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边,军营一角的桂树旁,一袭玄衣乱了晚霞。
那男子身形修长,临风而立,三千青丝肆意披散,在那风中隽逸如泼墨,他对风扬起长袖,任由清风入怀,只见那边,一只苍鹰展翅飞来,宽广的翅膀一扑,便落在了他抬起的手臂上。
她看着他立在那里,看着那苍鹰又飞起,只觉这一切真真是如梦似幻。
手中的血缨枪晃了晃,那枪杆触上了她的手臂,微痛,这一瞬间,她意识到此时非梦。
却见他忽而回过头来,那如画的面庞上仿佛漾起一抹笑。
她回过神来,举步赶了上去,却不待他启唇言语,便探出手臂去,竟硬生生地将他按在那桂树的树干上,骤然间的力道不小,玉辞索性卸了力气,斜靠在那树干上。
东风笑一扬唇角,腾出一只手来,撩开他那颈项旁的衣襟,侧过头去,瞧见他那白皙如瓷的脖颈上,往日经她咬的疤痕虽已浅了不少,但仍是依稀可见,她一笑,侧脸埋过头去。
玉辞见她如此,感受着她的呼吸在他颈项里落下的热气,心下也是了然,抬起一条手臂来,施施然拦在她身边,微微垂了凤眸瞧向她,仿佛是做好了准备迎接那一番撕咬。
孰知,东风笑伏在他胸膛上,只觉那里一片温暖,却只是覆上唇去,清浅地吻着他的颈项,随即,又探出舌尖,一下一下地轻轻舔着他突出的、硬朗的喉结。
玉辞只觉得此番,颈项上不是剧痛,却是轻痒,也知这丫头并不需要他的血,只是调笑、戏弄于他,可是头脑中一闪念,依旧是靠在那树干上,任由她摆弄。
只听东风笑轻笑一声,又侧过头去,咬了他一绺长发,复又抬起头来,微微眯起眼睛来瞧着他,笑道:“美人儿,你可是来寻本将军的?”
她本是古月之人,岂会不知那苍鹭不得出山的明令?
如今也毫不矜持,张口便会如此问他。
她那脸蛋本就精致得紧,盈盈的眸子里仿佛有一泓泉,此时映着那天边的红霞,更是一番不可方物。
玉辞一愣,也不加挣扎,任凭她按着自己的胸口,咬着自己的长发,只是不着痕迹地偏过头去,沉声道:“不过是为着国家,还有……那冰蛊花。”
东风笑见他这别扭的模样,一勾唇,抬起手臂来,撩开他的发,轻轻触碰着他颈项上那处伤疤,啧啧地说一声:“可惜。”
不料玉辞却收回手臂来,伸手指着她的小臂,垂下眸子来:“这伤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