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本来心都化了,擦着他的脸,爱怜得恨不得抱起来哄他不哭不哭,同他道歉,但他却故意装幼稚,学着高专时自己才会有的语气:
“就笑!”
“不准笑。”
“就笑。”
“不准笑!”
“就……哎呦,我错了,我错了。”
观南镜被羂索惯得脾气变坏了,一把压着他把椅子压平了,作势要揍他似的,五条悟连忙举双手投降,满眼含笑地求饶。他怔了一下,自然是松开手,只是又乖又委屈地趴回他胸口,抱住他的胳膊,像一只抱着树枝的小考拉一样,眼泪还是汪汪地流:
“前辈真的变成老师了。”
“是啊。”五条悟摸着他的头发:“这下镜回到高专,就是我的学生了。”
观南镜呆呆地抬起头看他,一时间还不能接受这种身份转变。五条悟强忍着笑:“怎麽了,感觉我干不好老师吗?”
是啊,观南镜从刚恢复的记忆角落里翻捡到了碎片细节,伏黑惠和他吐槽过不止一次自己的老师很糟糕来着。
说起来,这麽说起来,惠的爸爸竟然就是伏黑甚尔,他之前还经常去他家里,遇到过两次呢。
观南镜的脑子还是乱七八糟的,顾不上什麽逻辑顺序,巴巴地和五条悟说他觉得要紧的事:“惠的爸爸见过我的!”
“是啊。”五条悟磨了磨牙,又找到了差点没被气死的感觉:“但他不知道你还活着,以为你转世投胎了呢。”
转世投胎……他的灵魂压根还在,或者说他现在就是个依靠了咒力才有个壳子的灵魂罢了,怎麽可能转世投胎。死亡前他自己诅咒了自己,诅咒了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观南镜这才懂了为什麽羂索一直把他的心挂在脖子底下不给他,又为什麽他可以从自己的心中“复活”,顿时又愣住,想到了这也是大事:“我……”
“没事的,没事的……”五条悟已经知道他要说什麽,安抚性地吻了吻他的额头:“我们会有办法的。”
观南镜想到羂索,想到夏油杰的身体,眼泪又控制不住了:“他带着前辈的身体回来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很难过很生气,但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嗯。”
“前辈……”观南镜终于忍不住了,想要哭,却哭不出来,抚摸着五条悟的脸,无法处理在时间长流中停滞又行进,又再次混沌在一起的感觉,只知道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痛呼:“我,我……”
“没事的,没事的。”五条悟撑起身再次坐起来,不让他趴着喘不上气:“都想起来了。”
观南镜想说“我好想你”,但他想说的又何止只是一句“我好想你”。紧紧抱住五条悟,他产生了一种心脏依然在体内跳动的错觉,但下意识地抚摸上自己的胸口时,却依然是冰冷一片。他呜咽了一声,抬起头看对方,不知道这种鼻尖,嘴巴,眼睛都在发麻作痛的着急感该如何缓解,他几乎想跳起来用力跺脚,或者把自己的头往墙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