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之后,泪水在这一刻不争气地涌了出来:“芥川大人……”
可就在这时,森鸥外却突然话锋一转:“他的确是死了,但我可没说他活不了。”
樋口一叶傻眼了:“首领大人?”
哪怕对森鸥外持有无比的崇敬之情,但这一刻,樋口一叶也忍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被气疯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前后矛盾的话?
森鸥外没有跟她解释,而是坐会了自己首领的宝座上,侧头询问下属:“让你们找的人呢?”
“回禀首领,依照您的吩咐,十八个兄弟看守着他。”
“很好,带他上来。”
“是。”
在森鸥外命令下达后不久,一个青年被层层人墙押着带出了电梯,然而刚一踏上首领室的地毯,对方就撇嘴开始叭叭起来自己的不满:“啊,森医生真是阴险啊,竟然派人伪装成无痛自杀大师引我上钩,我一定会举报给社长!”
森鸥外冷笑着戳穿:“你难道还会看不出来?不过是愿者上钩而已。”
青年被戳穿之后也不恼,反而继续睁眼说瞎话:“无良坏医生的话谁会信呢?”
“好了,来做正事吧,太宰,你不是也很好奇你的异能究竟能做到何种程度吗?现在最佳的试验品就在你的面前,你不心动吗?”
森鸥外一脸严肃地抬起了手,太宰治循着他引导的方向望去,就看到了躺在手术床上的芥川龙之介以及周围一瞎一断手的两人。
他啧啧撇嘴,幸灾乐祸地说道:“真是惨啊,竟然被人当做了枪使。”
太宰治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着,然而却伸出了手,一把攥住了樋口一叶的手,虚揽着将对方拉进自己的怀里,满脸神情地问:“这位美丽的女士,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去殉情?”
樋口一叶嘴角一抽,略带嫌弃地抽回了手:“不考虑,谢谢……等等,我的手,恢复了?”
后知后觉意识到这一点的她惊喜无比!
太宰治:“如果要感谢太宰先生的话,那么还请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哦?”
“那还是不了……吧,哈哈。”
围观了全程的森鸥外不着痕迹地将紧绷的一颗心重新安回胸腔之中。
“哎。”太宰治夸张地叹息一声,引得樋口一叶无比紧张。
“太宰。”
直到森鸥外低声催促,太宰治才总算有所收敛戏谑。
“啊,这回森医生可总算能够睡上一个好觉了,竟然找到了能克制一个超越者异能的方法。”
说话间,他已经握上了芥川龙之介的手,就像樋口一叶的手一样,原本已经生机尽失的少年缓缓地睁开了眼:“我还……活着?”
而当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在看到太宰治的笑脸之后,芥川龙之介倏地地瞪圆了眼睛,声音无比激动:“太宰先生,真的是——”
嘭。
太宰治眼疾手快直接一个手刀干翻了芥川龙之介,将他狂热的举动扼杀于未然。
“好了,活儿也干完了,太宰先生继续去找合适的歪脖子树了然后美美地上一个吊呢~”
他两拍了手掌收工准备离开,但在此之前,他侧身对首领位插着手作高深莫测状的森鸥外道:“下次森医生想要利用我,可得准备好报酬,白嫖可是很缺德的哦,会遭天谴~”
森鸥外心情正好,也并未在意他这近乎无礼举动,甚至摆了摆手挥退了几个对他抱有敌意的新晋下属,示意放他离开。
“走咯。”
太宰治正准备哼着小曲儿离开,却突然被人叫住:“大人,还有我,求求您也帮帮我吧。”
那个最先同风祭居云对上、失去双眼的底层黑手党见他离开,也顾不得礼仪,跌跌撞撞地爬了过来。
森鸥外微微蹙眉,对他这一自作主张的举动很是不满,但碍于这一屋子属下的注视,他也不能做的太明显,否则会寒了下属的心。
于是朝着太宰治丢了一个眼神,示意他搭把手。
太宰治看着大汉那在地上疼得直打滚而沾满灰尘的脸满是嫌弃:“森医生还是这么爱把人不当人用。”
但他还是伸手去碰了一下对方的眼睛,只是收回手后就飞速地收回然后大力地擦拭:“走了走了,今天太宰先生真的不该出门的,这么好的太阳,要是在家睡大觉该多舒服啊!”
他浮夸地迈着大步朝大门走去,以此来表明自己对森鸥外的嫌弃。
身后却突然传来了疑惑的声音:“大人,您刚刚是不是……没有碰到我?”
太宰治离开的步伐顿住,森鸥外也倏地蹙紧了眉头:“你说什么?”
那大汉吓了一跳,回复的声音细弱蚊蝇:“不然,为什么我还是看不见?”
太宰治收敛了笑容,都已经跨出大门的脚被他收回,并重新走回了大汉身边,脸上的表情,是难得一见的严肃。
不等大汉开口,这一次他的一只手都放到了对方的眼眶上。
「异能力——人间失格」
无效的异能被他主动释放,然而壮汉竭力睁大的双眼中却仍是毫无任何焦距:“大人,大人,是还没开始吗?”
咣当。
沉闷的锤桌声从屋子正中央传来,森鸥外另一只藏在桌下的手死死攥紧了手术刀,他视图以此来稳住自己的心境,然而力道之大,就连皮肉下的青筋都狰狞地蹦了出来!
咬牙切齿的森鸥外艰难挤出了一句话:“传令下去,凡黑手党势力,不得主动招惹任何是非,言语也不行!”
“是!”
笑容重新回到了太宰治的脸上,却是幸灾乐祸:“哈哈哈哈,看来森先生和我,是被人给当傻子耍了啊。”
横滨,众多贫民区一处不起眼的地下室中,阴郁的青年推门进屋后,那口强撑着的气骤然泄掉,他整个人毫无征兆的朝着地面栽了下去!
也是因此才展露了他背后破败不堪的伤口,那是他为躲避风祭居云那一箭二用绳子从顶楼一跃而下,被粗砾的外墙经过擦伤所致!
加上一路探路逃走,更是被磨的模糊不堪。
剧烈的钝痛不间断地传来,但青年却不仅没有感到懊悔或者愤慨,反而一反常态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超越者,果然名不虚传……”
身后忽然传来了讥讽的声音:“哎呀,费佳,你的脑子终于被打坏掉了吗?”
阴影中,一个魔术师打扮的男人走了出来,脸上挂着的滑稽笑容与他接下来所说的话相得益彰:“啊呀啊呀,虽然我的目标一直是杀了你,不过要是你真惹恼了对方,被他轻飘飘地从这个世界上抹去……这种这种死法可是会令我大受挫败的啊。”
青年却并没有搭理他,眼眸之中暗光涌动,他专心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甚至因为太过认真,以至于连自己不知在何时咬紧了指甲都没有发觉。
若熟知他的人见此形情形定会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因为这是青年在策划异常阴谋的标志性动作……
东京,米花町三丁目,风祭宅外停了一辆印有家政公司招牌的工作车。
穿戴整齐的工人已经提前五分钟在门口等待,只等预约的四点一到就按响门铃通知主人上门清扫。
却有一个人留在了车上,但他的职位却不是司机,而是假借清点工具的名义找了个隐秘地方接听下属通传消息的公安卧底——安室透。
在听完了他的下属风间传过来有关横滨今日发生的种种之后,安室透险些失态:“直接杀死或重残十五人,毁灭高楼一栋,间接引发骚乱致使数百人受伤……”
念出那个始作俑者名字时,饶是专业素养绝佳如他,都忍不住带有一丝地敌对与咬牙切齿:“风祭居云!”
这个十恶不赦的魔鬼!
身后,忽然传来了询问的声音:“你在喊我?”
安室透猛地转头,当看到被他视作毕生死敌、稳坐日本政府悬赏榜榜首至今的通缉对象出现在自己身后,安室透心不受控地剧烈跳动了起来——
他什么时候来的?我和风间的谈话他都听到了?我假借卧底家政公司上门探查的计划他难道也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