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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我是担心连累你。”

许承延跳到其中一艘船里。

虽历经千年,质量却好得像近年来刚造出的新船。其中究竟使用何种工艺和材料,她心里有数。

命星提供的记忆广度非常大,自吹一句博古通今一点都不夸张。

现在不是卖弄知识的时候,她拿起船桨,放在水里划动几下。实心的木制品很沉重,光靠她一个人划船,很难保证顺利到达水道的终点。

“是我要求跟来的,要是遇到危险,应该算自作自受。概括为个人能力和过剩的好奇心不匹配,达不到相对平衡,从而导致不可补救,或难以补救的后果。”

陆代亦紧跟着跳下来,稳稳落在船中央,身手敏捷,像是练过的人。

许承延对法医有刻板印象,认为她们大多是文弱的读书人,会动刀子解剖尸体,分析死亡原因,在战斗力方面绝对是拉胯的一档。

文武双全是个例,就算是前世,她也没有哪次是武力值超标的,降服敌人全靠风水玄学之术。

见许承延对刚才的动作好奇,陆代亦解释到:“我以前在美国不仅练美式居合,还跟一位老师练习过泰拳和柔道,身体比普通人灵活一点点。”

她总是很谦虚,谦虚到有种低调装逼的即视感。

“挺羡慕你的身体素质。不像我,连多走几步路都会气喘。”

如果条件允许,许承延也想要一副健康强韧的身体,这样双修时间能持久一些。

接着,两人各拿起一支船桨,坐在船的前后两端,顺着水流的方向划动。顺流而行,前进速度比游泳稍快。

在水深不明,不知道水里藏着什么的情况下,靠游泳查探道路无疑是非常愚蠢的行为。

每经过一段路,许承*延就贴上几张标记路线荧光符。这座墓从外面看不大,算上带有水道的这片区域,面积不会比昨天才去过的太平王墓规模小。

不仅墓室通道修建得像希腊神话中的米诺陶迷宫,水路的复杂程度也不容小觑。幸好当初修建墓穴的工匠留下一份地图,就藏在船的夹层里。

发现地图纯属偶然,许承延的鞋跟不小心碰到船身某处,传来清脆的声音。用手敲打,发现里面还有隐藏空间。

把盖在外面的木板拆下,立刻获得两份墓穴地图。一份是地宫的,一份是水路的。跟着地图,她们节省了很多时间。

除了地宫的非正式祭坛,在水路的更深处,还有一个举行仪式的正式祭坛,它才是地宫的尽头和终点。

经过刚才手电筒照射的区域,眼前的景象,让两人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凉气。

通往岩洞顶部垂下数根比手腕粗的铁链,每条铁链下方悬垂着一个血红色巨茧。许承延仔细数了一圈,数字刚好是九。

古代人研究阵法对数字很讲究,比如之前拿来对付绣花鞋女鬼用过的八方阵,要求施法者持一枚锁阳母钱和八枚子钱。

这里九个血茧,组合成一个八芒星形状,调取记忆中的风水学知识,最终锁定一个爷爷曾经提过的关键词。

“九星祭潮。”

“九星祭潮?”

陆代亦在手机备忘录里记下陌生的词汇,打开照相功能拍照取证。

“古代的海民,也就是住在海边,依靠海洋为生的百姓,总会有一些跟内陆人不同的信仰。信奉万恩公和邪神图努刻都是体现,另外,举行稀奇古怪的祭海仪式也是其中一环。”

许承延指向血茧。

“你可以用手机摄像功能拉进距离,观察下里面的东西。”

“我猜是尸体。”

“答对了。用人来祭祀恶毒又愚昧,以前那些文明不够开化的蛮荒时代,这样的案例不少见,世界各地都是,只不过许家村这片地方更严重罢了。”

血茧的制作材料,大致是一具尸体加一堆绷带。绷带容易联想到古埃及的传统,人尽皆知的木乃伊。

染红纱布的不是植物和化工产品制成的染料,而是货真价实的血。即使现在够不到岩洞的顶部,那令人窒息的血腥味总归是忽略不掉。

被做成茧的人露出头部,身体朝下,尸身经过特殊处理,不会继续腐败,能勉强辨认面容。全部看过一遍,陆代亦在里面发现了好几个最近被报失踪的人。

他们身上都有个共同点,最后被人目击,或是被监控拍到的地点都是江口市。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

神秘失踪的网红情侣也在其中,百万粉丝的大UP,现在变成一具倒悬的诡异尸体。

如果开个直播间直播今天下墓探险的过程,求粉丝心理阴影面积。

“这下子能一口气结束掉好几个案件呢。虽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这几位死者的家里人都还抱有一线希望,能在某天跟他们重逢……”

目前看来,挂在上面的人肯定都死透了。许承延用黄纸折出一只雪鸮,飞上去查探,的确如她们所猜测那样,没有活口。

染红绷带的血取自他们的身体,失血过多,失踪时间又长,根本撑不住几个小时,在绝望中逐渐走向死亡是必然结果。

“许之瑶不在这里,估计被放置在更深处。这些被倒悬摆阵的尸体,对幕后黑手来说没有价值,有价值的尸体会正向摆放。接下来估计还会见到类似画面,陆小姐,还顶得住吗?”

“其实,我见过的一些尸体比这还要难看得多。”

看完倒悬的九星祭潮阵,两人都面色如常。不是没有同情心和情绪波动,更像是见多了感到麻木和平静。

惊慌失措对改变现状无济于事。

沿着水道继续深入,路上又看到好几个相似的倒悬九星祭潮阵。每个阵法献祭九人,阵法数量总计八个,被害者最少也有七十二人。

他们大多不是本地人,来自九州各地,身份是游客或户籍不明的流浪者。

离终点只剩最后一段路,算下来不足五十米。强烈的阴邪之气,让整个洞窟都变得寒冷刺骨。

许承延先深呼吸,接着拿出从不离身的玉佩放在衣服外。血色和白色各占一半的圆形玉珏,被阳气浸润的至阳之物,可令邪祟退避。

她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心情前所未有地紧张。

第42章

为压制过分紧张的情绪,许承延打开背包里最后一罐黑咖啡。很多人不喜欢这款苦得像调味中药的饮料,对她来说刚好。

咖啡里还有一种叫咖啡因的物质,能为身体提供多巴胺。人体内的犒赏通路多巴胺缺乏时,会体验不到愉快的情绪,衍生出类似情感淡漠和心绪不良的负面反应。

轻则心情不佳,严重时甚至导致抑郁症和精神分裂。

许承延不至于脆弱到得精神疾病,当初接连失去三位亲人,身边没有朋友陪伴,但六叔一家轮流到大见市的店里照顾她很长一段时间,给予鼓励和支持,才让她没有彻底崩溃。

就当做是稍微报答当初的恩情,让他们今后能平安度日,她也该走到墓穴的尽头,把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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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为村民免费办事,单纯为六叔一家做点什么,心里倒是很乐意。只可惜那些无良村民捡了个大便宜,让她不够痛快罢了。

一口黑咖啡下肚,多巴胺迅速分泌,将负面情绪全数驱散,状态回归正常。

或许是这次没要求归云一起来,没有能依靠的对象,就像战斗类游戏没带奶妈或者主力输出,背包里也没有复活道具。

不能总是依靠别人。

她早就该明白这个道理,依赖性太强,注定永远走不出舒适圈,解决不了本来就能解决的简单问题。

做好心理建设,划船的手再次握住船桨,用稳定的速度划水,缩短距离。来到最后一个转角,许承延看见一道蓝白色的虚影一闪而过。

开启阴阳眼,发现附近有鬼活动的痕迹。而在外面就没有发现类似的痕迹,连没有杀伤力的游魂和怨魂都见不到。

地宫内可能存在某些结界,导致外面的低级鬼进不来,里面的低级鬼出不去。走阴人和普通人不受结界影响,可自由进出。

影子移动的速度不快,等船划到没有死角的地方,许承延终于看清对方的模样。

披肩黑色长发,款式过时的打折连衣裙,头发上别着一只童趣的哆啦A梦发夹。相比自己,此人拥有更加健康和匀称的身体曲线,但皮肤却是死一般的灰白色。

许承延记得那只发夹,她家里也有一个同款,分毫不差。

自从十几年前离开许家村,不仅封闭了内心,也把发夹扔进了垃圾桶里。事后母亲悄悄把它捡起来,连通一封用钢笔写的道歉信一起放在她书桌上。

那封信的字写得不够工整,墨水时不时被滴落的“水珠”晕开,变得模糊,难以辨认。

看过那封信,许承延没有原谅写信的人,却也没有把它跟发夹一起扔掉,而是塞进带锁的小箱子,彻底封存在杂物间里。

直到现在,她还没拿出来过。

穿淡蓝色裙子的鬼慢慢转过身,双方视线跨越数千个日月,再度交汇。许承延一开始就知道,她遭遇事件死亡,现在是勉强能跟人交流的状态。

“许之瑶,好久不见。”

熟悉的名字,却十几年没再叫过。

曾在脑海中设想无数遍某天再遇的场景,怎么都不会想到,重逢时竟然阴阳相隔。幸好诡异复苏让人和鬼之间的界限变得不那么模糊,双方能交流,也能和平共处,甚至能……

眼前出现某些非全年龄的画面。

被熟悉的人叫到名字,许之瑶突然眼眶发热。

“承延……”

“你的状态有点不对。”

许承延不急着马上叙旧,先观察起鬼形态的童年玩伴。

正常的鬼阴气很重,灵性流动的速度稍快于普通人。许之瑶身上的阴气和灵性都遭到削弱,弱得不像一只厉鬼级别的鬼。

若非遭遇什么,绝不会变成这样。

“我……现在没有时间解释……请你们跟我来……”

许之瑶很想走上前,给许承延一个诚挚的,饱含友情的拥抱,以目前所剩的气力和时间,显然不能支撑她继续挥霍在相对没用的地方。

她身上背负的不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愿望,还有其他被困在地宫里无辜被害的人的愿望。

“嗯。”

狭窄水道的前方,再次出现视野开阔的地下空间。它比上一次看到的祭坛更大。中央依旧是带花纹的巨大圆形平台,最上方是放着海神图努刻石像的王座。

修建者把王座和祭坛建在一起,很大程度还原了顺朝王庭的样貌。那个王朝的统治者认为自己是海神的后裔,皇帝的地位也在海神之下,这样的设计属于合理。

图努刻在九州神话中既是海神,也是有名的邪神,号令万千水中之鬼四处作乱,被其他正神所不齿。

因此,祭坛上摆出的献祭阵法,也是传说中的邪门大阵之一。

“这次是血海朝圣阵。用七七四十九个出身跟海有关的活人当祭品,手捧心脏,放干体内的血液。”

祭坛里跪着的尸体被摆成整齐的方阵,头部朝向王座,双手举起,无一例外,他们的心脏都被挖出,放在手心里,像是进献给神的宝物。

陆代亦见过无数震撼心灵的大场面,亲眼目睹如此凶残的献祭现场,不由得心惊肉跳,从脚底升起一阵彻骨寒意。

“一时之间,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拍照的快门声代替话语。

被当成祭品的人虽然身体失血,面部凹陷,变成一具具没有生命的干尸,通过辨认,都能在近一年内的失踪者名单里找到。

几位村民也在其中,他们跟许承延家不熟,但见过一两次,有点印象。

许之瑶不在这四十九名献祭者中。她出生在海上,因为家境不富裕,当时母亲身怀六甲,却坚持要在船上工作,给拍摄海洋生态纪录片的团队做导游,给未出生的孩子挣点奶粉钱。

羊水破了,还没等船靠岸,许之瑶在船舱内呱呱坠地。

在海上出生的孩子,要么是被海神赐福的子嗣,要么就是……

“配偶。”

许之瑶被选为先给海神的配偶,命中带水,住在海边,家里从事跟水有关的工作,曾用名许之潮,后面才改的许之瑶。

祭坛圆心摆放一口血红色人形棺木,打开棺盖,果然看到许之瑶躺在里面,早已没了气息。

第43章

许之瑶的鬼魂站在人形棺木旁边,面如死灰。看着自己的尸体,她经历了哭泣,混沌,最后麻木的过程。

其他的鬼把灵性和纯阴之力分给她,增长修为,终于她变成厉鬼,能突破地宫里的结界,向村民们寻求帮助。

但没有人帮忙,他们把自己当成前来索命的恶鬼,加以驱逐,包括父母和兄弟姐妹。本就不是特别亲切的人,露出更丑恶的面目。

多重原因共同促成这不该发生的悲剧,她愤恨,绝望,最终化为无力。

“快没有时间了……”

“为什么?”

“我……还有大家,将会被困在这座祭坛里……还差两天我们就会成为地煞……永远不能离开,忍受被邪术的折磨,最后魂飞魄散……”

“把自由鬼变成地煞的邪术,我在书上看过。难怪,我在村子里几乎见不到跟案件有关的鬼,原来都困在这里。”

许承延托住下巴,思考解除地缚邪术的方法。

世上没有无解的法术和法器,在风水学领域,任何法术和法器都有为破解它而存在的对手。破解不了,是因为解法不对,实力不足。

“把你们变成这样的幕后黑手,告诉我,是谁?”

现在是最接近答案的时刻,她必须要知道。

“是许正信……”

“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倒是不怎么让我意外。”

许正信是村长的名字。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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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家从许家村建成那天起就在此居住,一代代传下来,到现在有好几百年,虽然其他旁支和亲戚都随着时代变迁逐渐搬离,到大城市寻求发展,只有村长固执地留在这里几十年,未曾产生搬走的念头。

子女中有两位不甘于一辈子待在穷乡僻壤,看其他搬走的村民天天在朋友圈晒城市或者国外的生活,跟村长大吵一架,以此为借口润出许家村,之后再没回来过。

如今看到献祭仪式举办的场地,许承延才恍然大悟。因为海神图努刻是这一代地方的神,离开太远,就得不到她的庇护。

图努刻其实是个女人,虽然九州神话有许多版本将她描述为阴柔似水的男子,实际上是编写最初版本神话的人对女性有歧视,故意为之。

王座上的神像还原了故事本身,把图努刻雕成意气风发,柔和但不失英气的女性。

传说海神也是女同,专门要求人类向她进献漂亮的少女当玩物,所以村长才把村里长得最漂亮的许之瑶当祭品献给她。

同一位女孩相处久会腻,得到她赐福的地方要每年至少献祭一次。至于曾经被献祭到海里的女孩,再也没人见到她们回来过。

许承延绕着祭坛来回踱步,从那些被挖出心脏的尸体边经过,完全无视环境含有的惊悚元素,如同在家中庭院踱步。

尸体见得太多,确实不会有太大的波动。

“再给我一点时间,一点就好……”

一定有什么办法能解除地缚咒,她就快要想起来了。前世和这一世掌握的风水学知识,总有一些排得上用场。

陆代亦不便插话,继续用拍摄证物照的相机取证,把发言权和决定权都交给专业人士。法医掌握的技术有限,在这个特大型失踪杀人案里只能起到辅助作用。

许之瑶很虚弱,站在自己的尸体边,目光暗淡,期待事情出现转机。

走到第十圈,许承延在她身边停下脚步,但眉头紧锁。

“我想到一个办法,虽然……”

后半句话不适合在气氛凝重的时候说,许承延及时刹住,不继续制造焦虑。

方法很危险,在找到第二个适用方案之前,它永远是最佳方案。为了不让村长的恶毒计划得逞,从海神的手里换取邪门力量,唯有尝试。

“什么办法?”

许之瑶黯淡的双眼涌上细碎的光彩。

所有人都无计可施,希望全部集中在许承延一个人身上。只要她说有办法,事情就存在转机。

这句话他们等了好几个月,他们是指许之瑶和困在地宫里,还没有魂飞魄散的全部冤魂。

“我学过一种解困咒的秘术,地缚咒是困咒里比较阴险的类型,用被困者的血液结咒,导致被困者不能依靠自身力量破解。”

“然后呢?”

许之瑶像当年听她讲城里的事情一样,专心致志,把每一个字牢记在心。

涉及自身利益,无论是人是鬼都不敢大意。

“我是走阴人,体内的血比较特殊,能拿来写咒,画符,结阵和破阵。这些解释起来很麻烦,时间不多,你不用深刻理解,接下来的事听我安排就好。”

“嗯。”

沉着思考的许承延很有安全感,许之瑶庆幸自己找对人,没有寄希望于求助村里的其他村民,把最后一次离开地宫的力量敲了她家的门。

没有其他鬼的帮助,她绝对离不开这里。把值得信赖的人找来,就是对这份力量最好的回应。

命运最终还是迎来一丝曙光,许之瑶百感交集,有好几次忍不住想落泪。

接下来是许承延的主场。解咒法术来自第一世的记忆,第一世的她是道士,同时背负走阴人的身份行走江湖,接触风水学领域最密切。

特殊的血脉会跟随记忆和命格一路继承,这一世她也能用相同的法术破解地缚阵法。说是邪术,实际上是阵法。

利用地域特点和地脉沉积的阴气结阵压制弱小的鬼,让他们被阵法吸收力量,达到自己的目的,最后被困的鬼在极度痛苦中灰飞烟灭。

曾经归云也遭遇相同阵法困住,危在旦夕,第一世的许承延割脉放血,几乎耗尽全身气力搭救,助她脱险。

爱情的种子从那时开始萌芽,归云对舍命相救的小道士产生不可遏制的恋慕之情。没发生这件事前,她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藏在心里。

那件事不过是让她直面爱情罢了。

虽然放血救其他的女鬼,事后肯定喜提归云生气加吃醋一条龙。以后的事以后再考虑,先斩后奏。

“我要开始破阵了,接下来你们俩都听我指挥。”

许承延打开背包,从里面拿出做法用的工具。陆代亦和许之瑶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回应,等候下一步指示。

首先是用高纯度寒山血玉打造的碗状容器,接着是带灵性的狼毫笔。

画符写咒两件套,从爷爷手中传下来,曾祖父那一代开始用的法器。在进急救室之前,他把装着这两件东西的盒子塞给许承延,教她使用,才放心进去做手术。

虽然人没保住,好在事情交代完了,许承延用他教的法术磕磕绊绊地活到现在。

她把玉碗摆在地上,拿出一把古铜色的弯刀。极西之域的法师用大量纯阴之物浸泡,淬炼成带灵性的法器。

弯刀和纯阴之血结合,血液的纯度极大提升,能破邪阵邪法。有能力压制邪祟的不只有阳气充足之物,反之同样可行,只要力量够强。

“许小姐,你这是要?”

陆代亦看准她下刀的地方,不免担忧。

割开手腕动脉取血,四舍五入等于自杀。地宫内情况凶险,危机四伏,作为队伍里最强战力,此举实在冒险。

“不用在意,我知道分寸。到时候我可能会有点虚弱,麻烦你搀扶我走路,用你学的美式居合跟其他体术开路了。”

“我尽力而为。”

后面没有退路,唯有听从风水师的指引。

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随后,新鲜且特殊的血液气息从祭坛中心向外弥漫,盖过周围的腐朽之气。

许承延用狼毫笔沾血,在祭坛的几个角落分别写下在记忆深处跳动的咒文。

祭坛很大,需要的施法材料太多,一碗血完全不够写完那么多符文。随着失血量增加,身体逐渐显现出不适症状。

比如头晕目眩,身体乏力和幻觉。

跪在地上的尸体突然站起,以奇怪的姿势扭动四肢,骨骼咯吱作响,头颅旋转360度,脖子严重扭曲变形。

尸体的嘴巴裂开,一路来到耳朵边,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牙齿沾满红黑色的血浆,舌头耷拉到胸前,像丧尸般摇摇晃晃地向她走来,手里仍然拿着献祭给海神的心脏。

“别走……”

“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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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枯的尸体从喉咙深处发出失真的声音,脸上的表情不忍直视。笑着笑着,眼珠子从眼眶里滚落,留下鲜血淋漓的黢黑窟窿。

地上的四十九具尸体同时向她伸手,妄图阻碍她继续写咒施法。

“……”

许承延闭上眼睛数秒,默念爷爷教她的清心咒。清心咒可破除幻觉,平静心神,暂时驱散挤占大脑的杂念。

默念两遍,那些嘈杂的声音和惊骇的画面应声散去,写符文的手继续移动。左腕传来剧痛,许承延强忍着不管,冷汗从后颈、脸颊滑落,打湿衣领。

“还差一点……就快完成了。”

第44章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与此同时,归云切菜的手突然一抖。刀刃划破左手食指,几滴血溅落砧板,把白色的豆腐块染红。

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都快吃晚饭了,许承延还没出现。

窗外天色渐暗,落日余晖的颜色越来越淡,夜晚迫近。没有阳光的地方最容易弥漫阴气,生出邪祟。

没有她在身边保护,以许承延那招鬼的体质,只叫人放心不下,想放下菜刀去一探究竟。

“怎么还没回来?”

手上的伤口迅速愈合,幸好在客厅写作业的三个孩子没注意到,不然很难解释清楚。青少年的好奇心最旺盛,刚见面时就抓着她问了很多问题。

归云自称是某学校教书的历史老师,讲起九州上下两千年时,仿佛历史事件的亲历者,被许承延的堂妹狠狠崇拜,希望能混几节补习课。

米饭已经煮好,还剩最后一道煎豆腐。

“少一道菜也没关系吧……”

她扔掉沾血的那块,把剩下的收起来放好,摆上三人份的碗筷,自己却不打算入席。

“云姐姐,你要去哪?”

许承延的堂妹叫住她。经过半天的相处,归云跟他们都混熟了。

“去找许承延。她估计是在外面玩忘了时间,我要把她叫回来吃饭。”

“那你得快一点,听我爸妈说晚上十点钟会有鬼在村里游荡。像你这么斯文的女孩子,肯定打不过它们。”

堂妹很单纯,完全不知道归云的能耐。归云也不急着显山露水,温柔摸摸她的脑袋。

“你们先吃,不用给我们留菜。吃完把碗筷放在洗碗槽里,早点回家写作业。冰箱里有饮料,想喝就去拿。”

“好。”x3

交代完简单的事项,归云匆忙出门。

晚上七点多,太阳完全落山,西边的天空还有点光亮。村道上还有一些散步的村民,每个人都用欣赏新奇物件的眼神看她。

并不是每位村民都知道她是许承延明媒正娶的妻子,当成稀罕的外来游客看待也在情理之中。

她无心跟陌生人解释身份,循着许承延的气息全力奔跑。

“希望是我多虑。”

……

另一边,永昏王地宫深处。

许承延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写完最后一组符文,收回画符的两件法器,走到祭坛前面,摆放红色棺木的地方。

许之瑶的身体没有遭到像其他祭品那样残忍的对待,虽然死去,却不用在生前最后一刻忍受痛苦。

“承延……你还好吗?”

“还好。”

写完全部的破阵符文,接下来是将许之瑶的尸体和灵魂同时从束缚中解脱。届时,再利用地脉的纯阴之力把尸体转化为一份阴阳契。

拥有阴阳契的鬼,可在人间自由行动,寻找合适的契约者修行。

当年归云从人变成鬼,第一世的许承延也用这个办法救下她,给予她新的人生和更多可能。许之瑶生前没做过损人利己的恶事,也有追寻崭新道路的机会。

无关曾经的过节,仅从客观事实出发。

“陆小姐……”

“我在。”

“麻烦你……帮我把这几张符贴到法阵的八个方位,你应该知道……”

许承延用血在黄表纸上写好破阵用的符箓,但身体太虚弱,短时间内不能长距离移动。剩下一点气力,还要拿来施法。

施法过后,还要承担一点风险。

解除地缚鬼身上的禁咒,代价是把禁咒的痛苦反噬一部分到自己身上,程度不明,情况因人而异。

除非是级别非常高,能力卓越,站在走阴人职业链顶端的存在,否则不可避免。

这件事她没跟在场的任何人提过。

陆代亦很快就把八张符箓贴好,许承延从地上站起,撕下衬衫的一块缠住手腕止血,念诵咒语。

金色的声纹和浮动的文字从她身体内诞生,身体浮空,束发的发圈受力断裂,黑色的长发在施法期间变成白色,体表出现一些发光的血红色纹路。

力量从丹田向外流动,许承延深觉近期双修成果突出,今天破阵灵性消耗比往常作法要多出几倍,这副不争气的身体竟然还能撑住不倒,简直是奇迹。

躲藏在角落的其他鬼纷纷显形,近距离观看这场命运攸关的奇妙法术。许之瑶和许承延聊的内容,他们都听得见,也知道这位孱弱秀气的风水师是脱离地缚邪阵唯一的希望。

其中不乏曾经轻视过她,误会过她的村民。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你。”

许之瑶眼中的女孩早已变得陌生。纵然当年有并肩而行的时光,但过程短暂,如同转瞬即逝的流星,昙花一现。

太平王墓的地脉力量透过土地和岩石,以极快的速度流向这座永昏王墓,为许承延所用。她的身体相当于储存阴力和灵性的容器,将不适用环境的力量进行转化,最后变成可用形态。

力量在身边高速旋绕,变成一个巨大的青蓝色光球,许承延在光球中央,突然睁开眼睛,从朦胧的光海里拔出一柄长度约两米的光剑,转身挥砍。

挥砍方向正是王座上的海神图努刻雕像。

“破——”

随着剑锋撕裂空气的声音,雕像被击裂,变成成几块不规则的碎石,红黑色的烟雾从破损的雕像里散出。

被束缚的鬼身上的枷锁同一时刻显形,被剑风的余威震碎。原型法阵雕刻的符文闪烁红光数次,最后彻底熄灭,从中心点开始出现裂痕。

阵法已破,祭坛也注定被反噬的力量破坏。

他们终于自由了。

许承延脱离浮空状态,回到地面,白色的发丝渐渐转为黑色。墓穴地下传来明显震感,如同雷鸣的闷响响彻整个墓室。

“不好……这里要塌……”

她后知后觉,那座雕像是阵眼,也是压阵之物。整座永昏王墓就是一个巨大的阵法,大阵中包含更复杂的小阵,彼此互相独立,一般情况下不会互相干涉。

起到支撑作用的阵眼被破,其他法阵都会像塌陷的建筑,分崩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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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

“我背你。”

陆代亦动作干脆,背上许承延就往外跑。原来的水路不再安全,落石堵住来时的路,只有从别的方向逃离。

危急关头,归云从另外的方向赶来,并开辟出一条相对安全的陆路。

无需逼问现场的人或鬼,签订阴阳契的双方能感知到对方的部分想法,离得越近,感知得越清楚。

有什么事回家再清算,到时候再把被亏欠的那份情意讨回来。

“把她交给我就好。”

“好的。”

看她表情不悦,明显憋着一肚子火气来救场,陆代亦也不敢多说什么,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表情。

她知道归云不是一般人,身上带有常人没有的特殊能力。只身一人破坏墓室的石壁,开出一条路,普通人根本办不到。

众人和鬼从归云开的路一起离开,如山的铁证,被落石和崩塌的废墟彻底掩埋。陆代亦有些担心手里的照片不能给村长定罪,毕竟没有实质性证据证明他就是布下阵法的人,照片里也没有他的身影。

收集进一步证据要后续安排,当下的任务是安全撤离,整理手头上的线索。

有归云在,浩浩荡荡的撤离队伍一路顺畅,避开很多防止低级鬼逃脱的机关。一些避免不了的,就用法术强制破坏。

这座墓穴就像归云家的后院,没有她记不清的路线。

晚上九点,夜空晴朗。

盘桓在许家村上空的乌云久违地散开,笼罩整个村庄的昏暗和阴冷在夜风中悄然消散,属于夏季夜晚的暑热包裹着身体,行色匆匆的村民背后渗出热汗。

他们不知道发生什么,纷纷看向传来巨响的山林深处。

归云走得很快,把陆代亦和其他鬼甩在身后,带着人事不省的许承延先回了家。许之瑶没有跟来,她也不知道去哪,在田埂旁边找一块安静的地方坐下。

从墓穴里逃脱,心情的落寞却是一分不减。陆代亦站在她身边,若有所思。

……

许承延昏迷的时间不长,大概一小时。醒来后,身体非常虚弱,还不能自由活动。

稍微动一动四肢,就发现自己被锁住了。手腕和脚腕都被套上沉重的铁环,活动范围被限制在床上。

“怎么回事?”

如果是晕倒之后被幕后黑手抓住,不可能带到家里再处置。

而且,她身上没穿衣服,非常清凉。手腕割开的地方被处理过,敷上伤药仔细包扎,这会儿还在疼。

“这诡异的情况……”

“有什么诡异的。”

归云听见响动,端着刚做好的晚饭进来。

今天她心情很不好,不想单独做菜,看见电饭锅里还有一半剩饭,拿一些蔬菜切成丁做成炒饭,省去很多“不必要”的步骤。

菜式简单,但味道一点都不差。

“今晚的晚饭,爱吃不吃。”

“我……那个,能先把我松开吗?有话好说,这样不方便吃饭。”

许承延自知心里有愧,硬挤出一丝笑容,实则心里慌得不行。

她玩命去救别人,最亲近的人肯定心里不是滋味。

“也对,吃了才有力气用双修来认错。用双修反省错误更适合你。”

第45章

“双修可以,反省错误也可以,但是……拘束玩法会不会太过激?”

许承延不敢直视归云的眼睛,目光在房间内四处游移。心中既期待接下来的双修环节,又害怕被问责。

五味杂陈,像打翻了调味台。

“拘束玩法至少不会危害性命,用自己的血去摧毁地宫法阵,稍有差池就身死道消,难道不更危险吗?”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如果不出手,所有的鬼都会被永远困在里面。”

“那都是别人的事,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归云的音量逐渐拔高。

她很敏感,情绪起伏激烈。曾经的她不会这样,一次次失去,一次次苦苦寻找,希望无数次破灭,造成现在的精神*状态。

如果第100次轮回拿不到完整的命星,还不清楚会有何种后果。

恐惧和担忧,交织成更加猛烈的怒火。

许承延很理解她的想法,却不知如何安抚。语言是最苍白无力的东西,不如躺下来让她好好发泄,到时候趁气氛变好,再慢慢安抚。

归根结底,还是她实力不足。

“这件事总要有人做……归小姐,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让你担心。”

“你总是这么说,没有哪次让人省心。看着你现在不争气的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来,先去外面透透气。”

沉默片刻,归云解开手上的镣铐,把饭菜放到床上桌的桌板中间,铁青着脸离开,还是一副爱吃不吃的表情。

“我会好好反省。”

“……”

许承延目送她下楼,拿起勺子吃饭。左手手腕剧痛难忍,幸好不是惯用手,对接下来一段时间的日常生活没有影响。

“话说回来,她脾气一直是那样吗?感觉不如纸片人温柔。”

命星还给她的记忆里,归云性格早期稳定,中后期变得阴晴不定,近年来愈发严重。

吃饭期间,还回想起第一世发生的事情。当时自己是一位名叫时谚的云游方士,以降妖除魔为己任。

机缘巧合之下跟少女时期的归云结伴同行,共修走阴之术。后来归云变成鬼,自己便跟她签订阴阳契,继续行走江湖。

在命劫前夕,她为救下一座城池的百姓与凶鬼鏖战三日,把最后一年的阳寿耗尽。

那时答应要挑个良辰吉日与归云成亲,最后却食言,让她独自在家里守着嫁衣,等来爱人殒命的消息。

两千多年前哀求的话语犹在耳边,许承延突然被强烈的罪恶感压住身体,一时缓不过来。等碗里的东西彻底冷掉,才狼吞虎咽,直到把最后一粒米吃干净。

一小时后,归云准时出现在房间里。刚进门,就把身上衣服全部脱掉,用命令式的语气提出要求。

“我要你用嘴帮我。”

“没问题。”

无论什么,许承延都会答应,只要玩得不过分。

“我要坐在你脸上。”

“请……”

“还有,我要让你尝尝什么叫寸止。”

“只有这个不要。”

“你没有资格对我说不。”

“是……请尽情在我身上发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如果这样能让你心情好点的话,别对我客气。”

双修次数累积得够多,隔夜仇就不存在。尽管身体还很虚,维持最基础的生理活动暂时没有问题。

许承延第二次对惯用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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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生活得不到满足,生活质量会降低,感情也会不顺。

脸颊突然被温暖湿润的气息包围,并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压迫感。像柠檬汁或菠萝汁的气息从舌尖传来,甘甜中带点酸涩。

接下来该怎么做,不需要任何指导和提示,只要让舌尖进入持续的活动状态,重复相同步骤。

归云虽然不说话,手倒是有在动。

按照她刚才说的“寸止”,在双修之妙处进行浅尝辄止的圆周运动,有时是手指,有时是舌尖,但绝不更进一步。

力道也很难称得上让人满足,明显要故意让她长时间处在求不满的状态,艰难挣扎,蹭蹭但就是不肯一步到位。

许承延忍得很难受,想合拢膝盖,通过夹腿减轻一点,归云察觉她的意图,按住膝盖不让乱动。

“这是你应得的惩罚。为别人疲于奔命,把真正爱你之人放置的惩罚。”

“嗯……唔……”

不满的声音被灼热的漩涡吞噬殆尽。她说不出话,被迫安静。随着时间拉长,脑袋变得昏昏沉沉,可能是缺氧导致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双修产物洒满整个脸颊,她才从闷热和压迫中解脱。

结果是舌根酸痛,嘴唇发麻。

双修之处的情况不容乐观,像水位上涨,导致泛滥的水库。泛滥却没有及时采取措施,结果会变得更糟。

话说,归云这个古代人竟然懂得什么叫放置,对现代文化的接受能力的确不容小觑。

“想要又总是得不到,很难受对吧?”

归云用脚尖轻轻撩拨双修之处,用柔软的脚掌踩踏。许承延有种被调皮的猫戏弄,但不能将其赶走的纠结感。

关键是,踩踏的力道和节奏又很舒服,虽然不能得到彻底的满足。

“我的心情和你现在差不多。你是不受缰绳束缚的野马,有自己的野心和想法,无视身边人的感受,不顾后果,是果敢的冒险家。

透支所爱之人的担忧和关切,为其他不相干的人付出,践行心中大义,这样的你实在是有够帅。”

嘲讽意味拉满,脚趾也加了些强度。

俯视着被玩弄于脚掌之间的妻子,归云心里勉强有一丝解气。

许承延的样子很被动,姿态堪称狼狈。黑色的长发散在洁白的肩头,肤色被急剧升高的体温染成绯红。

只有在双修阶段,她肤色才显得比较正常。脸颊渗出薄汗,表情十分无助,一双浅灰色的瞳孔被水雾覆盖,像荡漾的水潭。

归云越看越想欺负。

“你说的那些完全不成立……”

女人的心思很难揣摩,想象力还特别丰富,经常臆想出华丽但不切实际的内容,适合去写小说。

“我的想法是……解决掉许家村的破事,然后计划一次新婚旅行……有麻烦的案子缠在身上,村里的人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发短信,怎么可能……玩得开心……”

许承延不喜欢对人说谎,无论对方是谁。

她摸到摆在床头柜边手机,打开“短信”app,里面有大量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先是嘘寒问暖,接着请她回村帮忙。

模版都大同小异,看不出他们多有诚意。

“不解决的话……六叔一家都生活在危险之中,他们对我有恩,人不能……也不该忘本……”

脚趾撩得她身体起起伏伏,像搭乘大回环过山车似的,一下被甩到高处,一下坠落,把刺激一词诠释得很到位。

看完信息,归云消气一点点。

也只有一点点。

以她对许承延的了解,不管轮回多少次,不爱说谎的性格总会跟随一起。新婚旅行的事值得高兴,因为归云真的有在房间的书桌上发现拟定到一半的旅行计划书,以及几个国家的地图册和旅行手册。

这还不够。

怒气略微消散,踩踏双修之处的动作也变得比刚才温柔,变成有节奏和规律的挑逗。右脚轻轻踩上左侧事业线,加大挑逗力度和范围。

许承延喉咙里发出几声闷哼,好像是爽到了。

“放血破阵的事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手机……还没给你买手机呢……一下子想不到怎样联络……嗯……那时候许之瑶和那群鬼都快要灰飞烟灭……我觉得很不公平……”

脚趾和手指同时蜷曲,手指习惯性抓住身下床单,越来越用力。

老实说,用脚双修也很舒服。

假如不玩寸止,能像以往的每一次,做得一步到位,她现在早就爽到晕过去,而不是拼命组织语言,思考怎样获得本该属于自己的愉悦。

身体每次颤抖,束缚双脚的锁链就开始叮当作响。脸颊憋得通红,甚至流出X求不满的泪水。

归云继续落井下石,两只脚都拿开,侧躺在她身旁,端详她几乎失神的脸,笑得开心。

“想要?”

“你现在的行为……相当于拍电影只拍到一半,剧情在最精彩的地方戛然而止……观众看了心里不痛快……”

许承延恨透了寸止,各种意义上的寸止都恨。下一次,她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倒反天罡的女鬼看看谁才是一家之主。

她咬住下唇,不知道是否要承认。家里没有准备那种能给自己解决生物学需求的玩具,只能手动。

手动是最坏的结果,一点都不想面对。

“就说想不想要吧。”

“我说想……你会给吗?”

床单的状况不容乐观,许承延不得不往旁边挪动一点。

非固态与气态荷尔蒙流失得太快,分量太多,再这样下去,她肯定会难受到抓心挠肝,显露出更加下流的姿态。

著名走阴人的后代,竟然会被鬼新娘玩弄成这样……

不止前面难受,后面也难受。

“看在你坦诚相告的份上,勉为其难地给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