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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捕风捉影的事,世人也就是当作饭余茶后的谈资,或者找找生活的自我满足感,还真不能太当一回事,谁认真,谁就输了。若是真让窦笃这么冲出去,明天京城酒楼的谈资便会是窦笃冲冠一怒为兄长,看楚归和窦宪、天子之间那些说不清的事儿。
这世界上,保质期最短的便是八卦和人们善变追逐新鲜的心理了,再大的八卦,过了那个劲,也就是隔夜的饭,再怎么炒都没有那个诱惑力了。尤其京城之内,最不缺的便是层出不穷的逸闻、绯闻、丑闻、耸人听闻了。
楚归和窦笃说教一番,也便按住了这头冲撞的小牛犊,只是窦笃心中还是愤愤不平。毕竟一个是他敬慕的兄长,一个是他的好友,还有一个是当今天子,其中还涉及到他的姐妹,以他的性格,怎能不冲动。
楚归忍不住道,“窦九郞,如今你都在圣上身边侍奉了,还这般鲁莽,早晚要惹祸上身!”
如今在窦笃看来,楚归就是他大嫂了,虽然也是同窗,但还有点长辈的意思,虽心有不平,但也没吱声。
这小道消息虽然传了一些时日,但也很快就见见消隐了。虽然如楚归心中所料,但他知道肯定还是有人出手了。
他也不太在意外界的说道,一直过着自己的日子。想起酒楼那醉汉说的,他倒像是两个小皇子的妈,倒觉得十分好笑,也有些心酸。外人只是上下嘴皮一搭的事,可是对两个小皇子而言,却是真真切切的日子。
皇子从小便不能与母亲过分亲密,除了极少数,很少皇子会养在生母身边的,很小的时候便会有自己的宫殿,这是皇子的规格,也是众多复杂的原因导致的。即使如四皇子,养在窦皇后身边,窦皇后为了亲近母子关系,他也只是住在长秋宫的偏殿而已。更不用说大皇子、二皇子、小太子,都是住在自己单独的宫殿,而大皇子、二皇子比小太子大不了几岁,如今已经封王。
王宫里的宫殿,一个个偌大的很,小孩子自己一个住里面,即使有侍候的宫人,还是很不一样。即使宫人再忠心,也还顾忌着主仆本分,哪能替代父母的宠爱、责骂。
他带两个小皇子的时间长了,难免忍不住像带自己孩子一样,但这只是那份心和感情而已,而非那醉汉所调侃的意味。
不久,小梁贵人郁郁而终的消息在宫中传开来。在长公主和梁家的坚持下,还是让四皇子参加了小梁贵人的葬礼。如今天子的陵寝还未修缮完,小梁贵人也只能就近简单找了地方单独下葬。即使身为贵人,但终归也只是天子的妾,葬礼规格也高不到哪去,只有梁家至亲和宫中少数熟交的,才祭奠了小梁贵人。不过三天,小梁贵人便下了葬。
懵懂无知的四皇子也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有宫娥抱着每日在灵前呆上几个时辰。皇帝、皇后也只是来一下便走了,小梁贵人的至亲也没法在宫中久留,一切事宜基本上都是大梁贵人在操持,哭得最厉害的倒是小梁贵人身边的几个宫人。
楚归心中一片怆然。他总有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负罪感,只是他自己大概是钻进了牛角尖里。一方面他觉得他无法阻挡历史的潮流,该发生的总会发生,但另一方面,他又因为掺了一脚在其中,而无法不受到自己良心的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