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

林子谦这回不皱眉了，他又变成那种没有表情的麻木模样。

其实他今天醒来的时候自己也在想，他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活着，这么活着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在早上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他有一种居然还能见到阳光的失落感，或许他早就在心里祈祷自己已经死了，可是他又怀着强烈的想要见师尊最后一面的愿望。

这种愿望听起来挺可笑的，明明师尊已经不要他了不是吗，自己为什么还要这样死皮赖脸的上赶着倒贴，是真的想要死在师尊的手上吗？

秦化看着林子谦眼神闪了闪，然后脸上就冒出来纠结悔恨羞愧和痛不欲生的表情，他知道这人的神智已经近乎混乱了。

没有办法，能从执法堂里出来的犯人，除了死人就是疯子。趁着执法堂还没将林子谦折磨到死的时候，他将人偷出来，却也不能保证林子谦的精神状况能和健康的时候一模一样。

“子谦何必在意一个称呼，岚安真人就算是不要你了，你还是有我啊。”秦化恶意提到澹台景珩，又怕过于刺激到林子谦，只能稍微试探着来。

林子谦似乎没有反应。

秦化就一句一句加重，一句一句重迭，直到林子谦能够给他反应为止，最好是以后让他听到澹台景珩的名字，联想到澹台景珩相关的事情就厌恶之极，以后心里再也不要有这个人的存在，就让澹台景珩死在林子谦的记忆里好了，以后林子谦的世界，只需要有他秦化就足以。

秦化的刺激让麻木的林子谦有了一点反应，他捂着胸口，揪住上面的衣服，衣服下面，是那颗在狂暴跳动着的心脏。

“为什么？为什么还活着……”林子谦喃喃道。

秦化疑心自己没有听清楚：“什么？”

“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我……我应该去死，师尊，我还有……师尊……”这种杂乱而没章法的话秦化已经不是第一次从林子谦嘴里听见了，林子谦昏厥的时候嘴里也是这样的胡言乱语。

林子谦自己不觉得自己意识出现了问题，他只是看见眼前出现秦化的脸，秦化手里还端着一碗粥，他下意识觉得这碗粥里恐怕有什么东西要害他，不是那种会放大人体感知的药粉，就是让人浑身麻痒的东西，秦化一直对他居心叵测，这回也一定不会安着好心。

他不会喝的，他绝对不会喝的。

他宁死也不要再受到那样的侮辱！

林子谦在秦化的怀里挣扎起来，挣扎的时候将那碗粥顺势掀翻在地上，他扯起整条被子盖在自己的脑袋上，不让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也不让自己暴露在秦化的视线之中。

秦化隔着被子，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耐心会好到这程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