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谦猜到毓名尊者已经知道他不是花家的人了,屡屡主动挑起这个话题,就是想看他心虚的样子,觉得好玩而已。他究竟是谁,对于毓名尊者而言其实没有多重要,毕竟他们此前没有任何交集,彼此的神魂也有契约书为链接,他即便想要害毓名尊者也做不到。
起码天道就不会同意。
可是这样玩来玩去,总被试探也不是个办法,林子谦长叹一口气,算是认命:“尊者,在下承认,我确实不是花家的人,您也不用来回试探了,我认了,我认还不行吗?您要打要罚随意,只是,能不能让我安生上个药!”
药膏子在手里都快干了!
毓名尊者无趣地看着林子谦,眼神中多有哀怨,他赖在椅子上:“你就不能再演一段时间吗!”
“若是再演下去,您不烦,在下也要被您逼疯了,当时对您撒谎是在下的错,我认,我全都认!”林子谦上着膏药,嘴里的话全都是敷衍:“千错万错都是在下的错,毓名尊者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吧。”
这属实就是摆烂。
看着毓名尊者没话说,林子谦盯着一脸花花绿绿的膏药无奈地看他,摆明了眼神里就都是: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的意思。
看得毓名尊者就差掀桌子撒泼:“你这人怎么这样无赖!本尊给你们吃给你们喝给你们提供那些好东西是要你这样对本尊的吗?”
“尊者,在下已经道歉了。”
“你这是道歉吗!你这是……这是!”毓名尊者到底没有林子谦两重人生的经历,频发的词汇量实在是想不到摆烂一词的含义,只能恼怒:“你这样的态度就是侮辱本尊!”他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拿捏不住林子谦,怎么能被他一个小屁孩牵着鼻子走,当即就状似可惜道:“啧,既然如此,那花婆婆还有妮妮与你就没有血缘关系了,若有一天你要造反,本尊如何拿捏她们的性命来要挟你啊……”
毓名尊者不会留没用的人,这祖孙二人目前最大的作用就是钳制林子谦,只要一提,不怕这个死小孩不乖乖听话。
听出这话头不对,毓名尊者竟是当真的。林子谦立刻放下手中的膏药,转身过去直对毓名尊者,态度诚恳了不少:“花婆婆和妮妮于我有救命之恩,即便没有亲缘关系,我也绝对不会拿她们祖孙二人的性命开玩笑。若是因为在下的身世的话……在下没有家人了,全死了,一个不剩,所以即便您手眼通天,估摸也没法再找一个活的家人给我了。”
若是因为他隐藏身份让这人心有忌惮,不如把话说开,让彼此也好心里有些数。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没有人搭话,微薄的呼吸声传递在不大的空间里,林子谦脸上的膏药麻痒难忍,他将拇指包在掌心之中,忍受着脸上的伤口带来的糟心痛痒感受。
毓名尊者皮笑肉不笑,歪着身子,背靠黄花梨的大木椅,盯着林子谦的眼睛,看着他伪装过后的红色瞳孔,收回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声音清清淡淡的,风一样飘过林子谦的心口,说了一个不相关的话题:“你认识一个叫阿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