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部大院，果然比胜利农场的机关大院气派多了，楼也高，墙也厚，人也多。

裴师长在车棚里锁上自行车，带谭小絮上楼，来到自己办公室。

师长办公室是个小套间。

里面是师长办公和休息的地方，有独立卫生间。

外面是秘书和接待员待的地方。

办公室里已经换了一名秘书，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

——反正只要不是陈灼就好。

裴师长让秘书喊运输部的人过来。

没多久，来了一个老头。

裴师长喊他老郭头。

裴师长指着谭小絮对老郭头交代，说这是胜利农场来的职工，要考驾驶证，领她过去给她考核。

老郭头立马点头哈腰，冲谭小絮友好的笑，俨然把谭小絮当成来历不一般的“关系户”。

有了师长关照，果然不一样，老郭头对谭小絮客气的不得了。

还暗搓搓的打听跟师长什么关系。

谭小絮很官方的回答，工作关系。

老郭头半信半疑，什么样的工作关系，考个驾驶证，居然让师长亲自交代？

人家肯定是不想太招摇。

在运输部办公室，老郭头拿出考核的试卷。

谭小絮开始填写。

题目都是一些常识性的问题，对谭小絮这个经历过残酷的科目一考试、还有严格的交通驾驶规则的人来说，不要太简单。

最后满分通过，把老郭头惊的张大嘴巴合不拢。

老郭头收起震惊，又带着谭小絮上车操作。

上的是一辆破旧的吉普车。

谭小絮一通操作，差点没把老郭头晃晕车，老郭头咬着牙说：

“行了行了，技术过关，可以给你颁发驾驶证了！”

谭小絮就把车停回原处。

下了车，老郭头又问：

“你师傅是谁？”

“高秘书。”

“高秘书啊？！”

“嗯。”

老郭头：高秘书斯斯文文，带出来的徒弟怎么那么狂野？

两人上了办公大楼，回到运输部门的办公室，老郭头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纸开始填写姓名单位。

“带照片了吧，一寸证件照？”

谭小絮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证件照。

驾驶证为了防止别人冒名顶替，都贴了照片，七十年代也不例外。

“我没带，我现在去照来得及吗？”

“来得及，你什么时候把照片拿来，我给你贴上，再给你发证。”

谭小絮看着那马上要到手的驾驶证，按捺住激动的心情：

“好，我现在就去拍证件照——郭大爷，附近有照相馆吗？”

“有，出门，马路斜对面，就是咱兵团的照相馆。”

“好，谢谢大爷，我现在就去！”

谭小絮转身出了办公室，出门照相去了。

驾驶证要到手了，心情也格外舒畅。

真是意外收获。

出了机关大院，走了一阵，果然看见有家照相馆。

谭小絮刚要跑过去，忽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额……

裤腿上居然还有泥点子。

鞋也是已经脏了的布鞋。

来之前，刚种完五亩葵花来着，都没来得及换身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