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他的视线落在前方,她的视线便在车内一切可以见到的空间游走,想找到那枚被他藏起来的心形贝壳。
只?是无?果?。
不知道他藏到哪里去了。
时间也太晚,她看了会儿?前方一望无?际的公路,睡意慢慢上泛。
跌入梦境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
这?一切是现实,还是她的一场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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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眼,她被噩梦吓醒,心跳跳得巨速,几乎有心脏梗死的恐慌感。
她下意识往左侧看,祁屹周不在。
她便慢慢收回视线,拿胳膊抱住自?己?。
时间好像不早了,晨曦如一抹飘带梗在地平线之前,天和地多?了分界线。
晨曦之下,海面平层洒了一层朦胧金辉,波光粼粼、宽阔无?边的闪耀。
车门被打开,祁屹周拿着包什么东西,进来了。
水梨慢慢松开抱住自?己?的胳膊,他放好东西,不管他还有没?有其他事,便握住他的手,紧紧的。
他动作一顿,看向她,“水天鹅,大早上的就撒娇啊。”
语气中带着几分纵容的无?奈,他不会觉得她烦。
她把他的和她的手,五指扣好,才?慢慢地“嗯”了声。
视线之内,太阳升起,海面渐渐多?了几分弥月不熄的野火划痕。
她盯着被切开的海天交界线,轻轻问,“怎么还在海边啊?”
他漫不经心说,“你不想看日出吗?”
“……”
短短一句话,忽略了路途的周转,明明他们已经开到半路,却又因为他觉得她可能想看日出,而返回。
日落得快,易逝得厉害。
如火花般绚烂,又似一个虚幻的黄金午后。
水梨慢慢把视线收回,凑过去点,把脑袋靠在祁屹周的肩膀上,像找到了这?不是虚假的证明。
她不合时宜地想到了生死,又不恰时机地问出了声,“假如……”
“什么?”
“假如我比你先死去,你会……”
话音未落,他直了身,掐她的脸,说,“大早上不要说这?些,不吉利。”
他一个常年完全不容许出任何意外的科研工作者,怎么也会迷信。
水梨缓慢地眨了眨眼,说,“好。”
“……”
车内恢复安静。
祁屹周把他抱回来的东西打开,是早点。
水梨咽下他递过来的包子,回头?看。
是远得看不到边际的沙滩,不知道他走了多?久才?买到这?些。
他可能是怕再次点火,会把她吵醒而已。
收回视线,手里的包子忽地变得很沉重,紧紧地压住她。
他又叫了她一声。打破了一池安静。
水梨抬了眼,看到他的侧脸。
他垂着眼睑,指尖轻轻敲着方向盘,是个思考姿势。
“如果?你比我早死……”他旧话重提,目光也随着移到她的身上。
像静悄悄的荒海。
“我会用我活着,而不在你身边的所有时间,在世界各地的时差之间游走,来追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