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甲军副营处,冬季已至,帐外飘雪。
非是深冬,加之副营驻地方位,如今的雪,还不是鹅毛纷飞。
帐中,那火盆里已然点了火,在那里熊熊烧着,虽说如今的天气没有这般冷,可是顾劼枫伤得不轻,又需卸了那厚甲处理伤口,东风笑便随手点了火来。
此时,她正支着一条手臂,托腮坐在桌案边,是不是斜过眼去,看着先生给顾劼枫包扎他手臂上那骇人的伤口,不着痕迹地咬了咬唇角。
她看着顾劼枫面色惨白,虽还能强忍着不吼出声来,她却也能猜到这究竟是何等的痛苦——也不知那敌兵究竟是如何刺得他,竟会弄成这般模样。
半晌过去,瞧见军医终于开始收拾东西,打算起身离开,这才几步赶上前去,向着军医恭恭敬敬一拱手:“谢过先生。”
军医刘先生两鬓皆已斑白,见状回抱了一拳,道:“副帅不必如此客气。”这才转身离开。
东风笑扭头瞧了瞧这老人伛偻的背影,忽而泛起一丝心酸。
这边虽是天暖,可入了冬,也甩不开寒意,刘先生医者仁心,年过花甲仍随军而行,虽是惹人赞叹,却也让人担心,他的身子挨不挨得住行军的生活。
她忽又攥了攥拳——是了,军中医者短缺,以至于花甲老人,也需留在这军中。
她忙招呼来了一旁的侍卫,让他去安排给老人家帐里备了柴火。
这才扭过头来,看着坐在榻上的顾劼枫,这厮此时还没有披好甲衣,裸露出一小部分胸膛和那一条受伤的、刚刚包扎好的手臂,他的肌肉分外结实,凹凸有致,隐隐露出来的小半个锁骨都分外结实——他早已不是那纨绔少爷的模样。
顾劼枫察觉到她的目光,忽而一扬唇,道:“笑笑,你这泼皮无赖,本帅连衣物都不曾穿好,你便瞧起来没完了——这么喜欢占便宜?”
东风笑闻言,毫不犹豫地赏了他一个白眼,却也不扭头,抱住双臂,依旧毫不介意地瞅着他:“这就算占便宜?你这不还裹着衣裳呢吗?也就露了这么点——阿枫你也真够敏感的。”
她停了停,又细细打量了他一番,一勾唇,挑眉道:“不过瞧着也算过得去,你也终于不是那种小白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