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婉闻言,听他说得平平淡淡,心里却暗自发慌,忙压低了声音,战战兢兢:“王,容月婉说句不当说的……那乌查汶亲王可是南乔皇帝的亲弟弟,更是南乔王后的心头肉,平日里甚是受宠……如今,王这般待他,恐怕他……”
说道此处,她自知将要失言,赶忙噤了声。
声音虽小,玉辞却听得一清二楚,轻笑道:“我苍鹭本属北倾,这南乔亲王,肆意闯入而不知收敛,本就是逾矩,何况他南乔的礼法、皇室,干苍鹭何事?何况,我苍鹭山攻不攻得下,心中自有算计,多说无益。”
月婉闻言噤了声,唯唯诺诺地应了几声。
这周遭又安静了下来,白茫茫的一片,她面前的男子青丝泼墨,立在那山巅宛如谪仙,她脑中忽然想起三年前,她唯一的一次,偶然看见他血饲冰蛊花的场景。
那时的他面如璞玉,长发低垂,他低着头,一手执着匕首,一手受着,任凭那殷红的鲜血自他白瓷一般的手臂上流下。
这应是痛的,她想。
可他面上平静无波,他只是静静立在那里,以血代水饲那冰蛊花。
也是从那时起,她恨上了那传说之中的千年奇花。
——饶是这花儿再神奇,再金贵,也配不得他用血浇灌这么长的时间。
如此想着,她在这风雪中点了点头,忽而轻声道:“王……”
玉辞闻言,依旧是不曾回头:“何事?”
月婉咬了咬唇角,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王,这山顶天寒,王也不应在此太久了……”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王是谪仙一般的人儿,雄厚的内力让他能肆意立在这山巅——这种人儿,又岂会是她能够揣测的?
玉辞只是启口道:“无妨,你先回去便是。”
月婉闻言一愣,努力思量着,他的话语里有没有丝毫关心的意味,却也不敢多想,颔首称是,行礼离开了。
这苍鹭山之巅,风雪呼啸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