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为她知晓了那秘密,他又岂会愿意取她性命?
叹口气,也不再多问,他面色显出几分苍白,向兵士们挥了挥手,转身回了营内。
主营里是暖融融的、一片祥和。
一个粉面桃花,媚眼含波的女子,正俯身坐在一旁的桌案旁,手中执着针线,小心翼翼地缝着一件亵衣,显得娇弱美丽,温柔娴雅,正是丰彩儿。
墨久见状,身形微微一滞,却是不言,依旧举步向前,坐到了主营正中的将军椅上,身子向一侧一斜,竟像是瘫在椅子里了,他随手拿起一个杯子,眯着眼睛,把玩了一会儿,忽然一用力,将这杯子狠狠掷在地面上,眸中暗渊潜涌。
‘啪嚓’一声脆响,丰彩儿也被吓得身形一震,手一抖,针便刺破了手指,她慌忙抬起头来,一对美目里满是惊恐和疑惑,看向那边的墨久。
却见墨久面色带着几分苍白,又有着一种莫名的愤怒,靠在那椅子上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之感。
她也顾不得手了,匆忙搁下了衣服针线,起身走上前去,半跪在他腿边,抬起玉臂来,轻轻抚着他的胸膛,声音里尽是温柔:“久哥哥怎么了,怎的气成这样?”
墨久见状,手臂一绕,竟将她拉到自己怀中,他的唇角苍白,声音低沉,掩饰去了他那几丝发抖的意味,他附在她耳畔问道:“她死了,对不对?你也是亲眼看见的……她死了。”
丰彩儿闻言,聪明如她,心下已知墨久所说之人便是东风笑——这女子,也是她心头大患!足足一年了,她心中始终有一个疑团,墨久心中所爱,究竟是她,还是那东风笑!
不过,东风笑死了,这是她亲眼所见,她本是相信,那一个死人,断不可能同自己相比了,谁知今日,墨久竟又提起了她来。
她颦了颦眉,低声道:“是啊,她死了,黑云战刀刺入心口,血流如注,当时已经验过的,已经死了。”
东风笑!
她不禁想起过去的那一年,她的目光日日随着她的久哥哥,可他,无论东风笑是去饮马,还是去视察,还是出去做什么任务,他都几乎寸步不离,她嫉妒得想要发疯,后来她知道,久哥哥竟想生擒东风笑,不肯杀她,心下便更加恼怒了——东风笑,我岂容你存活至今?!
语毕,又轻声问道:“怎的了,久哥哥?怎么又想起她来了?”
她问得轻声细语,心中却充盈了莫名的心酸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