这只小猫了。
盛宁很暴躁,沈恪相对内敛。
按照常理来说,小猫应该会比较喜欢更安静的那个人。
但这只小猫却很黏盛宁。
他们俩在同一个桌子上,小猫亲近盛宁不亲近沈恪。
就连睡觉时都要贴着她。
在他的书桌上睡觉就离他很远。
沈恪想到每天路上,盛宁和小猫一起入睡的事情。
又记挂着她的失眠症。
于是主动问:“你要不要带着小猫过夜?”
“我才不要。”
竟然直接拒绝了-
没过多久,沈恪带着东西和猫从书房出来。
下楼的时候,老爷子正在一楼大厅喝茶盘串。
“老爷子晚上好。”
沈恪主动过去问好。
“嗯,你辛苦了。”盛老爷子问,“盛宁呢?”
“盛宁去睡了。”
盛老爷子长叹一声:“唉,说来惭愧,小盛宁被全家都宠坏了,没人管得住她,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沈恪顺着接话说:“没有,都盛宁小姐自己愿意学,不然我也劝不住她。”
“你最近英语学的怎么样?”盛老爷子突然换了个话题。
沈恪:“还行。”
“嗯,好好学,好好干。”盛老爷子安抚他说,“盛家孩子有的东西,你也都会有。”
沈恪恭恭敬敬地点头:“谢老爷子。”
从主楼出来后,沈恪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微松懈,很疲惫的回了房间。
他回到自己的书桌前继续学习。
没写两笔,突然想起什么,往盛宁那边的落地窗前看了一眼。
躺椅安安静静地停着,没人在上面。
应该睡着了-
学校很满意这次设计出来的新校服。
于是温英俊特地把盛宁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哦,不感兴趣。”
盛宁转身要走。
“别呀,别走呀盛宁同学。”温崇俊挽留说,“咱们好好谈谈嘛。”
盛宁便止住了向外的脚步。
她坐在沙发上,一条长腿往另一条长腿上一放,看起来全身都软绵绵的没力气。
然后开门见山地问:“说吧,想求我点什么。”
“你一个学生。”温崇俊点着她吐槽,“能不能说话委婉点?给我留点面子?”
而且这小姑娘也太敏锐了吧。
这都能直接猜到?
盛宁很无所谓。
她的芯子里本来就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干嘛硬要装嫩。
盛宁一副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的表情。
年纪主任只好开门见山,说能不能请设计校服的设计师,再帮他们学校设计一套学校的礼服。
到时学校的学生领奖,举办运动会,都能穿。
比较有面子。
盛宁问:“谁的主意?”
温崇俊推锅:“校长。”
“那你们校长挺会白嫖的。”盛宁很不经意地吐槽了一句。
这可吓坏了温英俊。
他立刻看向门外,发现没人,才着急地去制止盛宁:“诶,可不能这么说大领导,太不好了。”
明明都是年级主任了。
却莫名从他的身上看出了打工人的卑微。
“行,你这个忙我帮了。”
盛宁说这话的时候眉眼垂顺,此时一副慈眉善目的菩萨样,直接下凡普度众生。
温英俊一愣:“这么爽快?”
上一句不是还在说校长白嫖吗?
盛宁只说了一半,她的后面还接着一句。
没有管温崇俊的疑问,她慢悠悠地继续说:“我暂时没想到麻烦学校的地方,先欠着吧。”
……真是一点也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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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换嘛,也合理。
然后温崇俊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还有王宏杨那事……”
一想到王宏杨,温崇俊的脸都愁皱了。
这小子是个犟的,一门心思想玩音乐,都叫他爸妈揍了他两次了,就是不改。
这不,今天又带了个吉他来学校。
“王宏杨这事你也给解决解决。”温崇俊很头疼地道,“我总不能真连着叫他爸妈揍他二十来回吧?”
温崇俊:“他不嫌疼,我还嫌烦呢。”
“知道了。”
今天也该收网了。
盛宁跟温崇俊说:“今天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让他明天收敛,不给你找麻烦。”
“行,那可就太好了。”
温崇俊在面对盛宁的时候,也不自觉地用上了和成年人的相处方式。
温崇俊把盛宁送到办公室门口,说出了那句经典的求人办事的话术:“那我等你好消息。”
盛宁嗯了一声,毫不犹豫地走了。
一个字的客套话都懒得说。
真够拽的。
温崇俊摇摇头,转身回了办公室-
王宏杨卡在倒计时的最后一个课间,给盛宁交了作业。
是他写出来的谱子。
盛宁随意一丢:“看不懂,给我唱一遍。”
经过上次的事件,王宏杨有了一些心理阴影,不好意思当众表演。
他跟盛宁说:“我的吉他还不熟练。”
盛宁眼皮一抬,问:“都砸了三个了,还不熟练?”
“……”
王宏杨露出屈辱的表情。
砸吉他和弹吉他能一样吗?
而且很过分的是:
在他买第四个吉他的时候,都成乐器店的VIP客户了。
还没进人家店门,老板就直接迎出来热情招待,然后还说:“老样子是吧?稍等,我已经叫我老婆去给你拿了,这边扫码付款就行。”
八千块钱的吉他,硬是让他买成了十八块钱牛肉面的既视感。
最屈辱的是,乐器店老板还建议他五个打包带走,这样一步到位不用天天来买。
还说这样给他打九折。
经受过多重打击之后,现在的王宏杨,眼里已经没有光了。
他现在只想赶紧交工。
然后回归从前普通平静地生活。
“你可以拿着乐谱,找音乐人去做出成品。”王宏杨怕她觉得自己交了一个敷衍的半成品,说,“我保证,真的能唱出来。”
“我现在是你的甲方。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盛宁才懒得找什么音乐人鉴定,太麻烦了。
王宏杨低头抿唇。
很为难。
旁边的同学看这情况,说:“就唱唱呗,我也想听。”
“对啊,上次你的第一句我觉得就挺好听的,朗朗上口。”
然后这位同学突然回忆起了后面的事,说,“额,偷偷在桌子底下吹笛子这件事,下次不许了啊。”
麹翊岚也说:“你要是紧张,就别看我们。”
王宏杨正犹豫着。
然后他突然看到后门冒出了毛莎的脑袋。
她正探头探脑地往教室里看。
这段时间,王宏杨没少去找毛莎打磨歌词和曲谱,后者作为小迷妹,都很耐心地听了,还给他提了很多的建议。
最后还夸他这首歌一定会火。
可以说,毛莎是他这段时间的精神支柱。
看到毛莎的那一刻,王宏杨突然有了勇气。
然后心一横眼一闭,弹响了第一声吉他。
在一串前奏之后,王宏杨终于唱出了他的第一句歌词,然后在第二句歌词唱出来之后,他就不紧张了。
【哇塞,宿主他唱的挺好听诶,不愧是以后要变成大歌星的人。】
【嗯。】
难得的没有挑剔。
在这之前,王宏杨根本就没有接触过任何有关音乐的知识。
只是短短的三天时间完成这些。
而且这段时间里他过得还很惨。
最后竟然真的做出了还不错的成品。
王宏杨唱完最后一句,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嘲笑声。
他感动的眼眶微微湿润。
最后他看向盛宁。
等着对方的评价。
盛宁点了点头:“不错。”
王宏杨立刻就松了一大口气。
他感觉现在的心情,比他在梦里参加歌唱综艺等待被大佬点评时的心情,还要紧张激烈十倍。
然后紧接着盛宁又慢悠悠地开口了:“明天周末,我找人约个录音棚,你去录制。”
“啊?我吗?”
王宏杨一脸清澈又愚蠢:“我这样的货色,去录音棚啊?”
盛宁淡笑地瞥他一眼,问:“你是什么样的货色?”
王宏杨抱着吉他实事求是道:“……一个垃圾货色。”
对自己有很清晰的认知。
王宏杨非常意外,盛宁并没有像他料想的那样为难他。
相反,还给他提供录音棚。
是不是突然赏识他了?
他老大是不是有些太危言耸听了?
这么看盛宁人其实挺好的。
在王宏杨被自己的脑补感动的稀里哗啦之前。
盛宁又继续很稳定地说:“不要高兴的太早,在你还完欠我的钱之前,我一直都是甲方。等你什么时候帮我把吉他钱挣回来,你就自由了。”
“……什??么!!”
他都交作业了,怎么还要还钱?
盛宁很温和地说:“放心,不要你的利息。”
这是利息不利息的问题吗?
而且他这三天做出来的东西,怎么挣钱?还挣两万四?
把他拆开卖差不多能值这个价钱。
王宏杨感觉自己又掉进了一个惊天大坑。
但盛宁一点也不人道主义。
她继续说自己的规则:“在这之前,你作为负债方,都要听我的。就……持续到把你债务还清为止吧。”
虽然盛宁给了他二十万。
但怎么看,她都是她稳赚不赔。
而可怜的王宏杨,还没有真的进入社会,就掉进了资本家的陷阱。
现在还要打黑工还债-
当天晚上。
盛宁和沈恪在书房。
她问:“王宏杨的事,你打算怎么谢我?”
白天发生的那些事,沈恪当然听说了。
沈恪很意外她会这么说。
沉默片刻后,他叹了口气回答:“你真是一点亏也不吃。”
在王宏杨那大获全胜不说,还要让他来欠个人情。
“我帮你考第一名要不要?”沈恪给她展开练习题,示意。
盛宁冷哼了一声,“我用你?”
“你自己不要的。”
沈恪于是顺势把这个人情丢了回去。
盛宁有些兴致缺缺,用各种无礼的要求折磨的沈恪有人物波动后,就停了手。
没意思。
按照她的进度,考倒数第一是很难了。
而对盛宁来说,紧急突击这么两天就不考倒数第一,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令人惊讶了。
所以学习目标达成。
盛宁再次恢复成从前颓丧的样子,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
只想睡觉。
于是她直接回卧室睡觉了。
洗漱好躺在床上后。
盛宁突然问系统:【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嗯?】系统疑问了一声,【宿主为什么这么问?】
【凡事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想要的东西吧。】盛宁问,【你帮了我这么多,想要什么回报?】
系统想了一会儿。
然后它说:【我想和宿主当朋友!】
系统说:【这个世界通关后,我就可以退休了,还可以自己选择一个世界定居。】
系统对对手指:【到时候,我们可以是好朋友吗?】
【当然。】盛宁回答的很快。
系统开心起来。
它开始今天第306次翻自己并不富裕的小金库。
其实它不止要和盛宁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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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还想阻止宿主走向小说里那么悲惨的结局。
所以它提前很久就开始谋划了。
不过这些都不能告诉宿主。
系统想的很好。
到时它要在一个很关键的时刻出现,然后像天神下凡一样,去拯救它的宿主。
然后让宿主永远也忘不掉她们见到的第一面。
系统偷偷的在心里模拟了一遍,然后自己偷偷的笑了。
盛宁很清楚地听到了系统的笑声。
不止今天。
在这之前的很多天,这傻白甜系统就开始总是偷偷的自己笑。
问它为什么笑,它就支支吾吾的不回答。
于是盛宁就只当孩子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听之任之了。
系统偷笑没一会儿,又扭扭捏捏地说:【我可以再提一个要求吗?】
盛宁:【你说。】
【可不可以再叫我一次宝宝。】
系统很羞涩。
上次被宿主叫乖宝,系统悄悄回味了很久。
非常后悔当时没有录下来。
【可以。】盛宁叫它,【宝宝。】
【嗯哼哼~】
系统羞涩地把自己扭成超级无敌紧的大麻花。
【宝宝晚安。】系统强忍着羞涩说。
第28章
周一的早上。
沈恪站在老位置等着盛宁,和以往的每个早上一样。
但唯一不一样的是,他今天戴着个廉价的有线耳机,垂着眸子不知道在听什么。
看到盛宁过来,沈恪冲她点了下头,然后很自觉地绕到另一边去上车。
全程无交流。
盛宁也不在意。
路上,盛宁难得把手机拿出来看。
上面是段仪今早给她发了一个链接,然后说:【视频已经上传了,大小姐。】
盛宁:【嗯。】
段仪黏黏糊糊地不想停下话题,说:【王宏杨周末都去录音棚了,我也想去羽毛球馆,大小姐你也给我安排安排嘛。】
然后段仪又问:【大小姐你周末一般都干什么?下次能不能带上我。】
盛宁言简意赅地打字:【睡觉。】
她还是老样子。
如果没事做,就在床上安静地躺着,什么都不做。
当然,周末有每天抽出一两个小时看看书。
这样是很无聊。
但是盛宁早就习惯了。
段仪这种青春活泼的女高,应该不会感兴趣。
盛宁都已经准备切出聊天框。
结果又突然收到了段仪兴奋地回复:【跟你躺在一个床上吗?】
【我可以在你的床上追剧吃零食吗?】
【大小姐你的床软不软?我可以在上面蹦床吗?】
【你会嫌弃我打呼噜吗?】
【大小姐你的床垫被子枕头一定都很贵吧?好想体验一下!】
段仪:【我想去!!】
系统看到了她们的对话,兴冲冲地加入说:【宿主我也要!!】
……
她的床又不是景点,还带排队打卡的?
盛宁安抚了下系统,答应了段仪,然后点开了上面段仪发来的链接。
视频画面是王宏杨在录音棚里录歌,几个角度来回切换。
类似一个很简陋的MV。
除了音质好收音完美之外,其他的全都是粗制滥造。
但王宏杨不愧是故事线里能成为歌星的人。
短短三天,却能把语法规则做的韵律和谐流畅,而且朗朗上口。
已经很难得了。
这说明他确实有这方面的天分。
盛宁没耐心看完一整个视频,直接拖动进度条。
后面竟然还有参与制作的名单。
演唱写词写曲都是王宏杨。
段仪脸皮很厚地给自己安了监制和导演的职位。
然后紧接着冒出‘金主妈妈:盛宁’的字眼。
盛宁:……
谢谢署名。
不是很开心。
然后盛宁才顾上隔壁投来的目光。
在她开始播放视频的时候,沈恪就转头看了过来。
不过他很识相地没有打扰。
一直到盛宁把视频看完,才轮到他。
盛宁问:“你不是戴耳机了?”
刚上车的时候好像全身都罩了一个结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现在怎么结界突然破了?
沈恪:……
“买的便宜。”沈恪把耳机摘下来,还是那副说辞,“漏音。”
盛宁:“有好的为什么不用?”
明明以前丢给过他两个。
沈恪沉默着没说话。
他觉得跟盛宁待一块儿时间长了,他快真变成阴沟里的老鼠了。
因为他刚刚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句:不敢肖想不属于他的东西-
王宏杨当前的劫难顺利度过。
然后他亲自买了一杯奶茶,交到了自己的头号粉丝的手上,以表达感谢。
毛莎:“呵呵呵哦谢谢啊。”
她讪讪地收了。
但是毛莎的眼底却一点欣喜都没有,有的只有无尽的沧桑。
那三天里,王宏杨疯狂挨揍。
她也没能好到哪去。
王宏杨这人简直坚强的可怕。
就算被揍得鼻青脸肿,也坚决抱着他的吉他不放弃,还拉着毛莎一遍一遍的修改优化。
毛莎几乎每个课间都要被他叫走。
最后毛莎都想放弃了,觉得她完全没有必要为了压盛宁一头,而牺牲至此。
但还好,那段痛苦的日子都已经熬过来了。
毛莎向王宏杨打听他的近况:“怎么样?你接下来还搞音乐吗?”
“不,不不不了。”王宏杨接连摆手,非常后怕道,“不搞了不搞了,我现在突然觉得学习上课挺幸福的。”
“那你欠盛宁的钱怎么办?”毛莎问,“她还要你还吗?”
“当然得还。”
现在一回想起来,他前段时间确实挺魔怔的。
现在冷静下来,发现有很多不应该。
王宏杨跟毛莎介绍了一下自己的近况:“盛宁把那首歌的视频放在了网上,她说如果播放量破五百万,就继续压榨我写歌唱歌,如果播放量没有达到,我就要还她两万四千块钱。”
然后王宏杨叹了口气:“在债务还清之前,她还要我随时听她的调遣,她让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
毛莎不假思索:“好爽。”
盛宁她怎么这么会压榨人?!
花点小钱白得一跟班,而且两面压榨,怎么看都不亏。
王宏杨却只能受着。
毛莎突然非常懊悔:她怎么就想不到这些压榨人的好办法呢?
“嗯?”王宏杨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掏了掏,问:“你刚刚说什么?”
糟糕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的。
毛莎紧急刹车,说:“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好惨!”
然后她飞快地转移话题:“那你现在怎么办?”
然后毛莎说:“我的零花钱还有一点,要不我帮你把钱还上吧。”
小算盘打的啪啪直响。
王宏杨听到这句特别感动。
但他还是拒绝了:“不用,我自己欠的账我自己还。”
“现在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短短几天时间,王宏杨肉眼可见地沧桑了许多。
他说:“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只不过他现在还看不到。
“好吧。”
毛莎也很心累。
她为了策反高二(一)班反抗盛宁,围着王宏杨忙活了好多天。
结果她不仅什么都没捞着,忙活了半天的成果还全给盛宁做了嫁衣。
而且毛莎觉得盛宁很邪门。
每次她都以为自己找到了盛宁的破绽。
结果每次都是她自己受到伤害。
盛宁不仅一点事都没有,还在毛莎的坚持不懈下,越变越强了。
毛莎累了。
她回到教室,拿手机开始求助妈妈。
【妈!!!!妈则!!!!】
【给我一些钱吧亲爱的妈则,我也想用钞能力呼风唤雨!!】
【求你了我最亲爱的妈则。】
毛莎的妈妈很忙。
她的消息发出去,仿佛石沉大海。
等到中午才终于收到回信。
妈则:【又发什么疯?】
然后直接转账两万。
【两万哪够?】
毛莎啪嗒啪嗒地打字:【我要跟盛宁一样!我要惊艳全学校!】
妈则:【消停点吧宝贝。】
明显
依誮
是拒绝的意思。
【为什么?】毛莎不理解,很委屈地问,【我又不贪心,我只是想跟她一样。】
【盛家那丫头融入不进环境,所以才只好高调一些。你又不需要。】???
她适应能力强是她的错了?
毛莎愤怒地放下手机。
并且发誓绝不坐以待毙。
可她下一步该做什么呢?
毛莎苦思冥想十分钟,然后突然想到那个马上要倒闭的学习小组。
突然觉得王宏杨还能再用用-
活动室里。
稀稀拉拉地坐了十几个人。
眼看着月考的时间逐渐逼近,但是整体气氛松懈,全都懒懒散散地,不想学习,也不想休息。
他们持续这种状态已经有几天了。
月考结束那天,就是他们小组解散的那天。
所以大家都很难受。
陈淑容将这个场面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她只能低着头,很认真地一笔一笔地写着她的竞赛题,让自己变得像海绵一样,疯狂地从纸页中吸收东西。
她要抓紧这一小段自由的时间,为物理竞赛做准备。
因为她除了尽力拿个金奖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老大?”
“沈恪你怎么来了!”
陈淑容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发现竟然是沈恪走了进来。
大家一扫之前的低迷,全用热切的目光看着沈恪。
自从沈恪跳级升入高三之后,就再也没有踏进他们的活动室。
现在突然出现。
还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
尽管还什么都没说,却已经让很多人红了眼眶。
从前沈恪是他们小组的核心,是领导,也是主心骨。
后来他跳级走了,他们群龙无首。
王宏杨想抗大梁,却很神奇地自己把自己赶了出去,到现在都查无此人。
现在他们马上面临月考。
同时也面临着小组的解散。
所以每个人的压力都很大,很难受。
沈恪一个人走进的活动室。
他面对着向他投来的种种复杂的目光,微微地笑了一下。
这种犹如圣父附体的微笑圣光,是他假装出来的。
可在小组这些人的眼中,就是光芒万丈。
“最近还好吗?”沈恪问。
然后下面除了陈淑容,都在摇头。
还有人用小臂把眼镜推上去擦眼泪。
看起来委屈的可以。
“老大你来给我们发表解散的最后讲话吗?”有人问。
“也行,好歹圆满了。”
沈恪却说:“不是。”
他说:“我今天来是想跟你们说,如果你们在月考能拿出很好的分数的话,或许不会解散。”
盛宁如果不想在宁明高中考倒数第一,那平均每科的分数都需要在40%-60%左右。
而他们小组不解散的条款,是全部人的分数在85%以上。
现在小组不算盛宁,有十一个人。
那就相当于1拖11。
那么如果这十一个人的平均分可以上90%的话,那么他们的平均分就会被拉下85%。
正好卡在小组的解散线上。
“但还是很困难。”沈恪说,“因为我们以前的平均分是86。5%”
如果用高考来计算,百分之八十五的平均分,代表着637。5分。
百分之九十,就是675分。
沈恪给出了解决方案,但大家还是心里没底。
“可万一盛宁不好好考试,科科挂零,我们不就白努力了。”
“而且就算小组留下来,老大你也不在了。”
“感觉她才懒得管我们,所以就算小组留下来,我们也不会变好。”
面对很多的疑问,沈恪只说:“信我吗?”
毫无疑问,他们当然相信沈恪。
于是沈恪又说:“如果信我就听我的,努力一次。”
“先把小组保下来。”沈恪说,“至于保下来之后的事,我来安排。”
短短几句话,就给所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陈淑容一直都很安静。
但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很坚定地说:“我相信老大。”
陈淑容虽然最早进学习小组,但是为人胆小不爱说话,所以没什么关注度。
可就连小透明都这么说了。
“我也相信。”
“那就努力一次,又不亏。”
“就是,区区九十,干呗。”
“拼一把好了。”
一扫最初的低迷情绪。
然后他们开始兴冲冲地开始互相列学习计划。
在沈恪不领导他们的这段时间,他们已经开始学会了一些自治。
有时候效率还不错。
沈恪顺势把他最近整理的冲刺题目发给大家,然后便功成身退地离开了活动室。
外面,陈清荣靠着墙百无聊赖地等着沈恪。
看到沈恪出来,他直起身走在沈恪的身边,肩并着肩。
然后陈清荣问:“怎么又开始管了?”
他跳级升入高三之后,舍弃的那叫一个彻底。
“以前是没办法。”沈恪略微苦笑了一下。
陈清荣:“那现在呢?”
“现在?”沈恪想了一下,然后笑着回答了模棱两可的一句,“大概想看一看真心。”
陈清荣懒得聊这些矫情的。
于是自然而然地换了话题,“你说盛宁最近还失眠吗?我爸又问了。”
还没等沈恪回答,陈清荣又说:“不过据我观察,应该还是没睡多久。而且最近好像又严重了,特别暴躁。”
王宏杨的传奇事迹,陈清荣也听说了。
被虐的那叫一个惨啊。
由此可得,她肯定没睡好。
沈恪:“……那是她学习学的。”
陈清荣质疑:“你怎么知道?难不成她学习的时候你在桌子底下?”
……他就不能在桌子上吗?
沈恪:“但凡聪明点都能看出来。”
他轻飘飘地说完这句话才突然觉得,这种用淡淡的语气损人的感觉,怎么这么像盛宁呢?
难不成他被损了太多回。
被腌入味儿了么。
陈清荣一点也不介意被说不聪明,他苦恼:“那我怎么跟我爸说啊?就照实说?”
“别。”
沈恪语速很快地阻止。
他下意识觉得,盛宁应该很不喜欢被人知道她睡觉的情况。
沈恪定了定神,解释:“如果你说了实话,你爸肯定让你继续盯着,到时打球的时间就变少了。”
“有道理啊。”
陈清荣肯定地点点头说:“而且我觉得盛宁她没大问题,不过就是熬个夜少睡一会儿,而且都还年轻呢,怕什么。”
于是陈清荣决定采纳沈恪的意见。
他们肩并着肩,一路走回去。
忙一脚迈进高三教室,一直沉默着的沈恪突然嘴角翘了翘。
因为他突然想到,他是不是应该像她一样,拿着这么丁点的事去找她邀功?
那盛宁会什么反应?
大概是,居高临下冷冷地凝睇着他,说:“滚。”-
盛宁发现,沈恪这个人,他的适应能力特别强。
并且特别会自我调教。
晚上在书房补习。
盛宁刚一落座,沈恪就自动伸手碰住台灯,把它调成一个离她不远不近的距离。
然后又一边研究题目,一边剥坚果,放在一个小碗里。
连吩咐都不用。
沈恪的手一看就是握久了笔杆子,有种不见阳光的白,上面还有几个写字留下的茧。
很长的手指,也很灵活。
坚硬难剥的碧根果在他的手里特别听话,乖乖地被褪掉外壳。
而且因为长时间的学习,他坐在书桌前的时候,有一种优等生特有的沉静感,没有一丁点成年人的那种杂乱思绪。
让盛宁这才感觉到,她对面的是一个十几岁的高中生。
盛宁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坚果剥的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否定说:“我今天不想吃坚果。”
弋?
沈恪抬头看她。
盛宁:“我吃水果。”
沈恪看了眼桌上的水果。
切的切,洗的洗,上面放着漂亮的钢制叉和木质叉,还摆了一个特别漂亮的造型。
他沉默了好半天。
然后才试探地问:“……你要我喂你?”
眼神中有一些不可置信。
又有一些欣然接受。
好像只要盛宁点头,他真的会喂。
【人物波动65%】
系统在旁边很兴奋地说:【宿主宿主!他是不是怕了!】
盛宁:……
这家伙心思这么深,她怎么知道。
但这不妨碍她反击,冷笑着反问:“我要你喂?”
盛宁:“只是通知你一声,不要自作多情。”
行。
他自作多情。
沈恪帮她把果盘诺过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既然都说要吃水果了。
盛宁兴致缺缺地叉起一块西瓜。
然后盛宁发现,盛家人溺爱她真的溺爱的可以,就连切的西瓜都只给她送了中间那块芯。
就是不知道其他位置被谁吃了。
怪不公平的。
这样的好意她实在没办法拒绝,于是就多吃了几口。
给系统看的感动异常。
它很激动地说:【宿主!等以后我们做朋友了,我也把我的西瓜芯芯给你吃。】
【乖宝。】
盛宁说,【没必要。】
【哦,那,那好吧。】
系统没有再坚持。
毕竟,她叫它乖宝诶!
系统捧着脸嘻嘻嚯嚯地笑着想:宿主这么叫她,一定因为它是全天下最乖的宝宝。
盛宁把注意力放在今天的学习科目上。
现在王宏杨算是给她打工的小弟。
负责每天给她整理学习资料,制定一些基础的学习规划。
想当初他们见的第一面,王宏杨就给她整理试卷来着。
现在饶了这么大一圈,竟然还是干这活。
也算是殊途同归了。
今天打开学习资料,盛宁一眼就看了出来,王宏杨这厮在上面夹带私货,放了很多非基础的题目。
估计是打着无形中提高她的成绩的主意,想尽力保住学习小组。
这么柔的招式。
而且这绝对不是王宏杨自己想出来的。
王宏杨最近跟毛莎走的很近。
所以这应该是毛莎的主意。
而毛莎帮王宏杨出主意,估计是想让王宏杨作死,故意惹怒她。
然后让盛宁顺势做出一些不友爱同学的行为。
然后毛莎就终于能找到机会,把事情宣传出去,压一压她的风头。
不过随便扫了几眼,盛宁就猜到了这俩人如意算盘打的是什么。
盛宁撑着下巴感觉无趣。
小孩过家家一样的把戏,她连斗的兴趣都没有。
而相比起来,这资料上加强版的学习内容则显得有趣多了。
盛宁很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她有个毛病,就是无论做点什么,都下意识地想把一件事做到极致。
但她睡眠有问题,所以又很快地耗尽精力,丧失热情。
所以久而久之,盛宁就对大部分的事物丧失了探究的兴趣,天天都维持着静止的状态。
当天晚上。
盛宁筋疲力竭,心情非常不爽地下楼,想给老爷子找点茬。
顺便给这个罪魁祸首看看,她为了不考倒一究竟付出了多少。
结果一下楼,发现老爷子手边也摆着个果盘,里面有西瓜。
而且还是没芯的那种。
……
完了,她心软了。
于是她又开始生自己的气,气势汹汹地上了楼,回自己房间睡觉-
又是一天熙熙攘攘的早上。
小猫在沈恪的肩膀上扎了根,无论他怎么走,都稳稳地待在他的肩膀上。
毛莎偷偷在角落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个人。
昨天她去找妈妈撒泼未果,却意外听到了一个很劲爆的八卦。
沈恪竟然是盛家收养起来的孤儿,而且吃住都在盛家。
毛莎最初听到这个八卦的第一反应:靠,这不童养夫?
怪不得他们这么同步,天天一起上下学。
然后联想到她那次放学后,偷偷跟踪过去看到的一幕……
石锤了。
怪不得她感觉俩人又熟又不熟的。
原来是这种关系。
好暧昧啊。
毛莎对此很好奇,于是悄悄观察他们。
早上是学生们最活跃的时候,走廊里的人很多。
盛宁不偏不倚地走在走廊中央,脚步也不快不慢,看上去全身懒洋洋的没力气,可却莫名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
让人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注意的不是她的外貌,也不是她的穿着。
而是一整个强势又高傲地气场。
把原本很吸睛的沈恪,都衬托的黯然无光了。
毛莎嫉妒地扣墙。
她正准备走,却见盛宁旁边的教室里有两个男生打闹着出来。
眼见着马上撞到盛宁。
沈恪眼疾手快地向前迈了一步,伸手帮盛宁挡住。
小猫也被震动波及到,差点在沈恪的身上站不稳。
等它重新稳住身体后,很凶地冲那两个男生喵了一声。
好像在训斥。
啊。
两个男生这才看到,他们差点撞到的是盛宁。
然后下意识地立正低头。
很显然,盛宁不好惹这件事,很早就深入人心。
盛宁:“下次注意点。”
只说了轻飘飘的一句话。
说完后,她又莫名地看了眼沈恪,就转身走了。
因为刚才,那两个人差点撞上来的时候,盛宁突然听到了系统播报。
【人物波动68%】
沈恪的。
莫名其妙波动。
不过白捡来的,不要白不要。
盛宁心情好,于是轻飘飘地就把这件事给放下了。
盛宁走后,沈恪松了一口气。
然后对自己很费解。
他刚刚那么紧张干什么?
“下次注意一点。”沈恪只好自我解释为,在为那两个可怜的男同学紧张-
毛莎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嫉妒地又开始扣墙了。
这种偶像剧一般的发展为什么轮不到她的头上?!
如果偶像剧不行,那旧时代封建童养夫也可以啊。
看到盛宁过得这么拉风。
毛莎在心里默默质疑她爸妈:干什么思想这么现代化,也不想着给她弄个童养夫玩玩。
第29章
盛宁一到教室,王宏杨就热情地迎了过来。
他从沈恪那接过盛宁的书包,满怀希望地把他昨天整理的学习题目打开。
却发现上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王宏杨的心当即凉了一半。
盛宁冷眼看着他的反应,说风凉话道:“进入状态进入的挺快。”
非常的当牛做马。
王宏杨忍辱负重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恭敬地问:“那是为什么没有写呢?请问您是心情不好吗?”
“心情很好。”盛宁毫不留情地打击他,“就是不想写。”
王宏杨狠狠地吸气,又呼气。
他今早还担心自己在上面搞的小动作被盛宁发现。
结果盛宁根本没有学习。
还不如被她发现呢。
沈恪在旁边看着他们对话,很轻易就猜到了个中原因。
他的视线落在那套学习资料上。
和王宏杨看到的情况相反,盛宁昨天晚上不仅学习了,还仔仔细细地看了这些习题。
她只不过是没有在这上面留下学习痕迹。
沈恪看向王宏杨的目光有些可怜。
也有些同病相怜。
只不过最后他什么都没说,深藏功与名地离开了高二(一)班-
在月考的催化下,时间过得飞快。
就连毛莎都不再沉迷作妖,而是专心复习以便应对考试。
整个学校的气氛都被压低了。
夏日的阳光灼热,校园里只剩下零星鸟雀的身影,即便有人从烈日下走过也是行色匆匆。
所有的学生都挤在教室里学习。
盛宁不动声色地看着王宏杨在她的学习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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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夹带私货,根本不做任何的反应,看着他天天干着急。
终于到了月考。
除了语文试卷外,盛宁每一科都只写了其中一部分的题目。
写完后把笔一搁,早早地交了卷回保姆车上休息。
大热的天。
看的学习小组众人心里凉飕飕的。
不过他们还是听了沈恪的话,尽力去考高分。
宁明高中的老师们效率特别快。
除去监考的一部分老师,其他的所有老师都去判卷子。
基本上,上午的考试下午出分,下午的考试第二天上午出分。
最后拆试卷,录入成绩,再进行班级排名和年级排名。
成绩出来的时候,盛宁正在撑着额头假寐。
系统接连三次播报。
【人物波动98%】
【人物波动80%】
【人物波动68%】
系统介绍:【分别是王宏杨,陈淑容和禹明江。】
【禹明江就是第三个小可怜,他前段时间做了一个手术,所以一直没有出现。】
盛宁:【所以他们在激动什么?】
【当然是因为看到大小姐你的分数啦。】
然后系统一秒变甜,夸夸道:【宝宝这次考的特别厉害呢。】
然后没过多久,段仪她就从教室外面冲进来,告诉盛宁这个好消息:“大小姐,你的分数出来了,你猜猜你考了多少分?”
盛宁兴致缺缺:“三百五十左右吧。”
她都算着呢。!!!
段仪震惊,“怎么猜得这么准?354分,太绝了。”
虽然说这个分数在他们班根本不够看吧,但是也远远地脱离了倒数第一的范畴。
而且最重要的是,盛宁她学习只有短短那么几天。
“大小姐,要不再努力一把?”段仪亲切的握住她的手,声音中充满憧憬,“照你这样下去,清北不是梦啊。”
“不努力。”盛宁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并且把手抽出来,很疲惫地支着下巴,“麻烦。”
紧接着,王宏杨喜气洋洋地跑进来。
然后他第一句就是:“大小姐,你猜你考了多少分?”
……
一样的招数用第二次就没意思了。
段仪回他:“354,我已经跟大小姐说了。”
“哦,好吧。”
然后王宏杨特别欣喜地继续分享说:“最开始看到这个成绩,我都以为老师判错了,还专门去找老师问了问,竟然一点错都没有,是真实成绩。”
最后王宏杨总结:“学习小组可真的算是走了狗屎运了。”
可怜的王宏杨。
因为他根本不在学习小组里,所以不知道沈恪给他们制定了考90%的目标。
由于盛宁的刻意隐瞒,他也不知道她有好好学。
于是天真地把这一切称作狗屎运。
段仪一脸看智障的眼神看着王宏杨。
“怎,怎么了?”给王宏杨看不自信了。
段仪盘着手说:“什么走狗屎运?要是狗屎运那么好走,你怎么不考个七百分给我瞧瞧。”
王宏杨愣住了:“不是运气?”
“当然了。”段仪说,“我们大小姐十天提分三百五十四,怎么可能是运气?”
“她她她,她学了?”王宏杨被惊掉了下巴。
这段时间上王宏杨不止要操心自己的学习,还要操心盛宁的学习。
费劲巴力地去整理一些基础题。
这一科盛宁不感兴趣,王宏杨就准备另一科。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盛宁都根本不买账。
王宏杨以为盛宁已经放弃了。
急得他都开始内分泌失调,原本很干净的脸蛋都冒了三个大痘痘。
结果现在告诉他,盛宁其实是瞒着他悄悄努力?
这种不地道的行为让王宏杨想到一个和学渣很像的词汇。
但对面是盛宁。
他不敢说,只好忍气吞声地咽下这口气。
最后陈淑容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了。
她原本黑沉的眼珠,在看到盛宁后立刻亮了起来。
“大小姐。”陈淑容充满希冀地跟盛宁说,“我们的学习小组各科平均分都在85%以上,学习小组保住了。”
这倒是盛宁没想到的。
她手里捏着个温崇俊的人情,本来打算用在这上面。
现在看来,用不上了。
陈淑容很开心地说:“大家这次都发挥的很好。”
沈恪特意嘱咐过别提他的名字。
于是陈淑容找了个别的理由,解释说:“以前都是王宏杨的分数最低,这次他不在小组,少了个拖后腿的,分数自然而然就上去了。”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王宏杨就站在她的旁边。
但陈淑容根本不管王宏杨的死活。
“行了,我都知道了。”
紧急的事都过去了,盛宁又变得兴致缺缺,把周围围着的这一圈统统赶走。
一个人安静下来。
好久没这么努力过了。
想休息,想睡觉。
系统适时提出:【宿主现在的睡眠时间是六小时十五分钟,离正常的八小时睡眠更近啦。】
盛宁这才心情好了点。
她就这样一直保持慵懒的静止状态到放学。
家里面静悄悄的。
盛宁习以为常,抬脚迈进一楼大厅。
然后就听见砰砰砰的几声。
彩色塑料片犹如天女散花一般,从半空中慢慢飘落,也掉落在盛宁的头上和肩膀上。
然后娄欣月和盛江推着一个有滚轮的大牌子,缓缓地出现。
上面赫然写着:恭贺盛宁宝贝在月考中取得354分的好成绩!
……
354分而已。
也值得这么大张旗鼓的庆祝吗?
盛宁看着看着,莫名奇妙就笑了。
大伯母郑重其事地拉着盛宁去切蛋糕,下刀的时候大伯父在前面举着相机:“宁宁,抬头看我。”
盛宁下意识抬头。
于是画面就此定格。
盛宁处在一片喧闹的繁华中,眼中还满是茫然。
盛江在旁边很没出息地抹泪说:“我家姑娘出息了,月考竟然能考354分。”
……
如果没记错的话,盛江当年高考时,是高考状元吧?
她这区区三百五十分有什么好感动的?
盛宁没有放任自己陷入这场热闹中。
甚至还保持着一丝警惕。
盛宁问:“你们应该不会在这么快乐的日子,提出新的要求?”
比如说让她努把力考到六百分之类的。
如果这样的话。
这六小时也别睡了,让她直接躺地底下长眠吧。
“这说的什么话。”娄欣月假装训斥,说,“我们是这么不近人情步步紧逼的家长吗?”
说完还顺势看向老爷子。
那意思是,如果老爷子真有下一步目标,那他就是那种不近人情,步步紧逼的家长。
被儿媳妇这么挤兑,老爷子却什么也不好说。
他严肃的面容抖了抖,然后仿佛看开一般地说:“不考倒数第一就行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盛宁松了口气。
然后就听大伯母调笑说:“老爷子跟那几个老伙计可不是这么说的。”
娄欣月非常好奇:“老爷子说了什么?”
大伯母专业揭老底一百年。
她原样复刻地学着老爷子的语气说:“学习十天考三百五十四分,你们孙女有我孙女厉害吗?”
娄欣月当即哈哈哈地笑起来。
盛宁还看到大伯父在偷偷给大伯母比大拇指。
老爷子到底是脸皮厚,坐在那不为所动。
好像被揭老底的不是他。
切完蛋糕之后,晚饭请了米其林和黑珍珠两家,一起来盛家做饭。
大家还都给盛宁准备了礼物。
小姑盛溪的礼物最特别,是一个三十多万的电动床垫,可以调整到人体最舒适的弧度,并且还有轻柔叫醒等各种模式。
现在已经帮她安在了卧室里,今天晚上就能睡到。
在餐桌上,大家一边吃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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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气氛好的可以。
盛宁也终于放松精神,放任自己沉浸在当前的环境之中,连胃口都好了几分。
而且神奇的是,在这种温馨的氛围中,她既感觉不到疲倦,也不会觉得不耐烦。
仿佛整个人浸在45度的温水里,温暖又放松。
然后在娄欣月提出要和她睡一晚的时候。
她稀里糊涂地就点头了。
但是等盛宁洗漱好躺在床上之后,她突然开始后悔。
现在她失眠不严重了,但晚上十点多睡觉,早上四点多就会睁眼。
如果一个人睡,醒来后她还能起床转转,或者躺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摇一摇。
如果娄欣月来的话,她估计要从四点多开始,一直装睡到天亮了。
正想着,娄欣月便穿着睡衣从另一侧上床了。
“在想什么?宝贝?”娄欣月很温柔。
盛宁收回出神的眼睛,摇头:“没什么。”
“那就睡吧。”
娄欣月没有贴近盛宁,她只是躺在她的那一边,伸手摸了摸盛宁的头,说,“晚安。”
盛宁:“晚安。”
干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
早上四点五十分。
盛宁感觉到睡意消散,于是睁开了眼睛。
看了下外面的天色,微微亮,太阳还没露头。
盛宁只好又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还在睡觉。
一直到早上六点半。
盛宁向外翻了下身,想睁开眼睛看着外面。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动作幅度大了一些,娄欣月突然伸手,拉着她往床的中央带。
盛宁紧张的呼吸都静止了。
结果转过头发现娄欣月根本没有睁开眼,看起来还在睡梦中的样子。
“乖。”
娄欣月半梦半醒地把她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说,“别往床边靠,会摔。”
好像盛宁是个睡觉都会摔到床下的小宝宝一样。
盛宁没吭声。
也一直没动。
娄欣月便一下一下地抚摸着盛宁的头发。
盛宁打了一个哈欠,困意重新涌上来。
然后竟然又睡着了-
大伯母送的礼物是美容院的充值卡。
周末的时候,盛宁便叫上了段仪和陈淑容一起。
盛宁让人去接她们,但是她们拒绝了,说要一起坐公交车。
最后约定在美容院见面。
盛宁从保姆车上下来,就看见段仪站在门口疯狂向她挥手,旁边还站着很拘谨地陈淑容。
盛宁走过去,上下打量了一下陈淑容,说:“今天终于不把你那些垃圾穿身上了。”
终于不再穿那荧光色的老衣服。
而是一个粉色显白的短袖,和一条藏青色的短裤。
鞋穿的倒还是段仪帮她买的那双,被洗的干干净净的。
“嘿嘿,大小姐你看出来啦。”段仪说,“今天陈淑容穿的我的衣服。”
她们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场所,所以就准备的多了一点。
段仪还特地穿上了她最贵的裙子。
“没必要。”盛宁说话的时候自带一种俯视感,却又很接地气,“面子是我给你们的,不用自己挣。”
段仪一秒变成迷妹,捧着脸说:“大小姐你太帅了!”
“走吧。”
盛宁率先走了进去。
越是昂贵的会所,服务态度就越好。
迎宾都经过培训,所以说话都轻轻柔柔的,让人不自觉心情都变得很好。
盛宁把卡拿出来。
然后便带她们进了一个三人的包间。
盛宁在平板上选项目,段仪便凑到她的身边叽叽喳喳地讨论,还问陈淑容有没有想做的。
陈淑容再次拘谨着摇头,说她都可以。
最后选好了,陈淑容鼓起勇气去看了一眼价格。
很多项目,然后一串的2599,2899之类的数字。
贵的陈淑容两眼一黑。
段仪看出了陈淑容的忧虑,顺势道:“放松点,就当咱们宁门团建了。”
陈淑容缩的更小了:“可是我没有加入宁门。”
“啊,我忘了。”段仪挠挠头。
毕竟陈淑容最近都一副很为大小姐着想的样子,她早就把她当成宁门的一员了。
“那现在,作为宁门门主,我正式邀请你加入宁门。”段仪中二起来简直没话说。
她问:“陈淑容女士,请问您是否加入呢?”
陈淑容眼睛亮晶晶地:“加!”
“诶,这不就对了。”
段仪话多,和谁都聊得来。
很快就跟陈淑容聊上了,疑问她刚才看起来为什么不开心。
陈淑容反驳:“没有不开心,就是感觉……愧疚。”
她现在在这么富丽堂皇的地方,吹着冷风,享受着这种高级的服务。
可她的妈妈今天却在家吹着一个十几年的电扇,靠叠纸壳挣微薄的利润。
而且两千五百多块钱,对陈淑容来说是一个很沉重的价格。
她小时候家里更穷。
七岁的时候因为不明原因发烧,但奶奶心疼钱,就说吃点退烧药就行了,小孩子身体好抗的过去。
但她的妈妈执意要带她去医院。
当时没钱看病,她就卖了自己唯一的金首饰。
最后在医院确诊脑炎,还好送医及时,保住了一条命。
等她病好出院,卖金项链的钱也用光了。
陈淑容记得很清楚,那是两千五百块。
因为从那以后,她的妈妈时不时就要提起这件事,一边悼念自己唯一的金首饰,一边也在不停地提醒陈淑容,让她记得长大后不要忘记孝顺老妈。
所以陈淑容每次想到这件事,都觉得悲伤-
毛莎今天跟妈妈也来了这个会所。
她晚盛宁她们一步,所以只看到了她们的背影。
但她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盛宁。
于是毛莎直接跟迎上来的大堂经理说:“她们一会儿做什么项目?给我来套一模一样的。”
话说出口,她又有点后悔。
然后又改口说:“不,给我来套豪华升级版,我要比她们的贵。”
刚说完,脑袋上就被狠狠敲了一记。
毛莎妈妈质问:“又发什么疯?”
“妈!”毛莎捂着头控诉。
毛莎妈妈转头跟人说:“别听她的,给她来个最基础的就行了。”
毛莎敢怒不敢言,生气地接受了。
项目做的差不多了。
毛莎百无聊赖开始刷手机。
然后她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点进去,竟然是王宏杨在视频里唱歌。??
这可是热门啊。
王宏杨的视频上热门了?
然后毛莎又点开他的主页,发现视频的浏览量竟然有了两百多万。
毛莎压抑着狂喜重新回到视频。
然后很故意把视频的声音调到最大,示意:“妈,你听。”
“这是什么?”毛莎妈妈问。
毛莎美滋滋地介绍:“我同学的歌!我帮他提了不少意见,差不多相当于我俩一起做的。”
“真的?”
虽然嘴上说着疑问,但毛莎妈妈表现的特别惊喜,起身跟毛莎一起看视频。
最后歌唱完毕,后面开始放制作人员名单。
毛莎妈妈突然垂眸盯着毛莎说:“你跟妈妈老实说,这歌你真参与了?”
毛莎毫不犹豫:“当然了!”
然后视频放到最后,上面赫然写着‘金主妈妈:盛宁’。
毛莎妈妈指着手机:“那你的名字呢?怎么感谢的是盛宁?”
……
毛莎无可反驳,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另一边的包间里。
盛宁接到了一个电话。
对面开头第一句就是一声痛彻心扉的:“大小姐!!”
千百般复杂滋味,全部融入在了这一身深情的呼唤中。
盛宁看了眼来电显示。
上面显示王宏杨。
她倦懒地把手机开扩音,然后随手扔在旁边的小几上。
电话里开始传来细细碎碎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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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感动的不轻。
然后他才想起来自己打电话的目的,开始说正事:“大小姐,我那视频……”
明显说到了开心事。
又开始嘿嘿嘿嚯嚯嚯地笑。
这种古怪的行为把整个屋的人都逗笑了。
笑声传到王宏杨那边。
他突然顿住。
“大小姐,你那边怎么听起来很多人的样子?”
段仪忍不住了,凑到电话面前回:“就是很多人哈哈哈哈。”
那边突然变得很安静。
不过电话迟迟没有被挂断。
最后,王宏杨鼓起勇气地问:“很多人是多少人?”
段仪:“六个。”
三个技师,再加上她们三个。
……丢死人了。
现在王宏杨想挂断电话了。
段仪很好奇:“你打电话给大小姐,究竟要说什么事儿啊?”
又哭又笑,情绪这么复杂。
然后王宏杨就把视频上热门的事情,一五一十地汇报了一遍。
“哇。”段仪这个导演也很开心,“那很好啊,有反馈了。”
“嗯!”
王宏杨在那边用力点头,然后很感慨地说:“我觉得挨得揍都值了。”
“而且我还想感谢大小姐。”
视频上热门之后,王宏杨才终于想明白,然后特别感动地说,“如果没有大小姐的虐待和鞭策,就没有今天的我。”
果然,他做的梦都是对的,没有什么所谓的一半真一半假。
这俩其实是因果关系。
他必须让盛宁狠狠虐待,才能推动他走向最终的成功!
系统很慌张:【完了宿主,王宏杨好像喜欢上被你虐待的感觉了。】
系统努力憋住:【要是他一直故意找虐怎么办?】
系统崩溃大哭:【那这算不算故事线崩掉了呀?】
……
盛宁直接坐起身,质问说:“王宏杨?你还没被揍够?”
那边顿时夹起尾巴:“够了,够了……”
王宏杨:“我觉得我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其他的都押后。”
然后他很怂地说:“我那个,不打扰你们了,我去学习。”
忙不迭地把电话给挂断了。
【嘿嘿嘿嘿嘿嚯嚯嚯嚯。】
现在轮到系统发出这种怪声音了。
被宿主宠爱的感觉真的很爽很快乐-
毛莎面对妈妈的质问,找出王宏杨的号码来,说:“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让他亲口跟你说。”
毛莎妈妈示意她打。
结果一个电话打过去,不通。
第二个,不通。
第三个,还是不通。
毛莎妈妈的表情从耐心等待,逐渐变成质疑。
碍于女儿的面子,毛莎妈妈一句指责的话都没说。
而是换了一个方向问:“女儿啊,妈妈最近给你的压力是不是太大了?”
毛莎:“……没有。”
但对面不信。
毛莎急了:“真的没有!”
“好好好,没有。”毛莎妈妈起身,然后体贴道,“妈妈去给你办个卡,再升级个顶级套餐,你一会儿好好放松一下。”
一副用力安抚的姿态。
然后不顾毛莎的狡辩,直接出去了。
毛莎有口难辩,异常憋屈。
就在这时,王宏杨的电话打过来了,问她什么事。
毛莎努力压着不爽,“你刚才在干嘛呢?”
“刚才?哦,我在跟大小姐打电话。”
盛宁——
又是盛宁!
她在她妈妈面前都不清白了!
她要和盛宁不共戴天!!
第30章
从美容院出来。
段仪要去体验盛宁的大床,于是和陈淑容分别后,她就跟着盛宁一起上了那辆迈巴赫商务。
一上车,段仪就捧着自己的脸,很陶醉地说:“我感觉我现在嫩的像剥了壳的鸡蛋,好软好滑。”
然后又夸了一通刚刚的按摩服务。
紧接着她又开始研究车里的各种构造。
盛宁全程闭眼躺在座位上,对此视而不见。
到了盛家。
一下车段仪便很给面子地哇了一大声。
“好古老好气派的房子!”
盛家住的房子是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建的,当时建房子和设计的时候,都花了大价钱。
经历风风雨雨几十年,这栋豪宅不仅没有显旧,反而更加有历史沉淀的深沉感。
盛宁:“走吧。”
她抬脚迈出几步,似有察觉地向右看,却发现沈恪蹲在小花园的植株后面,表情略微呆滞。
他手里拿着水管,脚上穿着雨鞋,正在浇水。
看起来非常诧异,没想到盛宁会把段仪带到家来。
段仪还在好奇地到处看。
沈恪的位置在墙角,有一跟石柱做遮挡,所以现在段仪在外面暂时没看到他。
盛宁轻声说了句:“别乱看了。”
段仪一秒乖巧,贴到她的身边收拢视线,低声问:“难道有忌讳吗大小姐?”
盛宁淡淡扫了眼沈恪,后者明显的身体僵硬。
她唇角微扬,淡声道:“有脏东西。”
脏东西沈恪:……
虽然但是,谢谢她。
两种意义上的谢谢。
段以立刻就不敢再看了,乖乖地跟着盛宁往里走。
段仪的到访遭到了全家人的热情欢迎。
尤其是娄欣月,对段仪非常的喜欢。
在沙发上拉着她的手说:“阿姨早就想见见你了,真是个漂亮的好孩子。”
段仪拘谨地表达感谢。
她感觉娄欣月的心里话其实应该是:真是个好饭量的孩子。
毕竟她跟人家点单午饭的时候,可是一点也没客气过。
晚饭的时候,段仪吃上了她人生中最丰盛的一顿。
娄欣月特地请了五星级的主厨来做饭,煎煮烹炸,还有铁板,而且食材全部都是鲜活现杀。
指哪个杀哪个,十分钟送到餐桌上。
饭后,段仪很幸福地躺在盛宁房间落地窗前的躺椅上。
盛宁洗漱后便叫段仪去。
段仪看了眼盛宁身上柔软光滑的睡衣,突然惊醒:“完了,我没带睡衣。”
盛宁:“穿我的。”
然后她带着段仪去衣帽间,让她自己挑。
段仪又是连连惊叹:“好大好多好漂亮!”
段仪扑过去在里面翻了翻:“好多衣服大小姐你都没有穿过诶。”
然后她惊奇地说,“还有这么多的睡衣?大小姐你穿的过来吗?”
光是睡衣就挂了一整个衣柜。
盛宁当然穿不过来。
事实上她的物欲低的可怕,睡衣一直都是两三身的轮换,其他多的根本没碰过。
“你喜欢多拿几套。”盛宁盘着手站在门边说。
段仪兴奋搓手:“那我就不客气啦。”
不只是睡衣,盛宁房间里的各种小玩意儿简直多的可怕,全都是娄欣月提供的。
比如说发饰项链,护肤品香水之类的。
盛宁看段仪喜欢,就开始问:“这个你要不要?”
“要!”回答的毫不犹豫。
“这个呢?”
“要?”
“这些?”
“要要要!”
盛宁开始丢一些她觉得碍眼的东西。
段仪就在后面一脸虔诚地接住。
然后很快段仪的两个手都拿不住了,但盛宁还在丢。
看着段仪可怜巴巴的样子,盛宁便叫家政去拿了一个巨大的袋子。
然后才把东西全都装进去。
最后,段仪穿着盛宁的睡衣,敷着盛宁的面膜,躺在了盛宁的大床上。
她拿手机发了一个微博。
博文是:做大小姐跟班的幸福日常。
然后配图第一张,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奢侈品,被随意丢在麻袋里,颇有一种奢侈品乱葬岗的既视感。
还有精致的饭菜,美容院的照片,和她借自拍的角度偷拍的大小姐的一小片肩膀。
段仪还在她压都压不下去的嘴角上P了两个字:幸福。
这么一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的十点钟。
早就过了盛宁平时睡觉的点。
于是直接关灯睡觉。
段仪熬夜学习惯了,以为自
忆樺
己不会睡着,结果在助眠香薰的作用下,不到十分钟就陷入了沉睡。
凌晨四点三十分,盛宁醒了。
旁边的段仪还在呼呼地睡。
盛宁轻轻起身,接了一杯热水,坐在床边的摇椅上慢慢喝。
五点多钟的时候,段仪起床上厕所,揉着眼睛跟落地窗前的盛宁说:“大小姐,我打呼噜吵到你了吗?”
盛宁:“没有。”
段仪上完厕所回来,略微湿润的手拉住盛宁的,很真诚地说:“那再来睡会儿吧,时间还早呢。”
盛宁想拒绝。
系统却突然问:【宿主你不再试试吗?】
小猫可以让盛宁短暂的睡着。
娄欣月也可以。
那么如果段仪也可以的话,就说明她的失眠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盛宁想说她不想靠依赖别人睡觉。
但她现在被一里一外两个傻白甜一起劝着,根本不好冷硬下心肠。
“唉,好吧。”
盛宁答应了。
段仪睡眠质量特别好,重新回到床上后,几乎是刚沾枕头就睡着了。
她的胳膊还贴着盛宁的。
睡意侵染过来。
盛宁也慢慢地睡着了。
和上次一样,她睡了半个小时-
段仪对任何饭都非常热衷。
她跟送饭的那个家政阿姨在微信上聊的火热,于是先盛宁一步下楼吃饭。
结果段仪出门没多久,突然传来一阵尖叫。
一个两个人在叫,一个是段仪,另外一个则是男声。
盛宁走出门去看。
发现门口一男一女两个人都非常的崩溃。
段仪说:“你突然抱我干嘛?怎么那么随便?”
那男生说:“我抱你干嘛?我抱的是我妹!”
系统向盛宁介绍:【这是大伯盛海的小儿子盛元,大你两岁,现在在国外读大学。】
这就是那个一直没露过面的那个哥哥?
盛宁望过去。
他穿着款式很简洁的衣服,偏正装类型,挽起袖子露出有力的小臂。
大概是有健身的习惯,宽肩窄腰,已经有了成年人的身量。
盛元耳边坠着一个闪亮的耳钉,很帅,却是那种很邪气的帅,而且五官都完美的非常的恰到好处,属于那种随便穿件衣服戴个假发,就能直接COS一些很热门的动漫角色的脸。
盛元看到盛宁之后,当即松了一口气,过去揽住她的肩膀,很开心地说:“还好还好,这才是我妹。”
“她穿着你的睡衣,从你的房间出来,吓死我了。”盛元的语气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我差点以为你整容失败了。”
……
段仪咬牙。
这人说话好招人恨啊。
盛宁夹在中间。
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
下楼的时候,盛宁很沉默。
她在心里问系统:【盛家最后倒下,是不是和盛元有关?】
系统惊叹:【宿主你怎么知道?】
【盛家所有人都是正派脸。】盛宁一副这还不明显吗的姿态,【只有盛元,一看就是反派。】
【吼吼,是呢。】
系统介绍:【宿主只是前期的反派,负责让男主的校园生活不顺利。盛元是后期反派,负责在男主成长的过程中提供波动。】
果然。
她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盛家这么大一个,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上高中的小女孩走向覆灭。
如果说这个角色是盛家的仇恨收集器的话,那盛元就是带领盛家走向覆灭的败家子。
到了早餐的餐桌上。
段仪习惯性坐在盛宁的身边,结果她刚碰上椅子,盛元就主动把椅子拉了出来。
段仪看着盛元那张好看的脸,有些脸红。
虽然比较毒舌。
但还怪绅士的。
她准备坐下,结果位置却被盛元抢先了。
盛元坐下后,还专门搬着椅子往盛宁旁边蹭了蹭,然后才抬头跟段仪说:“看什么?想坐椅子自己搬。”
段仪:???
她生气地收回夸他绅士那句话。
“哎呀,段仪你别介意。”大伯母打圆场说,“盛元这小子就喜欢粘着他妹,这不刚回国,你让让他,坐在阿姨这边来吧。”
段仪很识大体地走过去。
然后往那边看了一眼,盛元在非常殷勤地给盛宁夹菜。
……这人的殷勤程度怎么跟她这个跟班有的一拼?!-
段仪本来计划周日再玩一天。
但是盛元的出现让她直接改了注意。
于是上午的时候,段仪就带着大小姐给她的那些破烂准备走了。
所有的东西都在一个口袋里放着,段仪和家政一起搬下来的时候,里面的瓶瓶罐罐难免发出一些叮叮咣咣的声音。
盛元就在旁边讥讽地看着。
……眼神骂的很脏-
把段仪搞走。
盛元又让人把沈恪叫来主楼。
此时家里的大人都有工作出门了,唯一能管住盛元的大哥盛铭,正在楼上开电话会议。
楼下大厅空无一人。
盛元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漫步进行地向外延伸着,盯着他面前垂手站立的沈恪。
然后他开始翻旧账:“听说你害宁宁从墙上摔下来,还住了一个星期的医院?”
是事实没错。
只不过盛宁是轻微伤,盛家人硬要她住院。
他是骨裂,实打实地住了七天院。
但是沈恪没反驳。
因为他知道,沉默地忍受比反驳自证好用。
紧接着盛元开始往前说:“你现在还跟我妹一起上下学?。”
他挑剔地看着沈恪:“你配吗?”
沈恪还是沉默。
“是不是还有个猫?”
盛元消息灵通,什么都知道了。
一提到猫,盛元直接大破防:“你竟然还敢跟我妹一起养猫?”
他一个人在国外孤零零地求学,结果沈恪在跟他妹亲亲热热的一起养猫。
本来他对沈恪的厌恶程度只有八分,但加上养猫这事,直接把厌恶指数拉满。
沈恪还是沉默着。
反正他一直都是被安排的命,安静地接受比什么都强。
盛宁在楼上。
系统在给她补课,详细介绍了沈恪和盛宁的这段恩怨。
沈恪从小在盛家长大。
除了没有爸爸妈妈外,他的待遇和盛家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和盛家人一起吃住,也住在主楼里。
主事人和家政都很和善,所以他的日子相对好过。
到了沈恪初三的时候,盛家人打算让沈恪和盛宁一起去贵族学校读书,让两个孩子之间有个照应。
但是盛元疯狂不许。
他当时在贵族高中读高二,硬说自己能照顾盛宁,不许沈恪跟来。
其实在升初中的时候,盛元就爆发过此类的抗议。
但当时他年纪小,人微言轻,所以矛盾不大。
可到了高二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羽翼渐丰的盛元愈发看不惯沈恪,于是让他住在外面低矮漏风的杂物间里。
又不停地贬低沈恪的自尊心,伤害他,力图让他认识到他和盛宁之间的差距,不要有任何的肖想。
那段日子沈恪很不好过。
好在一年后,盛元就被盛家人打包送出了国。
美其名曰好好改造,实际上只是觉得他太吵,想让他消停消停。
盛元出国后,老爷子让沈恪重新住回主楼,但是沈恪拒绝了。
他好像已经完全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从此就安安分分地在盛家当一个透明人,尽量减少存在感,然后等着毕业后离开这个地方。
介绍完。
系统叹了口气:【其实男主蛮惨的。】
盛宁不置可否。
系统给出的这个解释确实没问题。
但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事实肯定没有系统介绍的这么简单。
而且还有两个很明显的逻辑漏洞:
比如盛元为什么会针对
弋
沈恪。
比如原主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但这都是以后的事,再多的盛宁懒得想-
周一早上,盛宁照例吃完早饭去上学。
结果保姆车前同时站着盛元和沈恪。
盛元很倨傲很纨绔地靠在车上。
另一边沈恪站的笔直,他肩膀上的猫则很警惕地盯着盛元。
盛宁慢下脚步,问盛元:“你怎么也在?”
盛元抬了抬他拎着的书包,笑着说:“送你去上学。”
拎书包原本是沈恪的活。
盛宁扫了他一眼,说,“你在这添什么乱?”
“送你上学怎么是添乱呢?”
此时盛宁已经上了车。
盛元一路小跑去另一边上车。
沈恪便顺势被挤上了副驾驶。
原本盛元想完全接替沈恪,帮盛宁把猫和包都带上,这样就没沈恪什么事了。
结果那丑猫。
一被他抱住就扯着嗓子大叫,全身的毛都炸起来,挣扎着想回沈恪的身上。
盛元不信邪地尝试了好几次。
除了手背上多了几道抓痕外,毫无收获。
所以只好放弃。
前面副驾驶,沈恪低头摸了摸温顺的小猫,心情不错-
宁明高中的同学基本上已经认识了这辆迈巴赫商务。
一看就知道盛宁来上学了。
但今天有些不一样。
今天车门一打开,竟然走出来一个陌生的绝世帅哥。
他手里拎着盛宁的书包,手很大,还有淡淡的青筋,衬托的书包都袖珍了很多。
而且相对于青春的高中生来说,盛元已经跨入了性感的行列。
领口只开了一颗扣子,可荷尔蒙却扑面而来。
周围充满了惊叹的目光。
盛宁经过他的时候,说:“你低调点。”
盛元很开心地抬脚跟上,追着盛宁说:“是,都怪哥哥太优秀了,原谅哥。”
……
因为是哥哥,所以不好评价。
不然应该会骂的很脏。
沈恪跟盛宁一样,根本不想出这个风头。
他正准备躲后面一点,结果肩膀被盛元扳住。
然后盛元就又挨了一记喵喵拳。
盛元悻悻地收回手。
“跟我走一块。”盛元压低声音,不遗余力地给自己妹妹撑场面,“这样拉风知不知道?”
沈恪只能遵守。
事实证明,盛元是懂高中生的。
单纯帅哥美女,可能有人喜欢有人无感。
但是如果在帅哥美女的基础上,再加上一点点的气势和噱头,那简直就是引爆校园般的存在。
盛宁像往常一样,照例不紧不慢地走在前面。
身后两个气质长相完全不同的两个帅哥,很有默契地一左一右这么护送着。
对成年人来说有点装。
但对高中生来说刚刚好。
“好帅好苏啊啊啊啊”
“护花使者一左一右的含金量谁懂啊!”
“这一幕对我的眼睛非常友好!”
所到之处,全都整齐地发出轰鸣般的尖叫。
……
盛宁很想堵住耳朵。
但是被系统阻止了。
很明显系统也吃这一套,它很开心地用高科技365度无死角地记录下这风光的一刻。
然后还指挥盛宁:【宿主宝宝可以更昂扬一点吗?】
……
盛宁依言,费力地提了提唇角-
毛莎看到这一幕,嫉妒地又想扣墙皮了。
一个沈恪还不够。
还得再来一个哥哥!
这是学校,又不是T台。
盛宁她怎么不干脆找队男模过来撑场面?
装死了。
……她也想这么装。
呜呜呜羡慕的都快哭了-
盛宁好不容易睡眠变得正常一点。
现在她只想过平静的生活。
到高二(一)班后,盛宁转头看向盛元,微笑道:“满意了吗?”
盛元敏锐地感觉到,盛宁生气了。
“满意。”他说。
然后就很识趣地转身从教室离开。
紧接着盛宁的视线转到沈恪的身上,还是微笑着,却让沈恪莫名后背一凉。
盛宁笑着说:“你也跟他一起,从我面前消失。”
沈恪盯着她的笑点了下头,转身夺门而出。
等盛宁落座后,段仪凑过来说:“大小姐我觉得你应该多笑笑。”
盛宁原本就是很秾丽的长相,鼻梁和眉骨都流畅的恰到好处,只不过她平时气势逼人,让人不敢直视打量她。
现在保持着微微的笑容。
嘴唇又是天然健康的红色,有一种很浓艳的美。
盛宁保持着笑意,声音却是冷的:“除非宁明高中今天下火箭,否则别让人跟我说话,听到了?”
段仪立刻拉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比了个OK的手势。
然后转身回去了。
感觉如果宁明高中今天下火箭的话,那这火箭应该是大小姐让人下的。
她还是告诉大家,今天都躲着点大小姐吧-
今天来送饭的竟然是盛元。
他貌似很喜欢围着盛宁当老妈子,开心地给盛宁摆好今天的午饭。
盛宁问:“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最近都不好好吃饭。”
明明顶着一张反派脸,此时对着盛宁,却笑得异常纯良。
只有耳钉闪闪发光。
盛元语气很亲近:“所以哥哥来关心一下。”
因为今天早上的事,盛宁看这个显眼包很不爽,兴致缺缺地吃饭。
“好吃吗?”盛元问。
盛宁:“还行。”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还行,激发了盛元的激励反馈机制。
盛宁每吃一口就要被问一句。
最后盛元还要灵魂反问:“好吃怎么不多吃一点?”
……盛宁忍了又忍。
闭了好多次眼,牙也咬得死紧。
盛元不断挑战大小姐底线的时候,段仪就在对面看着。
她害怕地抱住自己的饭碗,尽量缩小存在感。
虽然今天大小姐是微笑炸弹,但是和从前相比,那简直温和多了。
要以前有人在她身边,这么不知好歹的问问问,催催催,大小姐早就把人打击到十万八千里了。
最后忍耐到极限。
盛宁把碗一放,说:“我吃不下去了。”
盛元愣了愣问为什么。
竟然没有看懂脸色,还问为什么。
盛宁忍无可忍,冷冷地,一字一顿地吐槽说:“这虾,剥壳了但没去干净虾线;鲍鱼不鲜活,一股腥味;牛肉做的太老;奶油蛤蜊汤做的倒不错,但没做好保温,凉的。”
在她的嘴里,几乎每个菜都有能挑出的缺点。
一片寂静中。
只剩下段仪埋头疯狂扒饭的声音。
于是她遭到了盛元的死亡凝视。
段仪慢慢停下。
……看什么啊。
胃口好也是她的错?
但她只敢在心里偷偷想想。
现实中,段仪很怂地放下筷子,把嘴里的饭咽进去,不敢吱声了。
段仪觉得,盛元除了妹控属性之外,性格眼神都非常像性转版的盛宁。
嗯……也不太准确。
因为虽然大小姐不好惹,但大小姐人特别好,人性也在。
不像盛元,守在妹妹身边跟疯狗一样,见谁咬谁。
于是段仪又在后面补充:应该是超凶性转版。
段仪很担心这豪门俩兄妹会一言不合干起来。
结果盛元只是沉着脸,很不爽地把盛宁面前的饭给收走了。
段仪眼睛睁大。
她还没吃饱啊喂,跟班就不配吃饱了吗?
然后就见盛元把桌上的饭收走之后,又从下面拿出了新的一份。
……全是段仪熟悉的菜色。
这不她今天找家政阿姨点的菜吗?
盛元拆开一双新筷子,恶狠狠地塞到盛宁的手里。
他说:“你吃这份行了吧,不许再挑食了。”
然后一米八五大高个子的男人,蹲在盛宁身边用力扒了两口盛宁的剩饭。
“哪有那么难吃?”
先是自我质疑了一下。
然后他很不耐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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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我下次改,你别生气了。”
他蹲在盛宁脚边吃饭的样子,好像一只可怜挫败的大狼狗……
但段仪只敢在心里想想,然后偷摸瞟一眼。
一抬头对上盛宁疑惑的视线。
好像在质疑她为什么不提。
段仪无辜耸肩,无声解释。
谁能猜到这哥长这么凶的脸,还会亲自下厨做饭啊?
她单纯以为盛元把菜单给改了。
而且她也没吃出差别呀。
超凶哥做的饭她感觉挺好吃的,和阿姨不相上下。
盛宁叹了口气:“算了,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她想了想应该怎么哄人。
但奈何这方面的知识实在匮乏。
想了半天,最后只憋出一声:“哥。”
后面就卡壳了。
然而下面的盛元眼睛却陡然亮起,惊喜地问:“你刚喊哥什么?”
……
……这不是听的很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