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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钟悦犯难,锁也不是,不锁也不是。
推开双扇,温离先进,里头忽地有一抹身影自天降。陈苦夏就要动手,那头钟悦赶忙开口阻止。
“陈将军!自己人。”
陈苦夏及时收招式,稳定身形打量来人,旋即抱剑道:“好久不见,温大人。”
温离也端视眼前惯用男装扮相的陈苦夏,马尾高束,劲衣贴身,较一年前黑了些许,也更显刚硬,“嗯,陈将军。”他随声应到。
带上门,三人朝前厅去。这里的宅院确实没人居住,但打仗以前日日都有专门的小厮打扫,如今为掩人耳目便都任由它们布满了灰尘。
钟悦走前头替两位大人方便,想着解自己的外衣擦拭一下桌椅,温离却仿佛猜中了钟悦的心思,先道:“带我看看豢养信鸽的地方。”
“是。”
养鸽的位置都设在宅子深处,有花有草的院子,有树作落脚歇息的地方,也有假山乱石作点缀,这是鸽子栖息的基本环境。
“信鸽总共是一百三十二只,分散在各院落养殖,避免白鸟纵飞引来外人的注意。”钟悦张望院景,有数只鸟儿停落,他步入随手捉了只就近的,把爪子的竹筒拆下,放回鸟,拔掉塞子抽出里面的纸条,看内容道,“六王爷病逝了,温晚自请命为王爷守陵三年。”
他读完,转眸看温离,他晓得温晚的身份。
温离眺目假山泄流的小溪,沉默片刻,桃眼笑笑,“有情有义,是我温家的孩子。”
陈苦夏低头,脚尖碾着落入廊庑底的枯叶,不语。自京城传来的消息,身在黔州的王爷应该收到了。
伤感半晌,屋内步来一名戴幞头的小厮,约莫十四五岁,见着他们很知礼数的作了揖,“各位大人。”
温离闻言侧身,钟悦介绍道:“负责收飞回鸟儿消息的小童,尔后下到宅院的底下,下边还有负责整理信件的能手。”
“粮食够吗?眼下江灵局势紧张,食物更是短缺。”
“够的,战火打过来前我们便做足了准备。”
“嗯,有劳了。”
钟悦莞尔,“哪有,分内之事。雇佣的黑影杀手也藏匿四面,日夜有两到三名值班,未暴露他们亦不会轻举妄动的。”
他挥手,示意小童忙自己的事。
温离看小童捉鸟的背影,“现在麻烦的是武军,要是能彻底驱赶他们,我们能省很多麻烦。”
陈苦夏便讲了黔州的境况,“王爷动不了身,我们与武朝隔了条江,况且黔渡敌军未除,妄动是大忌。”
“我明白的,目前局势坚守阵地是正确的判断。”温离微仰头,望着穹天黯淡的颜色,“倘若如此优势北楚仍攻不下武朝几座城,我也就没必要再提供军饷了,浪费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