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迟比乔红熹高出一个头来,躲在乔红熹身后,头一点也没被遮住,反而点了裴姝的眼睛。
裴姝认出苍迟了,她面皮薄,羞于与生人扳谈,但又忍不住问鲤鱼的情头,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温声问道:“公子,那条卡头的鲤鱼还好吗?”
苍迟憋着一口气,不回话,乔红舊獨熹看见裴姝,也是着了一惊,但很快平静下来,替苍迟回了一个好字,而后绰经儿揭过话题,与虞半白说:“有玫瑰膏子吗?”
虞半白认出苍迟是常在旷地上调百戏的男子,也认出乔红熹是当日喊祢衡的妇人,见苍迟和乔红熹肢体相碰,之间亲密无比,团是夫妻关系,但苍迟是个穷哈哈,哪来的闲钱把妻子养得如此娇美,虞半白又团苍迟并不穷,是打着穷哈哈的幌子来调百戏骗钱。
不过事实到底如何,都与他无关,虞半白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梅子青陶瓷罐给乔红熹:“这个便是玫瑰膏子。”
乔红熹接过,揭开盖子看了一下,膏体滋润,但颜色暗红非常。
怕上脸后颜色过深,一张脸看着不清爽,乔红熹问苍迟:“这颜色会不会太深了?”
苍迟不识脂粉,见问,回:“深,怎和猪红似的……摸上去,就是个醉汉了吧。”
虞半白笑了,连忙解释:“想要颜色上脸后美,制作玫瑰膏子时需得择最红艳的花瓣,而玫瑰有许多种,这个膏子我用的是上好的平阴玫瑰,捣成泥之前,加入了白酒和米醋,保持花瓣色之鲜,后用花露蒸成,颜色看着深,其实上脸之后,颜色不浅不但,最适合肤白之人了。夫人肤美如脂,什么颜色的胭脂抹着都好看。”
话说到这儿,虞半白指着桌上梅花纹铜镜,请乔红熹去试玫瑰膏子:“夫人还是担心的话,则可去镜前试一试。”
裴姝的目光一只胶在苍迟身上,苍迟怕得两脚定在原地上,一步都挪不动了,宛如中了什么邪祟,就这个胆怯的样子,平日里还张嘴闭嘴提裴柳惊吓唬小鹤子,乔红熹偷笑,不再犹豫,袖起玫瑰膏子,道:“公子这般说,我自然是信的。”
买下了玫瑰膏子,乔红熹带着苍迟打帐离开胭脂铺。但此时的裴姝狗探热汤似地往前走了两步,盯着苍迟的眉宇间,用乡音道:“我觉得你好面熟,有点东海的龙太子,你是它的?”
第46章肆拾陆·泉先允摸尾乖龙痴思银
见情头不妙,乔红熹来打圆场:“龙太子识得扬州所有人,但我们这些凡人,如何能识得龙太子,姑娘好会说笑。”
裴姝见过苍迟的本形,依稀记得龙之眉目,与苍迟为人身时十分相似,眉头总是皱着,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最重要的是那一双眼睛,同是眼尾狭长,瞳中一点蓝,目光狠而无有杀气。
愈看愈觉面熟,裴姝听不见乔红熹说的话似的,竖起三根指头,再道:“如果你认识他,能否帮我问问,卖不卖龙肉,只需一点点就好,我愿与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