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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打湿信封,字迹成了模糊的黑点。
怎么会拒绝呢。
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决定来得,更让水梨觉得正确。
她买了去伦敦的机票。
八个小时的航班,把她和一枚攥得温热的戒指一起带到了伦敦。
落了地。
伦敦是一场阴雨天气。
雨水敲打建筑,灰蒙蒙的天空之下,有成群结队的五颜六色的蘑菇一样的伞,微微打亮沉闷的天际。
水梨给祁屹周打了电话,几声嘟嘟嘟声后。
被接通。
她说,“祁屹周,我在伦敦。”
雨滴嘈切,吞噬了她的声音。
不知道祁屹周有没有听见,但是电话忽地被挂断。
握着还温热的手机,视线往上抬,异国他乡,人来人往的车流灯流中。一片苍茫朦胧,谁都没有抬头,行色匆匆。只有她,在等待中,抬头看了天空。
她看见金星合月,银色月牙在空中悬挂,旁边还有一颗很明显的星星。
在这时,一辆SUV驶到她面前。
男人从SUV上下来。明明是连绵的雨幕,却没有遮住他,依旧有车流的灯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他的发梢。照亮他整个眉眼。
很奇怪。
人的大脑会选择性地忽略什么,又会选择性的将什么东西刻进脑海。
水梨的呼吸停住。
看着男人向她走过来,黑发冷白皮,眼窝很深,唇线拉直,神色自带天生就有的漫不经心,可能是在雨幕中,便沁了些冰凉。
一步一步像走进心里。
他整个人彻底出现在她面前,水梨回了神,朝他走近几步,稍稍踮起脚尖,把伞遮到他身上。
于是雨幕被隔断,他的存在感强势地侵占了整个伞下空间。
霸道又张扬。
其实。
他完全不像是写下信的人,那么卑微。最大的希望,也不过是,她可以不把戒指丢进垃圾桶。
更不像能从高二喜欢一个人喜欢到现在的模样,可是他又真真切切做过。
下一刻。
男人举起手,越过她的头顶。修长的手指,被雨幕打湿。而后指尖路过她的颈脖,慢慢往上,覆盖在她的手背上,抵住按压。
伞的所有权变更。
与此同时,他的声音混在这嘈杂雨幕中,落入她的耳廓,是不咸不淡的两个字。
“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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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有些晚,她还没吃晚饭,就这么着急地赶过来,他撑着伞柄向她这边倾斜,外面的雨和雾,没有一丝一毫落到她身上。
在家最近的餐厅止步。
水梨先进了店,他关了伞,随后缓步往里迈。
身体稍侧的那一刻,水梨的呼吸一顿。因为她看见他的半边肩膀都是湿的。
灰色薄外套粘在肩膀上,成了黑色。
点了意大利面,服务员很快把它端上来。
水梨叉起一根,她不算饿,却很快地咀嚼,忽地抬眼,问他,“我会不会耽误你工作了?”