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兔默默在心中叹气。
随即温离又道:“莲净会跟着一起,他武功高,能将鹤卿护好。你呢?出去或是留下,由你决定。”
“我留下照顾您。”林兔想也没想便给出了答复。
“我随时有暴露的危险,你真的要留下吗?我不介意你跟着莲净离开,你不会拳脚,继续待下去对我而言没有用处。”温离偏头注视,“我有你这个答案就够了,同莲净离开。”
“我……”
“不是商量,是命令。”
林兔呼之欲出的拒绝的话一下噎在了喉咙,然后抿紧唇,咽回腹中。
风荷坐在屋檐顶眺望穹天的晚霞,呆呆地望了良久,像是有心事。梅鹤卿在廊道上逗鸟,留意到了高处的风荷,接着扔掉手里的草根,回书房了。
到了用膳的时辰,风荷听见丫鬟喊他上厨房,他便飞下来去厨房给主子端饭菜。
简单的两菜一汤,他用银针试毒确定安全,而后鬼祟地环顾周围,见下人都出去了,他从腰带里掏出白日林兔给的一包蒙汗药,散入了饭菜。他默念着“对不住主子”,心理上委实受折磨,可他不得不那么做。
公子有公子的道理。
他尽力让自己正常些,不要露破绽,端晚膳进了主子的书房,照着平日那样,给空盏倒上茶水就出来了。
梅鹤卿收起书放回架子原处,才开始用膳。
再进书房,主子已然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风荷立即按照公子的嘱咐把主子捆住,暂且安置在床榻,等天完全黑下来,他去找来一只箱子,轻手轻脚把主子藏进去。后院门驶来一辆拉货的马车,莲净假扮的车夫,和他合力抬箱子装上车。
风荷没跟着一起离开,他还需要留下来应付一晚上,要是中途有人来找主子,不管是丫鬟还是仆从都得有人拦住。
“明日约定地点见。”
“好。”
温离看时辰,鹤卿应该被运到铺子里了,只等明日一早开城门。
他适才喝了点酒,这会在等着夜里的晚风将他吹醒。这老家伙醒来一定气极了,他还从未见过老家伙大发雷霆的一面。
他轻哼,笑了笑,腹诽着老家伙过去的错事。
“谁叫你撇下我一走了之,如今该轮到我了。”
他忍不住嘀咕。
他趴在窗台望着夜空里明亮的弯月,蓦地一股伤感涌上心头。
“这一离别,又要到何时才能相见。”
还能不能活着相见,
他这情爱,谈得可真苦,总在分离、分离、分离……
鸡鸣一声,天光破晓,不知道谁家的看门狗也叫唤了两声。莲净耳朵贴着装了二爷的木箱子,没听见里头有动静,这睡了一夜都没醒,主子到底是下了多少的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