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叶替温离挽发落簪,把发都束起免得后背捂得燥热。
“九凡山被毁,也就不需要我了,我来江阳是待左安的消息。”他说:“京城布局之人原是苏重锦,可他当日撤离时未走,后来收到他死讯,也不晓得他们如何安排,如今作主的便成了左安。”
“然你昨夜把我接走,想来后头再介入怕是困难许多,若被视作弃子,那便剩死路一条。”
温离起身看人。
李飞叶笑了笑,问他,“怎么了?”伸手便去整理松垮的衣裳。
“他用什么法子使得你们老实为他所用。”温离眼中满是审视,“下毒?”
“你既从宫中出来可谓死里逃生,倘若不是为了报仇,你何故再去淌这趟浑水。你说过,你想活着,那日在房中,我当你是想通了。”
李飞叶面色不变,贴心地整理温离的衣着。
白夜端水进来,没敢细看二人,自顾自湿帕子拧干,垂首递给主子。
温离不语,拿过湿帕擦拭须臾,说:“去唤莲净,林兔,阿闫过来。”
“是。”
众人聚在厅堂,沈璞也支着手杖过来了。
温离居在主位皱眉觑着疑似紧张的李飞叶,他心道李飞叶决计有事瞒着他,他倒要好好查查。
林兔把脉良久,眉间未有舒缓,反之愁云凝成了一团,最后朝温离摇头,实在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体虚,其余正常,外象上看也并无中毒的迹象。”
温离瞧李飞叶神似松了口气的模样,转眸看向小姑娘,“阿闫,你来。”
阿闫萝眼巴巴瞅着李飞叶,她不懂医者的望闻问切,虽食过百种毒草,也不是肉眼便可看出来的。她咬唇全神贯注地观察,眉毛都拧一块去了,也给不出主上一个答案。
抱臂站边上观了半晌的莲净忍不住对李飞叶说:“你究竟中没中毒,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
李飞叶看了看莲净,回眸望着温离,沉默地摇头。
温离桃眼冷漠,方才那神情不言而喻,岂是没事的样子。
李飞叶到底瞒了他何事。
堂中静了,沈璞左右看看便破了这奇怪的气氛,说:“昨夜之事白夜尽数与我讲了,我们离京俨有月余,是时候笔墨一封呈回京城。”
“嗯,”温离颔首,略有所思,“此事交予你。”
他环顾在场的各位,“廷安去哪了?”
莲净禀说:“还未见起。”后又补了句,“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
温离昨日便算着今日和岳舟去趟慕家,这会再不醒就成了耽误事,“将他叫醒,都宿醉几日了,叫不醒就牵头驴来。”
“好嘞。”莲净接了主子的吩咐,疾步走出厅堂,朝那头树荫底喊道:“小子,把你刚认识的宝贝拿上,哥带你拉去。”
孤华嘴里塞了糖,鼓着腮帮子点头,“嗯!”
林兔见无事,与阿闫去了厨房。沈璞这边也不敢懈怠,同白夜去书房准备提笔信函上达朝野。堂中人散了,独留李飞叶面对温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