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指挥使地望着前方。
李墨皱了皱眉,朝前快步而去。
孙指挥使急忙追了上去。
带头起乱的人叫吴老七,此人原本是江东一带的草寇头头,出身流民,为人讲究义气,对手底下人好,追随者众。去年听说秦将军识人善用,声势也如日中天,就带着手下一帮人过来投奔,没想到被运到这里,夏天吃不饱,冬日不发新棉衣,军饷也少。有仗打的时候要冲在前面,没仗打的时候被派去给王孙贵族建宅子修园子,被管事虐待。前段时间很多人伤病累累,军医草草应对,有些人甚至不知而亡了。到了这个月,原本说好的军饷又变成了白条,他们自然不干了,去找户部官孙大人要说法,自然无果,起了冲突,孙指挥使军法处置了带头来的两人,吴老七回来后,见群情愤慨,索性和心腹策动兵。变,地方军其余人哪个不是心怀怨恨,一呼百应,今夜竟然被他们事成,现在以绑秦将军为威胁,要求总指挥使现身对话。
李墨来到军营外,让孙指挥使派使者进去传话。不一会儿,使者从里面被打了一顿出来,带回来话道:“李大人,叛军他们说,‘我们听说过李大人的名声,也佩服李大人的本事,只是今天这事儿,我们既然已经做了,那就不怕掉脑袋!管军饷的总指挥使不来,不给我们这帮被你们叫做泥腿子兵的兄弟们一个交待,你说什么,都是没用!’”
李墨对着里面,高声说道:“里面的人听着,我是兵部的李墨!我知道你和兄弟们都受了委屈,只是从前,这事不经我手,所以我也不便开口,现在事情既然落到了我头上,我就告诉你们,既然在朝廷当兵,那就都是朝廷的兵!在我李墨的眼里,只有好兵和孬种,没有穿鞋的和泥腿子的区别!欺人太甚,人就要拼命,这道理没错!只是你们今晚的手段,有些过激了!秦将军并非不通情理的人,否则也不可能有今天的这样的名望,只是你们之前的诉求,没有及时传达到他那里而已!我可以以我的名义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停止作乱,放了秦将军,我就去向户部索要,为你们争取到你们应当有的合理的待遇!”
里头沉默了片刻,吴老七的声音再次传来:“尚书大人,兄弟们感激你主持公道!你的话,我是信的!只是今天已经到了这份上,就凭你这么一句话,这些剩下的一万多兄弟怎么敢轻易相信?你要是真有这样的意思,先拿来饷银和新棉衣,给兄弟们补上该有的,到时候兄弟们自然听命!”
“秦将军体察下属,这是他的容人之心,却不是能被你们这样拿来威胁的!你们现在占领三大营,就自以为万无一失?我告诉你们,只要我下令,从附近军营调兵,立刻就能把你们困死在这里,你们没有吃喝,能坚持多久?兄弟们抛家弃子出来当兵打仗,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图的是什么?一时的义气冲动搭上了自己性命?我的话就放在这里,你们接不接受,在你们自己!”
他的语气,已经带着浓重的自信和威胁。
对面继续沉默了许久,吴老七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李尚书,你话说的是漂亮,你人敢不敢进来,和我们兄弟面对面说话?”
李墨朗声大笑:“有何不敢?大家都是男人,男人就没有怕死的!”最后一句话,他是笑着说出来的,说完之后,对面营帐后,仿佛发出了一阵嗡嗡之声,有人探头出来。
“大人啊!千万不要上当!这帮泥腿子丧心病狂,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一个秦将军已经岌岌可危,现在这一个大人物又要只身赴险,孙指挥使哪里敢让李墨进去,慌忙上前阻拦。
李墨当没有看见他,随即朝着三大营大门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