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同人文的事,你还记得吗?”
想来想去,段仪还是决定讲八卦。
“今天上午,同人文被收缴了不少。”段仪凑近,低声说,“你知道老师是怎么发现的吗?”
盛宁兴致缺缺地拿起叉子,“哦?”
“是毛莎。”
段仪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这一个惊天大八卦,“她上课偷偷看同人文被老师发现了。”
“而且离谱的是,她看的还是她自己的同人文。”
盛宁被逗得轻轻笑了下,“那还是挺离谱的。”
“不仅如此呢!据相关人士透露,那本同人文虽然写的是毛莎的名字,但借鉴的人物原型竟然是你。”
段仪摸着下巴思索,“你说她到底想干嘛?带入你,跟沈恪谈恋爱?你说她到底是喜欢你还是喜欢沈恪啊?”
盛宁:……
她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于是低头吃饭。
相对于这个难以下咽的八卦,面前的饭都变得好吃了。
看到盛宁吃饭,段仪的眼中闪过欣喜,于是再接再厉。
她撑着下巴说:“我早就发现了,毛莎在对面总是偷偷往咱们班看,而且十次里有九次,那个眼神都往你身上瞟。”
段仪说起八卦来滔滔不绝,“而且写毛莎和沈恪同人文的那个太太,还写了你和毛莎。”
“而且我怀疑那太太是不是签约了小绿江,写你们两个的同人,写的那叫一个波澜壮阔,相爱相杀。”
“什么顶峰相见,王不见王的,简直又苏又甜。”段仪西子捧心,很显然陶醉了。
她在盛宁的面前收着分寸,没有讲具体写了点什么。
但很显然,段仪她磕到了。
段仪最后总结:“搞得我现在总觉得,毛莎看你的眼神不怎么清白。”
盛宁:……
低头吃饭。
她真的服了他们这些高中生,天天学习那么忙,竟然还有精力去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不累吗?
段仪和家政对了个眼神。
分别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喜。
家政悄悄向段仪竖大拇指-
毛莎和王宏杨一块被叫家长了。
一个是因为上课偷偷看同人文。
另一个是考试课偷偷哼歌,把答案给唱出来了。
最后家长在办公室和老师谈话。
两个倒霉蛋在外面罚站。
他们互相交流了一下被惩罚的原因,然后很整齐地一起叹了口气。
王宏杨关心说:“你爸妈那没事吧?”
“没事儿啊。”毛莎很平静,“我妈顶多断我的零花钱。”
出于人道主义,毛莎也反问说:“你呢?”
“我也没事。”王宏杨很淡定,“他们顶多也就是揍我一顿,我都习惯了。”
然后没话说。
他们就安静了。
两个人的问题大概很严重,下课铃都响了,家长们也都没出来。
沈恪从高三教室赶了过来。
两个人齐刷刷眼睛一亮。
“老大!”
“沈恪!”
然后很整齐的问:“你怎么来了?”
两人很明显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尤其是王宏杨,最近都混成什么垃圾样了,还有脸在这笑。
沈恪笑得温和,语气却冷飕飕的,“来看你一会儿挨揍的时候笑不笑。”
很明显的嘲讽。
王宏杨心虚了,不笑了。
他刚开始进入宁明高中,非常不适应这里的学习节奏。
但还好他聪明抱了沈恪这个大腿。
王宏杨现在能考六百多分,也全都是沈恪帮忙的结果。
“哎呀,老大,你看你。”王宏杨很心虚地冲沈恪笑,“怎么阴阳人的语气都跟大小姐一模一样。”
“我教训你的手段也能和盛宁一模一样。”
自始至终沈恪脸上都挂着笑,只不过这笑怎么看怎么危险。
沈恪笑着问:“你要不要体验一下?”
王宏杨摇头,并且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然后,王宏杨似有所觉地转头。
他怎么好像感觉猫砂刚才也咽口水了?
第36章
沈恪眼皮一跳,扫了眼
铱驊
毛莎。
却见对方正在异常热切地望着他。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办公室里走出来一个老师。
“沈恪?你来的正好。”
高二(一)班的班主任说,“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沈恪微笑:“您有什么事?”
班主任叹了口气说:“情况有点复杂,他俩的家长都想见你,先进来吧。”
另一边,毛莎和王宏杨瞪着大眼睛看着老师。
班主任,“你俩也一块儿进来吧。”
办公室里很热闹
这是一个很大的集体办公室,老师们的工位都在这,如果不上课基本都在工位上批卷或者备课。
另外特别的,就是王宏杨和毛莎的家长,以及他们两个的班主任,都互相站在一起。
现在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沈恪的身上。
沈恪顶着这些视线迎上去。
“叔叔阿姨。”
沈恪认识王宏杨的父母,于是主动跟他们打招呼。
王宏杨的父母对沈恪的好感度很高,而且特别信任他。
于是一见面,打招呼过后,就开始拉着沈恪大诉苦水:“沈恪啊,我们也是实在对王宏杨没办法了,你看看他最近干的都是什么混账事儿。”
然后就开始一个个地细数王宏杨的罪状。
“我都听说了叔叔阿姨。”沈恪压下王宏杨爸爸的手。
然后等沈恪主动答应以后劝劝王宏杨,他们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在他们父母的眼里,沈恪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他们家的孩子都还在想方设法地玩点什么的时候,沈恪他就已经努力刻苦的用功读书,常年都稳居第一名。
而且他不止学习好,情商还高。
不止自己进步,带着其他同学一起学习,待人接物也是面面俱到,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于是不管是老师还是王宏杨的家长,都下意识把他当成一个大人来对待。
在沈恪答应后,王宏杨父母才放心地走了。
毛莎的妈妈看着沈恪一脸欣赏:“小同学叫沈恪是吧?”
沈恪点头:“是。”
沈恪问:“您找我?有事?”
毛莎妈妈说明原因:“你知道毛莎为什么被叫家长吗?唉,都怪这孩子不稳重,竟然写她和你的同人文,还在上课的时候偷偷看,这不违反纪律被老师发现了。”
毛莎妈妈:“这次找你,主要是想跟你这个当事人道个歉。”
沈恪淡定回:“没关系阿姨,没影响到我。”
“你看这孩子,就是通情达理。”
毛莎妈妈观察了一下周围,走进几步凑近沈恪。
开始图穷匕见。
沈恪下意识想躲开,但想了想还是忍下了。
然后就听毛莎妈妈低声跟沈恪说:“你要不要当我们毛家的女婿?放心不是入赘,就普通的订婚结婚。”
毛莎妈妈继续说:“只要你答应,我保证以后毛莎在家里什么待遇,你就什么待遇,我们家绝对不亏待你。”??
沈恪猛地后退一步,拒绝:“谢谢,不过算了。”
他也没想到,毛莎彪悍,她的家人更彪悍。
不过看个同人文而已,怎么还真谈婚论嫁上了。
沈恪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没别的事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后,沈恪看了眼两位班主任。
这句话也明显是对着这两位说的。
刚刚虽然毛莎妈妈的声音小,但也只是没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到。
这两位班主任离得很近,所以听的清清楚楚。
此时,他们两个的眼神也是呆滞的。
显然没想到毛莎的家长专门叫沈恪过来,是想来这一出。
沈恪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了。
然后他快速地向他们点了下头,转身走的飞快-
放学的时候。
小猫一发现沈恪,就竖着尾巴喵喵叫着过来了。
沈恪直接蹲下身让它跳上来,然后才看向盛宁示意:“走?”
盛宁很疲惫的起身。
沈恪拿眼神询问段仪。
等盛宁走出门,段仪小声通风报信,“中午回来就这样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竟然是连段仪都不知道的原因。
沈恪道了声谢,就要跟上。
紧接着段仪抓紧时间,冲着沈恪竖起大拇指,说:“你今天拒绝毛莎拒绝的漂亮,实不相瞒我最看好你和大小姐,继续加油!再接再厉!”
沈恪:……
消息传的够快的。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猫去追盛宁了。
盛元在被警告后,终于没再出现在宁明高中。
但汽车停到盛家,盛宁一下车,就见到了等在大门口的盛元。
“妹!”盛元迈着大长腿迎过来,走路松松散散的,还脸上还挂着一抹笑。
他大咧咧地把胳膊挂在盛宁的肩头,亲密地带着她往里走。
然后胳膊被盛宁不耐烦地拍了一巴掌。
很响亮的一声。
盛元悻悻地把胳膊给放下。
沈恪正巧从车上下来。
盛元看到沈恪,毫无芥蒂地冲沈恪来了一个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属实说不上友善。
盛元:“你来的正好,我有礼物送给你。”
“就在你那破杂物间,一会儿你好好看看。”
自从把沈恪赶出主楼后,盛元就已经很久不惩治他了。
可现在沈恪暗算他,那他必须也给他吃点苦头。
盛元压低声音,嗓音里充满了做坏事之后的愉悦:“别客气,我只是帮你找找你的定位,以后别去觊觎不属于你的东西,也不许搞小动作!”
沈恪被动地听着,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愤怒和不满的情绪。
因为从小到大盛元基本就那么几招,他都习惯了。
盛元没办法真的伤害他,所以只会在一些生活的小事上找他的不痛快。
沈恪的视线下意识落到盛宁的身上。
盛宁正在往前走,长卷发静静地在背后垂着,因为长时间没做打理,所以卷度已经很淡很淡。
她察觉到盛元没跟上来,转身催促。
盛元假装很开朗地回:“来了!”
随后他遮挡住沈恪看向盛宁的目光,阴沉的说,“她,你更是想都不能想,知道吗?”
【人物波动78%】
系统震惊,【剧情停滞的时候竟然也能触发吗?感觉男主生气的很严重呢。】
盛宁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推测:【应该是后面的有关剧情,现在提前了。】
“盛元。”盛宁此时已经踏上了台阶,望向身后的时候缓缓地转身,自带威视感,问,“你的作业都完成了是么?”
“当然完成了!”盛元不再管沈恪,在大步地跟上盛宁,“不信你一会儿检查。”
盛宁:“我才懒得看。”
盛元:“是是是,入不了你大小姐的眼。”
兄妹二人一路拌着嘴进去了。
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消失,沈恪才收回目光,敛住眼底的情绪-
今天风转凉。
盛元叫了厨师在家里吃火锅,全部都是新鲜食材现场处理。
再经过特调的锅底一煮,又鲜又甜,让人恨不得把舌头也一块吞了。
吃完火锅后一身的味。
盛宁上楼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等她洗澡出来,外面的雨水已经打湿了落地窗的玻璃。
盛宁摸了摸吹的半干的头发,问系统:【沈恪现在怎么样了?】
【男主……不太好。】-
收回视线后,沈恪往自己的房间走。
房门前有一小堆灰烬,其中有一些没有被燃烧干净,能看出来是衣服。
回到房间后一看,果然,衣柜门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沈恪跟很多宁明高中的学生一样,衣柜里只有校服。
于是在学校规定穿常服的时候,家政就给他带来了一些盛元高中时的旧衣服。
今天盛元这是收回了他的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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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然后顺手帮沈恪把衣柜也给清空了。
不只是衣柜,墙角挂着的老旧空调管线全部被剪断。
床也湿哒哒的,被泼了水。
小猫站在沈恪的肩膀上喵喵叫着要下来。
沈恪便把它给放下来了。
小猫一落地就直奔猫砂盆。
还好,猫的东西没受到波及。
沈恪书桌和凳子上的脚印擦掉,将散乱的书桌整理好。
也幸好,他有把重要物品随身携带,或者拿不下就放在学校的习惯。
所以学习的资料之类的,都没有影响。
然后沈恪又任劳任怨地把床单和被子晾出去。
二手床垫也湿透了,上面除了这滩水迹外,还有另外几个不明显的淡黄水印。
很显然遭遇的不止一次。
做完这一切之后,沈恪叹了口气,打开书包开始学习。
到饭点之后他去吃饭,家政却只给他端出了一小碗白粥,上面撒着几粒咸菜。
家政一脸歉意地看着沈恪,很显然也是被盛元指使。
沈恪没做任何反应,平静的接受了。
一碗白粥下肚,胃里没有任何的感觉。
无论沈恪平时表现的再多么成熟,他其实也只是个17岁的半大小子。
现在正是吃得多饿的快的年纪,更何况沈恪他还经常学习到深夜。
沈恪没办法。
捂着空荡荡的肚子回了房间,在窗前学习。
不到十分钟,外面突然开始下雨。
等沈恪后知后觉发现的时候,雨已经大了。
沈恪突然惊醒过来,笔都没放就冲出门外。
但早就晚了。
他晾的被子和床单全都被雨水打湿。
沈恪费力地把吸水变重的的被子抱回房间。
肚子又开始唱起了空城计。
空调被割断的地方开始缓慢漏水。
房间里潮气上来,所有的一切都是湿漉漉的。
沈恪环视一圈,发现全房间最柔软的地方竟然是小彩狸的猫窝。
沈恪便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坐在了地上。
整个盛家,只有沈恪住在外面这个冬冷夏热的小房子里。
甚至只干几天的临时家政,在主楼都有单独的房间。
以前沈恪也会因此产生落差,会觉得自己不够被偏爱而难过,会质疑老天的不公。
他用了很长的时间,很大的心力来消解这种痛苦。
渐渐地,他不去看自己没有得到什么,而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他有的,或者他能得到的东西上。
沈恪努力的不去怨恨任何人,而是去尽力地向外争取。
而且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所以今天白天在活动室的时候,他突然很羡慕陈淑容。
当时他就想,如果在他最痛苦的那段时间,有人也能跟他说那番话就好了。
这样想着,沈恪突然很想和盛宁说话。
于是他摸出手机给盛宁打过去语音电话。
那边竟然接了,不过语气很不善:“干嘛?”
“不干嘛。”
听到盛宁的声音,沈恪突然笑了笑,低头倾诉说,“盛元把我的房间弄得一团糟。”
“所以呢?”
那边一点也没有被打动,“跟我说有什么用,我又管不住他。”
盛宁觉得沈恪现在很奇怪。
哪有被大反派欺负了,来找她这个小反派诉苦的?
而且剧情主线明晃晃地摆在这,她也没办法给他主持公道。
不过据她对这位男主的了解,他应该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才对。
要么忍辱负重等着以后报复回来,要么当前就筹谋着左左右右地利用,让盛元也跟他一样的不好受。
反正最后这个人又不会吃亏。
盛宁举着电话,内心极其冷静。
却听对面用很低的声音叫:“大小姐。”
“我不找你要公道。”
沈恪靠在冷冰冰的床沿,低着头,长腿曲起。
他用很弱势的语气说,“我只是想问,你能不能也可怜可怜我。”
他要的不多,像陈淑容或者王宏杨那样就行。
沈恪也不是天生一落地,就那么的心机深沉,到处算计。
如果可以,沈恪也想自己是陈淑容或者王宏杨那样没心没肺的样子。
他们确实很苦。
可却都没有他苦。
盛宁对他们恩威并施,虽然过程鸡飞狗跳,异常精彩,可他们却是实打实地收到了大小姐的恩惠。
甚至她的同学们也是。
只有沈恪,被排除在所有的群体之外。
电话里空了好一会儿。
沈恪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没有在听了。
结果盛宁在那边冷硬地问:“你那边什么情况?”
沈恪乖乖回答:“床垫被子都被打湿了,房顶在漏水,我的衣服也被烧的干干净净。”
盛宁:……
想到他惨了,没想到他这么惨。
系统疑问:【宿主宝宝,我们要管吗?】
盛宁:【你觉得呢?】
【……想管,男主好可怜哦。】系统对手指,【可是好像不符合规定。】
盛宁早就知道这是个心软的统。
盛宁:【可以符合规定。】
盛宁捏着电话:“那猫呢?”
语气还是不太好。
沈恪愣了愣,继续回答:“猫的东西没事,它现在在我旁边。”
“把猫带上来。”盛宁语气很凶,“你有没有事我不管,但它要是生病,你就完蛋了。”
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恪默默把视线转向小彩狸。
然后没克制住,抱着小彩狸亲了一口-
与此同时,盛元也在接受拷问。
他被父母叫进卧室。
盛元就直接进去了,然后他还大咧咧地带上门,问:“找我来什么事?”
结果一进去,发现父母正一脸不善地盯着他。
盛海的手上还拿着条皮带。
盛元登时后背一紧,问,“怎么了?给沈恪打抱不平啊?”
盛元吐槽:“你们不是说小辈的事不插手吗?”
他带着盛宁,从小跟沈恪打到大。
盛元从物理上各种欺负沈恪,沈恪就用各种小动作让他们不好受。
这么一来一回好多年。
盛家的大人人从来不插手他们的恩怨,只是设了一条红线,不许他们真的伤害对方。
但是如果一方过得太过分,比如说盛元把沈恪赶到外面杂物间住的事。
盛家的大人也会插手,从中调停。
盛元不屑:“今天才哪到哪啊,就这么大阵仗。”
盛海一甩皮带:“跪下!”
盛元只好跪下。
他个头大,就算是跪下也好大一快,身处低位却根本看不出一点弱势。
盛元:“到底什么事,快说吧。”
大伯母俞晨君顿时露出难以启齿的表情,推推盛海,“你说吧。”
盛海板着脸,“我说不出口,你来问。”
这下盛元是彻底疑惑了。
什么事儿啊到底。
两个人互相推诿了半天,最后俞晨君心一横,半闭着眼睛低声问:“你是不是对你妹妹有想法?”
“什么想法?”
怎么每个字他都认识,可是组合在一起,这么难以理解呢?
俞晨君实在说不出第二遍,从桌子上的一堆纸片中抽出一个,“你自己看!”
盛元接过去。
几秒后,他的脸都绿了。
盛元:“哪个杀千刀的敢写我跟我妹的同人文?!!!”
俞晨君和盛海看他是这个反应,顿时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互相庆幸的对视:没有就好。
盛元捏着小小的纸片,做了一下心理建设之后,又看下去。
他想看看有没有署名。
盛元:“呕——”
玛德!看不了一点。
俞晨君和盛海这次是真放心了。
然后才发觉儿子还在地上跪着。
“快,快起来。”俞晨君赶快把儿子扶起来。
盛元依旧是脸色铁青,问自己的父母:“这玩意儿哪来的?谁写的?”
盛海沉着脸,表情很严峻:“宁宁他们学校收上来的,而且很多。”
还有很多?!
盛元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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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个的翻看。
然后他发现这里面写的可真够花啊,简直就是大乱烩,人和猫甚至都能在一起。
盛元竟然还从上面看到了他和沈恪凑一起的。
简直恶心!
但秉着抓罪魁祸首的想法,盛元强忍着一个个地翻阅。
但当他翻到其中一个的时候。
盛元眉头皱的死紧:“谁这么大胆把我妹和沈恪凑一块儿?还童养夫?我呸!以为把我妹的名字换了别人就看不出来了是吗?”
盛元皱着眉继续往后翻,一边翻一遍吐槽:
“还换成毛莎。”
“这名难听死了!”
“儿子啊。”俞晨君凑近他劝,“你冷静一点,这些都是假的。”
“妈,你看看,这个一点也不假。”
盛元递过去给俞晨君看。
这一份同人不仅不假,相反还非常的写实,把盛元和沈恪的相爱相杀日常都写出来了。
还非常符合他们两个人的性格。
连沈恪平时那副阴沉小人的劲都写的特别真。
而且最重要的是后半部分,那些黏黏糊糊的恋爱戏份。
让盛元看一眼都觉得眼睛疼。
“天杀的。”盛元低沉着语调。
他强忍着不把这份同人撕碎冲进下水道,阴沉着说,“敢把我妹和沈恪凑一块儿,老子要报警抓她。”-
外面的雨很大。
沈恪把猫护在校服里,一路小跑从侧门进入主楼。
然后顺着找到盛宁的房间门,敲开。
门后出现她干净漂亮的面孔。
盛宁扫了这落汤鸡一眼,问:“猫呢?”
沈恪低头拉下拉链,小彩狸便探出它干燥的小脑袋来,喵了一声。
“进来擦擦吧。”
盛宁转身进屋,“我让阿姨给你收拾了一个房间,一会儿你带着猫住进去。”
沈恪接住了她扔过来的浴巾,蹲下身体把小猫放下来。
小猫一落地就竖着尾巴去找盛宁撒娇,趴在她的腿上要抱抱。
盛宁就只好弯腰把小破猫抱起来。
沈恪便站在门边,把脸上和头发上的水珠擦干。
沈恪说:“谢谢。”
盛宁抱着猫,依旧是一副拒绝的姿态:“我今天白天的话你不是听的很清楚?我不帮可怜人。”
明明他自己记得一个字也不差。
结果晚上却惨兮兮地打电话,让她可怜可怜他。
沈恪知道她在嘲讽,却讷讷地不反驳。
这个雨夜的盛宁之于他,无异于溺水者突然抓到的一块浮木。
就算是把他的手扎破,扎的鲜血直流,也不会放手。
身后的门被敲了敲。
家政给沈恪送来了基础的衣服。
盛宁抬抬下巴,吩咐:“去洗澡吧。”
可是沈恪没动,明显还有话想说。
于是家政便很识趣地退下了,还帮忙轻轻掩上门。
沈恪低着头:“我为在医院恐吓你的事道歉,别对我这么凶了行吗?我知道错了。”
这已经说不清是沈恪的第几次求和了。
这次他甚至都没说休战两个字。
盛宁却说:“不用道歉。”
“那种情况下你那么做,很正常。”
沈恪却突然愣了,下意识地抬眸看她。
此前他一直以为,盛宁对他这么毫不留情,是因为他最初的恐吓。
可现在盛宁却说理解?
“惊讶什么?”
盛宁抬了下眉毛,反问。
沈恪:“那我们……”
盛宁的房间里光线柔和,色调轻快,人身处在其中,心情都忍不住变得明快。
于是让沈恪也多了一些雪白雪白的期盼来。
在他晃动的视线中,盛宁抱着猫向他缓缓走来。
一如沈恪期待的那样。
盛宁接话:“那又怎么样?”
盛宁的表情没有丝毫动容。
她问:“那我们以前的那些恩怨就能过去了?”
沈恪的期待轰然崩塌。
盛宁把猫还给他,眉目之间冷意森然,依旧是那副毫不留情面的样子,“我以前欺负你的那些事,你也能全都忘掉?”
虽然是问句。
可盛宁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的就是:不、可、能、
她身上全都是锋利的尖刺,毫不留情地把粉饰疤痕的伪装切掉。
她让沈恪看清了他们之间糟糕的关系。
然后冷冷地,掷地有声地下驱逐令道:“给我出去。”
沈恪沉默。
能说吗?他真的已经忘掉了。
从发现盛宁失眠那刻起,他就觉得认识了一个新的盛宁。
从出院那时起,他就再也没有想起过从前那些恩怨。
第37章
就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
咕噜——
沈恪的肚子突然叫的很响亮。
甚至把盛宁的怒火都冲淡了一些。
“没吃饭?”盛宁问。
“吃了。”沈恪低着头,发梢上湿漉漉的全是水,看起来弱势又可怜。
沈恪说:“吃了一碗白粥。”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也是盛元干的。
既然她都已经插手了。
盛宁于是叫人去煮碗面条送上来。
电话那边的语气很惊喜:“哎呦我的大小姐,您终于有想吃的东西了,我这就去做,想吃什么口味的?”
盛宁懒得解释,于是只说了一句:“随便。”
煮面需要一会儿。
沈恪就先去洗澡,把湿掉的校服也顺手洗了,扔进烘干机。
等他再敲门走进盛宁的房间。
盛宁已经躺在了落地窗前的躺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猫。
铺着地毯的小几上已经放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做饭的家政没想到楼上还有个沈恪,以为盛宁要吃,于是在这晚面条上下了大功夫。
面条用很好看的白瓷碗放着,底托也是花朵的形状,上面放满了今晚剩下的各种海鲜,满的几乎看不到面条。
汤底特地调了一个咸口微辣的。
并且还十分象征地烫了两片小青菜放上去。
沈恪察觉着盛宁好像没有赶他的意思,于是轻手轻脚地坐在了小茶几的地毯上,吃完了一整碗的面。
就连面汤也喝了一大半。
肚子被填满之后,就连精神都变得充裕起来。
“吃完了就赶快走。”盛宁慵懒且非常不友善地赶人,“餐具不用管,一会儿有人来收。”
沈恪站起来,跟盛宁说:“谢谢。”
因为平时盛宁气势很强,所以沈恪没多少机会,也没多少胆量去打量她。
所以大部分的时候,沈恪看到的都是盛宁的背影,又或者是他快步追上去后,看到的那小半张侧脸。
这个躺椅看上去很舒服。
怪不得她一失眠,就喜欢往上面躺。
沈恪注视的时间有点长。
盛宁以为他在叫猫,于是拍拍小猫让它从自己身上下去。
结果小猫不为所动。
最后好不容易动了,也是转过身来要舔盛宁的手指。
盛宁于是直接拎着它的腋窝,把它放在了地上。
然后小彩狸就十分松弛地直接就地躺倒,开始舔自己的爪子。
“愣着干嘛?”
对着沈恪的时候,盛宁就没有对小猫的那股温柔了,她半命令地道,“还不快把它弄走?”
沈恪走过去抱猫。
然后也就地这么一盘腿,抱着小彩狸就坐在了盛宁的手边。
还是不走。
……还开始无赖了是不是?
盛宁看他很不顺眼,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
但结果沈恪只是害怕地闭上了眼,根本没躲。
盛宁沉下脸冷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真对你怎么样?”
她此时已经直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恪,眼眸中全是冷意。
“不是。”沈恪说,“你打吧。”
他甚至还把脸往前递了递。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点大病?
让盛宁都担心她这一巴掌打下去,再给他打爽了。
所以她犹豫了几秒,终究是没能下手。
沈恪没等到挨打,心里竟还有些可惜。
他甚至开始后悔,觉得不该在盛宁面前表现的那么的睚眦必报。
这样说不定盛宁会和他亲近一些。
但没有发生的事,沈恪很少去纠结。
铱驊
这些想法在他的脑子里转了一圈之后,就被他抛掉了。
沈恪直接换了一个话题,说:“以后能不能把猫放在你这?”
他肯定还要回到下面那栋房子里去的。
沈恪觉得盛元有一点说的很对,他不是盛家人,所以给他是情分,不给是本分。
他不该去肖想那些不属于他的东西。
“不行。”
盛宁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沈恪抱着猫苦笑,“我接下来可能没几天太平日子可过,猫跟着我肯定受苦。”
“没事。”
盛宁又缓缓地躺下了,她说:“盛元马上就走了,他折腾不了两天。”
“他要走?”
沈恪惊诧。
可是盛元他根本就没有表现出任何要走的意思啊。
“怎么?你舍不得他走?”
盛宁垂眸看着沈恪的表情,眼中闪过一片浅表的笑,嘲笑:“我听段仪说,现在学校里很多人嗑你和盛元的CP。”
一听到这个,沈恪的脸都绿了。
他强调:“那都是假的。”
被这么一打岔,沈恪就忘记问盛元为什么会走。
然后就被连人带猫地被赶了出去-
毛莎气势汹汹地去找同人太太要说法。
太太很尊敬她这个大客户,问,“怎么了?是不是对一些剧情不满意?没关系,你圈出来,我立刻改。”
毛莎:“那倒没有,你写的很好,我很满意。”
而且就是因为她太满意了,所以没忍住在,在上课的时候也想重温第三遍。
结果被当场抓了个现行。
太太:“那你是……”
毛莎啪的一下把另一份甩出来,生气地质问:“我让你写我和沈恪,你怎么还偷偷写我和盛宁的同人文?”
毛莎咬牙:“而且该死的,我花钱让写的同人,竟然没有这本受欢迎。”
“你想开点。”
太太研究措辞安慰说,“反正主角都是你嘛。”
毛莎:“你说,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写?”
“我好好写了呀,而且你不是也很满意吗?”
太太声音虚弱的解释,“只是这写文吧,挣钱和爱好是两码事。”
其中挣钱是让金主满意。
自割腿肉和为爱发电,那就是让自己满意。
两者的概念都不一样。
毛莎:……
她来之前本来打算胡搅蛮缠,一定找太太要一个说法。
结果现在她反而被说服了。
而且小说本来就是一个很抽象的东西,她就算想责怪,也找不到落脚点。
最后毛莎只能憋了自己一肚子气,悻悻地走了。
在回班级的半路上,毛莎突然被温英俊叫住。
温崇俊招手叫毛莎过来,然后说,“你来趟我办公室,有人找你。”
不明所以的毛莎就跟着去了。
结果她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前的盛元。?
毛莎疑惑:“你找我干嘛?”
盛元表情不善,指尖点在桌面上放着的纸张上,他问:“就是你?花钱让人写文,把我妹和沈恪那个东西凑在一起?”
昨天在看到这份同人文的时候,盛元险些肺都要气炸了。
然后他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大早上就赶过来宁明中学调查。
最后抓到了毛莎这个罪魁祸首。
盛元顶着一张颓丧的脸,气势却凶的吓人。
毛莎莫名小腿肚子有些抖:“谁把他俩凑一起了?”
盛元把东西递出去:“你自己看。”
这份同人文,毛莎已经看过四遍了,所以只看个开头就认了出来。
就是她花钱让人写的那篇。
毛莎心中有些心虚。
不过她还是一抖那纸,嘴硬地说:“这不写的我的名字吗?怎么就把盛宁和沈恪凑一起了?”
这就涉及到毛莎的第二条罪状了。
盛元眉毛一竖,压着怒火,跟毛莎仔细讲清楚:“你不仅把他俩凑一起,你还顶替了我妹的名字。”
然后他扬起下巴看她,语气冰冷,“怎么?你还想取代我妹?”
虽然是反问,但脸骂的很脏,一副你也配的表情。
“我没有。”
毛莎语塞,但人家哥哥都找上门来了,她也根本不占理。
于是只好解释,“我就是写出来玩一玩。”
盛元的眼睛里容不下一粒沙子,他反问,“你怎么不写你自己玩一玩?”
毛莎:……
她就是因为自己没有,所以才不得已代盛宁的好吗?
但是这个回答太没有气势了。
毛莎也不敢这么说,只好忍气吞声地接受批评。
然后盛元发言,让温崇俊把学校里的同人文全都收上来,以后不许传播。
温崇俊点头:“那是必然的,我们校领导昨天就已经发话了,今天基本上就可以落实下去。”
盛元这才满意。
然后看向毛莎,皱了皱眉,“愣着干嘛?快把你的都交上来。”
毛莎不服:“你凭什么管我?”
她妈妈昨天被叫来,都没禁止她看同人文呢。
“我听说,你好像不太喜欢这个学校。”盛元放在桌上的双手十只交叉,垂着眸子看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偷偷搞小动作的话,我不介意帮你换个学校。”
虽然动不了毛莎本人,但让她在一个学校待不下去,他还是能做到的。
毛莎色厉内荏:“谁说我不开心了!我警告你,别自作主张啊。”
虽然一开始她确实不太能接受这个学校,可都在这上了一年了,环境她也适应了。
根本不想换个别的。
盛元脸上没多少表情:“那就把东西都交上来。”
“行。”
这波她忍了-
沈恪昨天也没睡好。
他住在主楼里,反而睡的不太踏实,一晚上惊醒很多遍。
第二天早上,沈恪小心翼翼的去最偏僻的浴室洗漱,警惕着被盛元抓到刁难。
结果一直到他去车边等着盛宁,也没有遇见盛元。
盛宁出来的时间和平时一样。
她掀起眼皮瞥了眼沈恪,发现他今天没戴着耳机听英语,还往她身后看了看。
“怎么?找盛元啊?”盛宁似笑非笑地问。
自从昨天沈恪知道他和盛元凑一起组CP之后,就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
这点盛宁当然也知道。
而且她就是故意的,专挑对方不喜欢的地方说。
主打的就是一个恶心别人,又让别人奈何不了她。
“别看了,盛元一早就出去了。”
看沈恪吃瘪,盛宁甚至心情都舒畅了。
她拉开车门,笑着,恶意地说,“你如果想见他,可以去学校见。”
沈恪没理会她的恶意调侃,绕车一圈到另一边上车。
然后继续问:“盛元去学校干什么?”
盛宁撑着下巴胡言乱语:“昨天晚上看到你们两个的同人文,顿时就感觉惊为天人,这不一大早就去了学校,打算再继续观摩观摩。”
……
应该是也被恶心到,然后去学校制止传播去了。
盛宁特地瞄了眼沈恪的反应。
发现他根本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估计很轻易就猜到了她在说反话。
盛宁顿时觉得没意思。
另一边,沈恪后知后觉。
他习惯了被动接招,却没有反应过来。
盛宁刚才故意反着说,其实就是故意逗一逗对方,看看对方对这件事的反应。
但他刚才反应平平,肯定让大小姐觉得无趣了。
所以在盛宁的面前,太聪明了其实也不好。
沈恪沉思着想了想。
最后凝聚出了一个恶心嫌恶的表情。
他说:“盛元,真变态。”
盛宁:……
演技真的很差。
第38章
沈恪今天展现出来的反常,甚至让盛宁去敲了敲系统。
盛宁问:【男主是不是哪出问题了?】
系统于是去检查
依誮
了一下,回来之后告诉盛宁:【一切正常,没有出问题。】
但沈恪刚才的这个回应,确实怪怪的。
系统思考了一会儿,说,【男主他,可能幽默这方面的天赋有些歪?】
……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没得到预料中的效果,沈恪也很尴尬。
他蜷起手指放在唇边假装咳嗽了一下,转头去看窗外。
车上一片安静。
等他再回过头来的时候,盛宁已经抱着小猫闭上了眼睛。
一路到了学校。
盛宁一看到宁明高中的校门,就觉得烦躁。
昨天把陈淑容处理了一下。
今天温崇俊就让她去管理学习小组,说月考结束之后,他们就又松懈了。
全都在钻规定的漏洞,没几个认真学习的。
盛宁把沈恪支开:“你把猫放去高二(一)班,不用跟着我。”
沈恪下意识问:“那你呢?不去教室?”
盛宁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胳膊盘在胸前,“管好你自己。”
很明显心情不太美妙。
看沈恪安静了,盛宁才抬脚往学校里走。
沈恪两步跟上她。
盛宁语气不太善良:“不是说别跟着我?”
“这段顺路,一起走吧。”
沈恪总是能很精准地站在她的底线边缘,让盛宁想发火都找不到依据。
于是干脆忽略他-
早上的活动室里,大家都松松散散的。
要么在摆弄头发,要么趴在桌子上补觉,还有看作文书打发时间的。
陈淑容在他们中是个异类。
她的面前摆了一大片的教辅书和试卷,正低着头认真地演算着。
盛宁就在这种情况下走了进来。
活动室突然变得安静。
陈淑容似有所觉地抬头,看到是盛宁,双眼一亮,扔下笔就过去迎接,并且问:“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盛宁没回答,自顾自走到主位上坐下。
陈淑容很亲密地在她的耳边絮叨:“你上次跟我说的话,我想明白了,现在我最需要做的事就是好好学习。”
然后陈淑容开始很亲密地跟大小姐汇报学习进度,用现实证明她最近真的想通了。
盛宁就沉默的听着。
在最后陈淑容意犹未尽的说完后,她评价:“不错,挺乖。”
突然被夸奖,陈淑容很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
随后盛宁话锋一转,语气也冷凝下来:“但有的人好像不太乖,校领导告状都告到了我这边。”
很明显针对的是活动室的其他人。
就像上课被老师抓包一样,他们立刻把自己的小动作收起来,低着头假装努力学习。
“我这人没什么耐心,你们应该都知道。”
盛宁靠着椅背,懒懒地抬着下巴,一副困倦没睡醒的样子,可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含糊,“所以谁不让我安静,我就让谁再也安静不了。”
而且她的话没有一点逞凶斗狠的水分,说的全都是事实。
但凡和她作对的人,下场全部都很惨。
学习小组的这些同学,他们只是在学习好的基础上,有一些学科方面的特长,所以计划参加竞赛。
可实际上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而且有王宏杨珠玉在前,他们没信心比王宏杨还抗揍。
于是被盛宁这么一说,全都安静听训。
盛宁现在一天的睡眠时间只有六小时二十五分钟,她没多少精力,像沈恪一样对他们每一个人都认真管理。
盛宁:“希望你们有点自制力,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当然,如果没有自制力也可以。”
盛宁很懒地说:“以后温英俊看不惯你们谁,我就让他通知你们一声,自己离开小组回教室上课,知道了?”
宁明高中在高三才会分快慢班。
高二的班级全部都以基础中层为主,所以对于一些高分的同学,很多课程都已经没必要去学了。
他们需要更多更自由的时间去往更难的地方去攻克。
这也是他们申请加入学习小组的原因。
“这个惩罚也太严重了吧?”有的人忍不住说,“连缓和的余地都没有吗?”
“就是。”
另一个附和说,“本来温英俊就讨厌我们小组,恨不得立刻解散掉我们,怎么能让他决定。”
从他们的表情看,盛宁的这个决策,好像要把他们的天给掀翻了。
甚至都敢来反驳盛宁。
盛宁冷眼看着。
如果对面的人换成她,她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不受损,可以一口气拿出三四条解决办法。
所以在盛宁看来,这个决策并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
可他们却全都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
盛宁伸出手指撑着头等了会儿,发现他们除了表达不满和抱怨,根本没有提出任何积极有效的措施。
于是很无趣地起身离开了活动室。
“大小姐!”
陈淑容说话没有段仪那么中气十足,跟蚊子哼哼差不多,所以盛宁根本没听到。
陈淑容只好提着裤子追上去,更加用力地喊:“大小姐。”
盛宁垂眸问:“怎么了?”
“你,你是不是……”
陈淑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话到嘴边,却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
盛宁耐心的等着。
陈淑容咽了咽口水,酝酿了一下,才鼓起勇气说:“你月考的分数那么高,是不是为我考的呀?大小姐。”
盛宁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盘着手,淡笑着反问,“你怎么这么会自作多情?”
“不是自作多情。”
陈淑容和她的老大一样,在面对盛宁的讥讽时,有着超绝钝感力。
陈淑容列出自己会这么说的原因:“你刚才在活动室说的那番话,分明就是懒得管他们的死活。”
盛宁:“所以呢?”
“所以才更说明是为了我呀。”
陈淑容被自己的脑补感动死了。
她那个时候特别惨,而且对盛宁保持着一部分的戒心,所以根本没胆子求她好好学习保下学习小组。
可大小姐她竟然真的出手了,而且还是一声不吭的那种。
如果不是她稍微聪明一点,自己猜到了,恐怕这辈子都不知道大小姐为她做的事情。
陈淑容眼泪汪汪地看着她。
盛宁撇清关系:“这只是你的脑补啊。”
陈淑容被逗的破涕而笑。
她点点头表示知道,大小姐嘴硬心软嘛。
……
盛宁难得有这么心虚的时候。
她不承认这件事,才不是陈淑容脑补的什么嘴硬心软。
盛宁难得善良一次,如果正常情况下,她恨不得把这份善良行为宣传的全世界都知道,让受恩惠的人天天感激涕零,记住她的好,以便在后面随时报答。
这才是真正的盛宁。
只不过,她现在的设定是小反派,还是陈淑容的对立面。
当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帮她。
“行了。”
盛宁讳莫如深地看着陈淑容,暗示警告道,“有些事自己知道就好,不必说出来,对你没好处知道吗?”
陈淑容感激涕零地点头。
现在这种情况,那绝对是盛宁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让她摸狗她不敢捉鸡。
说完了最要紧的事。
盛宁的视线往下移,落到陈淑容双手拉着的裤腰带上。
她漂亮的眼睛中闪过疑惑,“你这是在干什么?”
陈淑容把裤子网上提了提,低着头很不好意思道,“报衣服码数的时候,我报大了一号。”
盛宁疑惑:“报那么大做什么?”
陈淑容:“我最近在长个呢,买个大号的不就能坚持到毕业了嘛。”
“……”
盛宁有些无奈,“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本来就不长肉,现在又长高,那不是更瘦了吗?”
好有道理。
陈淑容沉默。
盛宁绕过她往前走。
不想和智商堪忧的人说话,她担心会拉低自己的智商。
“大小姐。”
依譁
陈淑容好像没察觉到盛宁的嫌弃,又坚持不懈地追上来。
“大小姐,我觉得如果要管理小组,没有必要用这么偏激的方式。”
“哦?”
盛宁有了一些兴趣。
陈淑容这么偏激的一个人,她竟然说盛宁的方法偏激。
盛宁很好奇,陈淑容会拿出什么不偏激的解决方式来。
然后就听陈淑容提议说:“您可以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打分,然后通过分数,把把最没自制力,最喜欢钻空子的给踢出去。”
陈淑容:“什么时候温英俊满意了,什么时候打分制度停止。”
陈淑容:“以后如果再松懈,就再启用这套打分机制。”
相对于盛宁这种简单粗暴的淘汰方式,陈淑容这套好像更凶残,更没有人性一些。
不仅可以内部让他们打起来,甚至还让温崇俊跟他们打起来了。
面对着盛宁审视的目光,陈淑容腼腆一笑。
盛宁:“……”
盛宁忍不住吐槽:“你好像比我更懂怎么让人不得安宁。”
陈淑容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低头说:“都是大小姐教的好。”
盛宁也谦虚地撇清关系:“我没教,都是你自己天赋异禀。”
被盛宁这么说,陈淑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
手一上来,裤子差点掉下去,她又赶快把裤子拎起来。
盛宁:“既然是你出的馊主意,那就你去做吧。”
她实在懒得管。
“我?”
陈淑容的第一反应就是摆手,“我不行的,大小姐。”
虽然已经被盛宁提点过,但是怯懦的本性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陈淑容立刻又恢复成从前灰扑扑的样子。
刚才在她身上迸发出的光芒,此时又突然尽数敛去。
“我怎么会像你和老大一样呢?”陈淑容说,“大小姐你知道的,我一跟别人讲话就哆嗦。”
她社恐到连高二(一)班的同学都没认全。
“两千。”
盛宁问:“两千买你不哆嗦行不行?”
“啊?”
陈淑容懵了,“这,这这这不好吧。”
怎么突然就砸钱了?
“太少?”
盛宁知道,这小可怜女配就两个死穴,一个是是杀气重,另一个就是穷,缺钱。
而对于盛宁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八千。”
盛宁的视线扫过去,“还哆嗦?”
陈淑容啪地打了下她自己的手,摇头,“不哆嗦了。”
第39章
沈恪把猫送到高二(一)班。
顺便把王宏杨给叫出来了。
“老大。”王宏杨看到沈恪还挺开心,“昨天谢谢你给我解围啊。”
然后他又没心没肺地拿出手机,给沈恪看他视频的播放量:“看,都八百万了呢。”
明显一副要继续叛逆的样子。
让沈恪顿感头疼,不过他没有泼王宏杨的冷水,而是顺着他的意思看了看,夸:“不错。”
一句不错,让王宏杨感觉找到了知己。
“老大我还以为你要泼我冷水呢。”王宏杨感动的两眼汪汪,他说,“我就知道,他们都不理解我,只有老大你理解我。”
沈恪冲他点头微笑,全当回应。
实际上心里在想怎么给他的冷水里加冰块,争取一次就让这小子记住,然后以后老实一点。
但沈恪暂时没有好的办法。
主要原因就是王宏杨起点太高了,一上来就遇到盛宁这样的王炸,让沈恪很难超越。
于是沈恪只能暂时解决一部分。
他对王宏杨说:“你对音乐的坚持,我都看到了。”
沈恪先把甜枣给足,然后说,“你爸妈他们年纪大了,而你又太超前,所以想让他们理解你,很困难。”
一下子说到了王宏杨的心坎里。
王宏杨掏心窝子道:“是啊,我都不知道跟他们说了多少遍了,他们就是不懂,代沟太深,简直不能沟通!”
沈恪表情平静地往下顺着说:“他们不但不能理解,说不定还怀疑你染上了不好的癖好,然后采取一些他们认为对的措施。”
王宏杨顿时不明觉厉。
沈恪一直都和他的父母无话不谈,所以王宏杨坚定不移的相信,沈恪的手里掌握着他爸妈的第一手动态。
他赶紧问:“他们打算采取什么措施啊?”
在沈恪越是坑人的时候,他的表情就越平静。
于是信服度就越高。
此时王宏杨一脸傻白甜,认真地倾听沈恪的话。
然后沈恪适时露出了一个沉重的表情,说,“可能会把你送进戒网瘾中心,接受电疗。”
王宏杨:???!!!
“我爸妈他们心这么狠的?!”
戒网瘾中心的事,早就被记者曝光过。
说是戒网瘾,其实就是一个大型集中营,进去里面之后每天都在挨打,只要稍微不听话,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从那里出来的学生,绝大多数都患上了抑郁症。
王宏杨不理解:“他们竟然要把我送进那么魔鬼的地方?怎么想的?”
其实根本没有这回事。
这是沈恪编的。
沈恪一语双关:“没办法,特殊情况,需要采取特殊办法。”
“那我怎么办?”王宏杨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沈恪的衣袖,他说,“老大,你可千万别见死不救啊。”
王宏杨太着急了,于是无意识间突破了沈恪的社交界限。
沈恪不动声色地把他的手拉下来,后退一步和王宏杨拉开社交距离。
“你别着急。”沈恪说,“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王宏杨非常认真的听着。
沈恪:“你回去之后跟他们认个错,说你自己想明白了,以后好好学习。”
同时沈恪也没有强制要王宏杨停止搞音乐,他传授给了王宏杨一些在父母面前装乖的办法。
王宏杨听完大为惊叹,竖起大拇指,“老大你这么正直的一个人,怎么对阳奉阴违这套这么熟悉?”
“……”
沈恪把他的大拇指按下去,“不会夸你就别夸。”
王宏杨乖乖点头:“哦,好的。”
他还想说点什么,结果抬头看到远处,盛元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正迈着长腿往这边走。
王宏杨双眼圆睁,然后忙不迭地跑到楼梯口的角落藏起来。
确保盛元走过来不会看到他,王宏杨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一回头。
“老大?”王宏杨疑惑,“你怎么也在这?”
而且怎么也一脸后怕的样子?
沈恪躲这里的原因,当然是和王宏杨一样。
他也不想碰到盛元。
但他不可能说出来。
于是沈恪强装镇定地问王宏杨:“我好奇你躲什么。”
话题一转。
王宏杨的注意力也立刻就被带跑偏了。
“当然是躲盛元。”
王宏杨不假思索,然后解释说,“哦,也就是大小姐的哥哥。”
“老大你是不知道,大小姐他哥哥就跟个疯狗似的,但凡有个雄性生物靠近大小姐身边,就肯定遭到他的无差别攻击。”
上次和盛元碰上的经历,让王宏杨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他说,“唉,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毫无人性。”
……
沈恪心说,这一点事没人比他更知道-
盛元比盛宁还早到高二(一)班。
然后他直接安排人把猫爬架给装上了。
盛宁到的时候,盛元就站在猫爬架的旁边,然后他的周围一片真空地带。
小彩狸就站在盛宁的桌子上,虽然对猫爬架好奇,但是明显讨厌盛元,睁着大眼睛和他对峙着。
盛元对它伸手:“你别凶,赶紧来试试,不试我怎么知道合不合适?”
回应他的是小彩狸凶恶的哈
璍
气。
其他的同学们站的更远,远远地看着这一人一猫对峙。
他们倒不是为看热闹。
主要是担心盛元一怒之下,把小猫给弄死。
毕竟他这张脸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所以在盛宁踏进教室门的那一刻,所有连人带猫都松了一口气。
盛宁扫视一圈:“都干嘛呢?”
小猫立刻站了起来,站在桌边用力地冲她喵喵叫,好像在问她去哪了。
盛宁走过去摸了摸它的头,然后就收获了投怀送抱的一只小猫。
小彩狸现在长大了很多,站起来扒在盛宁的身上的时候,会变成很长的一条。
盛宁就不得不把它给抱起来。
其他的同学们立刻放心了,转身去忙自己的事。
盛元一点也不介意被猫双标。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妹妹:“把它放上面来试试。”
盛宁就过去把小猫放下,然后问:“你定了几点的机票?”
大反派装傻:“什么机票?”
“你回去上学的机票。”盛宁根本一点都不给他留面子,“如果你想辍学啃老的话,也可以当我什么都没说。”
盛元听后倒吸一口冷气。
然后过了几秒,没忍住,又轻轻地笑了笑。
他妹这种从不废话,打蛇打七寸的进攻办法,他只在国外的时候看过转述的相关文字。
但没想到,这招有一天能用到他的身上。
真不愧是他妹。
人狠话不多,就是一个字帅。
而且盛元也没想到,他妹竟然这么了解他。
盛元他最近确实比较胡闹,围着妹妹忙前忙后的。
但实际上他的学业方面,根本一丁点都没有松懈。
只不过是学习的地点,从书桌换到了随时随地。
盛元抗压能力强大,一点小小环境的改变,根本影响不到他。
而且他们盛家的孩子,没一个喜欢啃老的。
盛元的哥哥盛昭,经常去外地出差,实地考察,扩张业务。
盛元甚至从初中开始就做一些小生意,然后攒下钱去买球鞋和电脑。
“放心,哥肯定不啃老。”
盛元当即拿出手机来,眼睛笑得有些弯,看起来心情很好,“我现在就订票可以吧?”
然后在盛宁的监督下,盛元一阵操作。
连犹豫都没有,就订好了回学校的机票。
盛宁淡淡地看了盛元一眼。
这大反派果然只是表面浪荡,实际上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他心里都门清。
所以他其实很早就看好了回去的航班,只是暂时还没买罢了。
现在看到盛元买票,盛宁终于心情舒畅了点。
“放心了吧?”
盛元订的是今天晚上的飞机,他兴冲冲地出坏主意,“把今天课翘了呗,哥带你去买衣服买包。”
盛宁盯着他看了两秒,然后伸手,“给我用用你的手机。”
盛元当然是毫不犹豫地解锁,然后递过去。
盛宁找到俞晨君的电话,直接打过去,通知了盛元订机票的事。
她说:“大伯母,哥哥跟我说他在国外特别想念家里的米饭,你一会儿收拾行李的时候,给哥哥把咱们家的电饭煲给带上吧。”
那边当然是立刻就答应了。
盛宁:“哦对了,哥哥的机票是晚上六点半,您让阿姨提前给哥哥做好晚饭吃了,可千万别误机。”
她跟俞晨君说话的时候声音软极了,听起来又乖巧又可爱,把电话那边的俞晨君哄得喜笑颜开。
俞晨君声音也软了,亲切道:“宁宁你放心吧,难为你这么关心盛元哥哥了,伯母一定按你说的做。”
盛宁声音甜美地说:“辛苦大伯母。”
然后才把电话挂断。
面对盛元,盛宁立刻收回了那甜甜的笑,冷傲地把手机递回去。
“妹妹。”盛元笑着,露出森白的牙齿,却一点笑意都没有,“哥哥什么时候说想念家里的米饭了?”
“你没说。”
盛宁也回以同样的笑,“我只是担心哥哥想念家里的饭。”
盛元似笑非笑地质问:“所以就让哥哥带个二手电饭煲,漂洋过海地运到英国?”
“是原因,但不是全部的原因。”
盛宁笑眯眯地说,“主要是看哥哥力气用也用不尽,想帮你用一用。”
她的思路很简单。
盛元他不是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吗?
不是天天就在她眼前转吗?不是喜欢出风头吗?
正好,坐飞机的时候带个二手电饭煲,消耗一下他多余且旺盛的精力。
“好,好好。”
盛元点着头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今天盛宁给他挖坑,完全就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盛元并不是那么的惊讶。
因为在这之前。
盛元自己都挺纳闷,最近他给盛宁制造了不少的麻烦。
但安静地接受被安排,完全不是他妹妹的风格。
而且甚至连个报复和反抗都没有。
根本不符合常理。
盛元本来以为,是自己感天动地的哥哥的爱感动了她。
还偷偷窃喜过。
结果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盛元被气的咬牙。
然后他没忍住,伸出食指,用指尖点了下盛宁的鼻头,控诉,“平时怎么让你叫哥你都不肯叫,坑我的时候倒是一口一个哥哥的叫上了。”
盛元的手指一触及分,快的让盛宁连发火的时间都没有。
盛元继续问:“那航班的时间呢?我定的航班明明是九点,为什么说成六点半?”
盛宁理不直气也壮地看着他,直说:“打算让你去机场坐牢。”
……行。
真不愧是他妹。
妹妹都给他安排好了,翘课去玩那肯定更不可能。
盛元只好转身走了。
只是在走廊上,他的脚步越来越轻,嘴里也开始哼起歌。
行。
真不愧是他妹。
第40章
在飞机上。
盛元坐的头等舱。
二手电饭煲就在他脚边放着。
这人撑着下巴,看似心情平静,实则只要往电饭煲上看一眼,都会忍不住偷笑,有几次甚至想着想着直接偷笑出声。
导致空姐十分担心他,短短十分钟的时间过来看了他三次。
飞机还没起飞。
盛元给他哥打了个电话。
“喂,哥。”盛元一上来就直接说,“我回学校交个作业,交完作业我就回来了,这段时间你给我看着沈恪那小子,不许他靠近我妹,知道吗?”
相比盛元这个混不吝的,盛昭就稳重多了。
他在电话那头揉揉眉心,“盛宁是你一个人的妹妹吗?注意措辞。”
“啊?我说了?”
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口了。
盛元把话题拉回来,“总之,你就盯这小子一段时间,我很快回来。”
“放心,你短时间内回不来。”盛昭说。
盛元:“什么意思?”
盛昭:“宁宁联合爷爷,又拉上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等你飞机落地就知道了。”
“什么大礼?什么短时间内回不来?”盛元直接急了,“盛昭你给我说清楚。”
结果对面直接挂掉了电话。
盛元气的要死,拿着手机立刻就要播回去。
结果被空姐温声提醒:“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先生麻烦您关机或者打开飞行模式。”
盛元:……
只能照做。
最后飞机缓缓升空,而盛元表情麻木。
他们在国内的不懂留子的痛。
而且盛元完全没想到,盛宁这丫头竟然还给他留了一手。
这次从中国的土地上离开,下次踏足突然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午饭的时候,段仪又给盛宁讲了一个瓜。
“校长养的狗丢了又找着的事,大小姐你听说了吗?”
午饭的时
忆樺
候,是盛宁气压最低的时候。
她无聊地转着叉子,“我从哪听说去。”
段仪被泼冷水泼习惯了,所以干脆忽略盛宁这种凉飕飕的话。
她继续兴冲冲地说:“校长养的是条小土狗,也不栓绳,校长每天上班下班,小狗都接送,其他时候它就自己跑着玩。”
“但那小狗最近失踪了一段时间,校长都急坏了,是各种找啊。”
说到一半,段仪自己笑了起来,问盛宁:“结果你猜校长在哪找到的?”
盛宁适时发出疑问:“在哪?”
“在宠物医院!”
段仪乐不可支的说,“不知道哪个好心人,把狗捉了做绝育,然后还给它找领养。”
“校长但凡晚上一步,这小狗就要被领养出去了。”
“他俩重逢的时候,一人一狗互相抱着那是嗷嗷哭啊,听说场面可让人感动了。”
盛宁:……
这事情听着怎么有点耳熟呢?
【宿主宝宝,这只狗好像是你让人绝育的呢。】系统突然说。
盛宁下意识反驳:【我什么时候……】
反驳到一半,她突然意识到,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她刚转进宁明高中,不想吃饭,又心情不爽。
所以叫家政把来蹭饭的狗给捉去绝育。
系统:【是的,那就是校长的狗。】
【你怎么不提醒我?】
【……不敢。】
系统害怕地说,【宿主宝宝那个时候好凶,我害怕你生气。】
当时盛宁忍受着睡眠不足,还有各种任务的多重困扰,所以相当的暴躁。
就连路过的狗她都要让它挨一刀。
现在回想过去,就连盛宁自己都感觉恍若隔世。
【都过去了。】盛宁安慰,【乖,以后不吓你。】
【嗯嗯!】
系统相当的好哄,然后语气甜丝丝的说,【宿主宝宝,剧情静默阶段马上进入倒计时,等完成下一阶段的任务,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盛宁问:【除了王宏杨,还需要我帮忙做什么?】
系统查看了一下:【因为校服过敏事件,导致宿主宝宝在学校同学们的眼里威望很高,和故事主线不符。其他的一切正常。】
系统安慰:【哎呀其实也没什么啦,这种事情又不是宿主宝宝你可以控制的。】
盛宁却说:【可以控制。】
她现在精力充足了一些,完美主义的毛病开始往外冒。
而且这剧情看起来没问题,实际上都不知道崩到哪里去了。
谨慎一点总是好的-
前段时间的王宏杨,可以说是四面楚歌。
除了他老大之外,根本没有人支持他。
而在这种高压之下,王宏杨并没有放弃对音乐知识的输入。
甚至,他还因此产生了新的创作灵感。
他想写一个关于叛逆青春,热情昂扬的曲子,到时候他一定要特别自信地对着所有人唱出来。
然后借此洗刷掉那些充满耻辱的经历。
怀着这个想法,王宏杨再次陷入兴致冲冲的实践之中。
至于他父母那边,王宏杨按照沈恪给的办法,在他们面前假装一个好学生。
不再爆发家庭战争,并且已经从阴暗的地下室搬了出来。
但实际上却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王宏杨并不是学习聪明的那种孩子。
相反,他为了让自己的成绩看的过去,要付出比其他普通同学一倍以上的努力。
但是在音乐这方面,却让王宏杨感到了一种无往不利的爽快感。
在这里,他终于不是愚蠢的差生,也终于不需要花费很多的时间,才能让自己的成绩达到水平线以上。
在这个领域,他天分很高!
于是就因为这样,王宏杨的学习成绩,持续的直线下降。
而这一次,所有人都拿王宏杨一点办法都没有-
学校里的一天又一天,平淡又艰辛。
很快又是下一轮的月考。
盛宁又需要为不考倒数第一而努力。
但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
再加上沈恪和高二(一)班同学们的倾情帮助,盛宁这次感觉轻松了很多。
晚上的时候。
老爷子主动让出书房,让盛宁和沈恪在里面学习。
还不用盛宁主动说话,沈恪就已经摆好了她面前的台灯,还把飘着热气的茶水放在盛宁的手边。
沈恪主动问:“吃坚果吗?”
盛宁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上的笔随意的转来转去,“不想吃。”
沈恪现在的波动已经不能给她增加睡眠,所以盛宁只想把他当成空气忽略。
倒是原本一心学习的沈恪,频频看了盛宁好几眼。
还在她每一次喝掉茶水后,及时补上。
老爷子的书房藏书很多,于是整个空间都自带一种厚重深沉的知识感。
房间内只有盛宁翻页,还有沈恪笔尖摩擦纸页的声音。
没一会儿,盛宁看的累了,突然想起来,“王宏杨那事……”
在盛宁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沈恪的笔尖就停住了。
他随时都准备应对盛宁的刁难。
结果没想到盛宁说的竟然是王宏杨的事。
沈恪认真听着后面的。
盛宁:“他最近不好好学习,天天搞那些歪门邪道的,你这个老大,不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沈恪摸出笔盖,把笔给扣上。
他的语气和视线都非常的佛系,“我要做的,就是尊重别人的命运。”
意思也就是沈恪他不管了?
也是,他应该管不了。
毕竟现在就连盛宁都有些拿他没办法。
“那算了。”
盛宁扔下三个字,又开始垂眸学习。
留下沈恪,拿着他已经被合上的笔,有些发愣。
算了?这就算了?
那她提这事干嘛?
难道不是想跟他探讨一下吗?
一瞬间,沈恪的心里涌上很多的疑问,但是他不敢怒也不敢言。
只好又打开笔帽,开始写字。
【宿主宿主。】系统很聪明的问,【你是不是有了好办法。】
【是。】
盛宁说,【既然劝他他不听,那就来个捧杀好了。】
【正巧我最近风头太盛,和故事主线不符。】盛宁详细的跟系统宝宝解释,【这次我就当一个纯粹的恶人,把反派女的名号坐实。】
系统不懂,但系统会夸夸。
它竖起大拇指:【宿主一箭双雕!】
盛宁也夸:【乖宝。】-
当天晚上,盛宁就给王宏杨的视频,投了三千块的流量。
视频播放量成功突破一千万。
视频小小的火了一把后,甚至有一些营销号搬运。
把他的这个语法歌搬到了大众的面前。
王宏杨这个名字,也开始在宁明高中出名了。
在盛宁的刻意纵容下,王宏杨感觉时机已到,他终于可以完成搞一件大事的梦想。
于是王宏杨找到毛莎,聘请她成为自己的粉丝团团长。
“脸真大……”
毛莎非常嫌弃地吐槽。
他不就是有点小火吗?这就飘了,还整上粉丝团了。
“啊?”王宏杨现在对毛莎有粉丝滤镜,所以根本没看出来上,“什么脸真大?”
毛莎的教养不让她当面骂人第二次。
于是她补充:“我是说,你面子真大,竟然让我当团长。”
语言稍微温和了一点,但还是不太友善。
因为毛莎根本就看透他了。
王宏杨他除了脑子不好使外,根本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哦还有就是歌写的还算说得过去。
“哎呀,不让你白当。”
王宏杨开始展现他的愿望蓝图,但是种种思虑萦绕在心中半天,却根本说不出来。
他小透明惯了,根本没有任何搞事情的经验。
最后王宏杨憋出来句很笼统的:“我打算搞个大事,然后狠狠地风光一把。”
这样确实挺没吸引力的。
王宏杨苦恼的挠挠头
铱驊,说,“要不我还是先自己弄吧,确实很麻烦你。”
结果他一对上毛莎的眼睛。
简直亮的可怕。
“搞大事?”
“风光一把?”
每一个字都死死地戳在了毛莎的心坎里。
她兴奋到直接失去理智,直接迫不及待地说:“你要搞什么事?!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