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房跟贾敏说刚刚接到了新皇密旨,或许很快会调他回京城。
贾敏喜道,“皇上这是要重用老爷的意思么,这样一来我们翕儿的亲事就更有把握了。”
林海的心好像被丢进了醋缸里,酸道,“跟你说正事呢,怎么又拐到司徒澈那臭小子身上去了,调令要是下来得及,这家里如何安排你要心里有数,临走前还得回乡祭祖呢。”
贾敏咯咯直笑,“哎,老爷放心,我有数着呢,明儿就打发人回祖宅收拾去,保准误不了爷的事。”
林海哼了声,想到宝贝闺女几年后就是别人的了,心里酸到不行。
贾敏见老爷是真伤心了,赶忙安慰道,“司徒澈那孩子成亲以后总不能再在宫里住了吧,建皇子府也是在我们家那一片,女儿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司徒澈又与我们有师生之谊,到时借着教导的名义让小两口回来住,非但女儿没丢,还多出个儿子,以后再生几个小孙孙围绕膝前,我们老两口可赚大发了。”
林海听了妻子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司徒澈的确是个极佳的女婿人选,以后女儿成为亲王妃,一辈子的逍遥日子就不用愁了。
贾敏见丈夫也上了心,就知道这件事已成了大半,以他的段数,只要存着敌对的心思,吴家绝讨不到好处。
转过天,贾敏就开始以年底调任的借口大张旗鼓收拾家当,又打发人回祖宅收拾屋子,为回乡祭祖做准备。
听说林家已经开始为离任做准备了,没人会觉得奇怪,盐政位置上历来都是由皇上亲信担任,林海是出了名的纯臣,跟新皇连话都未必说过,能借着任期以满功成身退,也算幸运了。
众盐商很舍不得林海这位上官,虽然在最开始被落了脸面,让很多家盐商成为扬州城的笑柄,但不得不说,林海在任这几年是他们过和最舒心的一段日子,要是历任盐政都能像他一般,他们也不至于想出利用盐农制衡上官的损招。
陈褚两家老爷找来亲近的盐商,商量办个宴会欢送上官,林家在任五年,于盐商秋毫无犯,他们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众盐商也觉得是这个理儿,只是离年底还有日子呢,他们慢慢筹备着就好,不急在这一时。
扬州城里很多官员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又不像林海在那个要紧的位置上,就算新皇登基以后官职会有所变动,也要等到年底再说,为了维持地方稳定,让在职官员再连一任也是常理。
大家都没有准备,在九月末接到调令时,调任的人家闹得人仰马翻也就不奇怪了。
这次江南官场说是大换血也不为过,新皇并没有专门针对太子和三皇子两派官员的意思,而是来了个全员大调整。
京城中很多六七品的小官以及翰林院的翰林,都被外派到地方上历练,地方上政绩突出的官员不是升迁就是调回京城。
新皇第一次向天下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不看派系只看政绩,马屁拍得再响也没用,得有真本事才能受到重用。
师公身为两江的镇山太岁,并不在调任的官员行列,广达成了新任盐政主官,他接到调令的第一时间就跑到总督衙门,请王大人千万别搬出盐政府,他小孩子家家初次当此重任,心里没底得很,肯请前辈在家里镇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