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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麓桉和洛扬风听着，觉出点苗头来。

“看起来冯路是已经改了性子，可是很多事儿，他明着说的是好话，实际上却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若是真的想要帮我，为什么只有在众人都在的时候才出言相助，却从不与我私下相见，帮衬一二，且我与他本来交集就不多，又被他记恨，怎么就突然转了样子？他若是已经改了性子，以他冯家家主的身份，大可不必纵容着冯瑶继续和我们作对，然后作壁上观，他若是想要强制要求冯瑶老老实实闭嘴，其实也不是做不到的。包括在姽婳门的时候替我说话，我也总觉得哪里不太对，或许是我多心，但是冯路一定有问题。”

林子谦说完这些，已经耗费了不少功夫，他胸口的起伏大了些，声音也有些微微的喘气，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道：“还有，在外面让其他人也不必替我说话，若是实在忍不住，就当做听不见就好，走开些眼不见为净。不管怎么样都不要试图和葛鹤宇作对，他比莫戚少掌门城府更深，出任掌门的几率更大，你们和他作对，不会有好下场。且今天你们从这里出去，很有可能被那些极端弟子给围困讨要说法，你们就……就拿着这个，唔！！”林子谦抬手，摸向自己的后脑，微微一使力，拽下一大把青丝。

原本丝绸一样柔软的头发现在已经干枯杂乱，被林子谦像是稻草一样握在手里，他喘着粗气交给两个人：“呵……呵……就说，你们是来兴师问罪的，来看看我到底是怎么把你们给骗了的。”

白麓桉不肯接，林子谦就强行塞给他：“听我的！”

白麓桉哽咽着握在手里，用力将这把头发攥住。

洛扬风将头转开，还是没有忍住眼泪，他抬起衣袖擦了一把，又转回头来。

他们自然知道林子谦这么说是有他的道理，可是听是一码事，接受就是另一码事了。

林子谦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他的身体，可能不会允许让他等到师尊回来了，只希望师尊回来的时候，能够知道他清清白白的消息，不要对他失望。

身份他已经没有办法改变了，可是他也不会允许别人随意抹黑他，让他连死都是名声肮脏的。

“子谦，你放心，我一定找个机会，将消息……”洛扬风噤声，如今把宗门消息外放就是死罪，他在林子谦手里划了几道，表示要将消息传达到魔域边界，一定要岚安真人知道。

“不可。”林子谦摇摇头：“不可，魔域边界告急，太多人的性命牵扯在其中，不能因为我一个人的缘故……”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考虑别人的性命，你的性命……”

“魔修的性命，有什么好珍视的？”林子谦眼眸垂下来，像是在跟两个人说，又像是在跟自己说：“我原本平静的生活，就是被魔修打破的，祥安镇一个好好的镇子，被魔修一朝尽数诛灭，我原以为自己也会成为一个除魔卫道的修士，可是现在自己倒成了魔修，若是不能再杀魔修，在一个最合适的时间死掉，也算是报仇了。”

“子谦！”白麓桉和洛扬风还想说什么，可是时间到了，两个人被执法堂的修士过来带出去，也不允许三个人再多说一句话。

白麓桉和洛扬风看着来喊人的修士，对视一眼，一言不发脸色铁青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